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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继续说:“其中一个人站在高台上,双手交叉在胸前,向后笔直地倒下去。下面九个人互相握着手臂把他接住。如果倒下去的人动作变形——蜷曲,转身,双手离开胸前,或者掉落在地上,全组下车。” 听起来和普通的信任背摔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惩罚是死以外。 广播却接着说话了,“如果接人的组员中有人在接人时及时松手后退,此人立刻自动过关。” 坑在这里。 系统用心险恶,它在鼓励接人的人松手,松手就能直接过关。 无论接人的人会不会松手,都在往下倒的人心中埋在一颗不信任的种子,如果倒的人害怕,动作就会变形,全组一起淘汰。 规则十分卑劣。 卫决听完规则,笑道:“所以过关很容易,及时松手就行了,对吧。” 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说这种话,全车厢的人都看着他。 他摊摊手,“我开玩笑的。” 他动摇军心,陆镌立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跟你一组。你敢松手,我就把你扔下车。再说,你要是能在我攥着你的手臂的时候松开,算你本事。” 卫决笑出声,对他比了个赞。 陆镌这句话不仅在威胁卫决,还提供了一个思路:每个人都要负责握紧别人的手臂,不要让他们轻易松开。 陆镌转向大家,招呼一个神情镇定从容的女人,“青姐,你带着天淇子涵老李他们几个。这组你负责。” 他连着点出八个人,把他们分成了一组。 “老贾,”他又叫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点出九个人,“你负责带着这几个人。” “小诺,”他叫一个看起来很有精神的年轻女孩,“你负责带一组。” 女孩脆生生地答应了。 让宁鸽讶异的是,陆镌点人时全部都是在叫名字,叫得自然而然,毫不犹豫。 宁鸽不记得记忆中的哥哥有没有这种本事,说不出话来。 进入副本后,一共只轮了几站,还要做任务,他竟然用心地把车厢里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记住了。 分组也很合理。 很明显是体力强弱搭配,老幼搭配,聚在一起比较熟的人分在一起,看大家的反应,没有人不满意。 陆镌把全车厢的人分成了九个人或者十个人一组,单独留下了宁鸽他们几个。 宁鸽很明白,这节车厢里的人合作了这么久,彼此已经建立起信任,他们几个是刚来的,肯定要单独分一组。 最后的结果就是宁鸽、裴寒、欧文、吴老师、卫决和陆镌一组。 陆镌身先士卒,第一个登上高台。 他迈上台阶之前,宁鸽忍不住问:“上半身要探到车厢外面,真的能行?” 因为这节地铁车厢看起来只有三米不到的高度,人站在高台上,不可能站直,所以车顶被打开了。 一打开,人就有半身探到了车厢外。 车厢外那种研磨血rou的声音,还让宁鸽心有余悸。 “没事。放心。”陆镌走了上去,站上最高一阶。 真的没事。 看来会让人死的东西在列车下方,上面只是黑而已。 裴寒一反常态,没有和宁鸽搭档,而是站到了卫决的对面,直接伸手钳住他的胳膊。 卫决一脸兴味盎然,乖乖地任裴寒攥住胳膊,摆好姿势准备接人。 面具人也走到高台上,帮陆镌调整姿态。 “麻烦快一点吧。”陆镌对面具人说,语气带着点歉意,“我们时间有点赶。” 面具人:“……” 面具人一下去,陆镌就说,“三,二,一。” 然后姿态笔直地向后仰倒下去。 他真的不轻,可是大家还是稳稳地把他接住了。 就连卫决都没捣乱,不知刚才真的是在开玩笑,还是因为裴寒抓得牢,他想松手也松不了。 陆镌做完换裴寒。 裴寒上台时,陆镌接手了他的位置,牢牢攥住卫决这个捣乱分子的胳膊,力道还不小。 卫决被弄得哭笑不得,分辩:“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几个不至于吧?” 他们都轮过一遍,最后是宁鸽。 宁鸽听说过信任背摔这种东西,却从来没做过。 高台比想象中还要高,站在上面,宁鸽的头已经在车外。 宁鸽趁着这个机会,观察了一下列车四周。 全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就连这节车厢前面的车厢,也像没入浓厚的黑雾中一样,根本看不清,就连车窗透出来的光都没有,情形奇诡。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空间,看着很不对劲。 宁鸽看完了,摆好姿势,双手交叉在胸前,笔直地向后仰倒。 心中一丝一毫担心都没有,宁鸽知道,就算所有人都松手,裴寒一个人也会把她接住。 她不重,对下面那些人完全不算回事,稳稳地倒在他们的胳膊上。 有他们这组的成功示范,其他组也进行得很顺利。 人们一个接一个走上高台,笔直地倒在队友紧握在一起的手臂上 只有一个有点恐高的小男孩,站在高台上,看着像是害怕了,下面接着的一个大姐说:“不用怕,姨一个人就能接住你。” 旁边另一个人笑道:“叔接不着吗?” 小男孩在全车厢的人的加油打气声中顺利地倒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