Chapter21

    墨色浸染，天地被笼入朦胧的夜色中。丝绒般的天幕缀着零落星子，与地上点点的光辉遥相呼应。随着音乐节奏忽明忽灭的暧昧灯光中，年轻男女舞动的身影在其间约约绰绰。

    Xanadu，世外桃源。昼有明丽海景可观，夜有狂欢派对可舞，吸引了许多有趣的灵魂汇聚在此。

    海滩外，一个挺拔的身影从夜色中隐现，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光影浮动的酒吧走去。只见他快步走向人群，穿越人海，拂去搭上肩膀的柔荑，抬手婉拒递过来的酒杯，直直奔向他的心之所向。

    文依看到勒叶之出现在她面前时是惊愕的，她知道他会来，但仍是愣住了。她故意将写有失意话语的纸团扔在干净的垃圾桶里，就是为了逼勒叶之在“完美人生”和“自己”之间做出选择。

    一周不见，她的叔叔还是那么好看。文依望着勒叶之，笑得灿烂。世人的目光又如何？伦理道德又怎样？她不在乎。她只是纯粹地渴求勒叶之这个人罢了。她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他。

    海浪拍打着沙滩，浪花不知疲倦地吻着沙砾。两人站在巨大的礁石后，只隐约听到模糊的音乐，人声都离他们很远。

    勒叶之注视着眼前的少女，无尽思念的对象终于化成实体。她不在的日子里，九衢叁市，摩肩接踵，无一是她，无一不是她。勒叶之眉尖微蹙，眸子里的情绪复杂又汹涌。

    “文依，你爱我吗？”

    文依凝视着勒叶之的脸，莫名地鼻酸，她含泪答道：“爱，我好爱你，好爱好爱……”

    勒叶之的表情看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明明勾着唇，但眉头却又蹙紧。“嗯，我也爱你……很爱很爱。”勒叶之抬手抚上文依被泪水沾湿的脸颊，“但你我的未来，总归不会如普通人那般顺遂美满……”

    “前路漫漫，你可愿与我执手相依？”

    眼泪止不住地流，文依捧住勒叶之的手，将自己的脸庞贴入他的掌心，哽咽着答：“我愿意。”

    相爱的恋人终于相拥，在礁石的阴影后，在远离人群的晦暗处。

    “依依。我曾在黑暗中挣扎，被阳光笼罩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直到遇见你，我才知自己其实从未见过真正的阳光。”

    “依依。朝暮与年岁共往，我想与你一起行至天光。”

    夜色褪尽，东方破晓。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