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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说着发现自己已经把黑板画乱了,于是又拿起板擦擦起来:“过年那天我确实去赴约了,陪她玩了不少地方。因为我并不认为我是把自己租出去了,所以那天出门的花销都是我支付的。她要去的都是高档场所,最后也就算是把她付给我的1200块钱都还给她了,甚至还花超了不少。”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可能是在rou痛:“那天回家后,我立刻就申请了撤销网店,确定店铺已经进入撤销流程后我就退出了页面——到这儿为止一切都还正常。直到两周前她突然在社交软件上给我发了红包,让我立刻、马上来陪她玩把剧本杀。” 世界线连起来了。 我接道:“我知道这个,是因为她原本约的人迟到了,她当时发了好大的脾气。” “那应该是一个真正靠陪玩谋生的男人。甚至有可能,真是你心心念念的鸭子。” “不是,我没有心心念念。” 他完全不理会我说了什么:“当时我正在上班,而且她给我发消息的语气实在太不客气,我当然不打算来,也没有收她的红包。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连着收到了四条下单消息。” 他说:“这就是为什么我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的那个店铺,并没有成功撤销。” --------------------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不知道存不存在这样的平台和网店,反正我这文在“幻想现言”类……(捂脸) 第16章 男狐狸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问题很大吗?” “是的,很大,尤其是直到现在那个网店还卡在撤销流程里。我申请了人工客服,想完全撤销可能还得再走一遍流程,还不知道走不走得通。”他说着挠了挠后脑,看得出是真的很烦了,“而我如果接了单却不赴约,对我的信用值会有很大影响,累积数额大的话还会冻结信用卡。我meimei马上上大学,学费还要从我卡上出,真被冻结了要出大问题。” 他终于最终总结道:“所以我现在有两个心愿,一是撤销流程赶紧走完,二是在我成功撤销店铺之前,思思千万不要再下新单了,我实在受够了。” * 其实从逻辑角度来说,我还是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受不了的:“你上次不是骗我骗得挺high吗?玩游戏还有钱拿,一场一千二,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他带着点脾气开始骂我:“你这孩子怎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呢?我给你一千二,你陪我玩一天?” 我说:“好啊。” 他怔了怔,把快要绷不住的笑容憋回去,试图换个角度跟我解释:“说实话,要是再往前倒个三年,我还挺乐意玩这个游戏的,但是现在的我对它实在提不起来兴趣。我甚至忘了当年我为什么会对这种游戏上头,现在我看你们玩得起劲,都觉得是一群戏精在玩过家家。” “很正常啊,”我说,“人的进步不就是‘否定之否定’的过程。” 他看起来有点兴趣:“怎么讲?” 我愣了愣,不知道为啥会轮到我一个理科生给他讲马哲:“额……你可能学完太久了所以忘了。大致就是说,人的成长是一个不断否定过去的自己的过程。就类似于,你小时候认为世界美好,长大了明白过来,世界其实很肮脏,这就是你的进步。但是到你老了,可能又会反应过来,世界确实美好,最早的你才是对的——这样完成了‘否定之否定’,也就完成了一轮真正的成长。” “有点意思。”他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他的文科生基因也动了起来,“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即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休歇处,依前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 这一大段文言文颇有威慑力,立刻把我从科普马哲的自喜中打回原形:“大师,你说的这是?” 他说:“是佛教禅宗史书《五灯会元》里的一段话,小王。” “八。” 我一下子炸了:“不许这么叫我!” 他好笑地看着我:“你不就是那只王八精吗?” 我手忙脚乱地跟他比划:“可我姓王!我很忌讳别人说这两个字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只会觉得很生气。” 他翻开剧本确认了一下:“可剧本写的就是王八精,那你还怎么玩?” 我已经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又被他套路了:“你可以叫我乌龟精。虽然这个称呼我也不喜欢。” 他看了看我,笑笑地合起剧本:“我就说吗,你的头应该不是时有时无,而是伸伸缩缩,而且你背后应该是有个无形的壳儿在保护你——对了,还有你编的剧情也够离谱,我这个角色一心只想报仇,根本没有喜欢的人。我甚至都没和花魁说过话,你不可能看到我对花魁‘用情至深’。” 我看他终于打算正经盘剧本了,赶紧从他的嘲讽中捕捉有用信息:“你说你只想报仇,那你应该是青玉山的人了——你是当时青玉老道身后的童男?” 他爽快地点点头:“对,当时我13岁,我师妹8岁。我们与师父一同下山捉妖,却看着师父死在了我们眼前。后来我跟着师伯学成出山,为了寻当年的桃花妖和王八精报仇,也为了悬壶济世,便在当初捉妖的镇上开了悬壶堂。黑衣女侠是我师妹,师父死后她跟着师叔修行,比我下山晚些。除了四处行侠仗义,就是时不时来镇上寻找仇人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