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清穿之相公太腹黑在线阅读 - 章节(六)各怀机密

章节(六)各怀机密

    说实话我压根不怕惠妃,毕竟我背后有强大的娘家人撑腰,外祖父岳乐是战功赫赫的两朝亲王,几个舅舅也封王进爵了,都属于正经八百的皇室宗亲。而惠妃听上去是四妃之首,说穿了只是个普通妃子,并非统领全体女眷的皇后,就不信她敢伤我分毫。问题是良贵人品级低,正好分在她的屋檐下混饭吃,我本意是替良贵人讨回公道,可别反倒连累人家。

    我一直不理不睬,惠妃索性调转枪头:“卫氏!你这做额娘的没负起教导之责,该当何罪!”

    良贵人慌得深深拜伏下去,哽咽地说着各种哀求的话,我满腔火气越升越高,本来还有所顾忌,现在已状态全开,不顾良贵人频频拽我衣角,昂然道:“额娘,你没错干嘛要认,俗话说‘地位越高,责任越大’,如果真要论教导之责,有的是人比你做得差…”

    我边说边偷瞄惠妃,见她气得直哆嗦,心下暗爽,正要继续用吐沫星子喷死她,却被“婉莹,还不住口”的一声呵斥给打断了。

    胤禩面色如常地迈过门槛,看都没看我和良贵人,自顾自地朝惠妃寒暄问好。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也适时上前,毕恭毕敬地打开手里的红木长匣,瞬间满屋浮动着七彩光晕,仿佛天边的虹桥飘到了眼前。

    有识货者忍不住惊呼:“这是…天虹锦!”

    胤禩微笑道:“不错,古诗有云,‘两岸绝壁一线天,瀑布彩虹舞山涧’。此锦雨雪不沾,油污不透,制作工艺濒临失传,我在极偶然的情况下得了两匹,特来献与惠母妃。”

    天虹锦以纯植物作为染色剂,历经上百道复杂繁琐的步骤挂山吊染而成,七种渐变色的料子在古代非常罕见,上身效果尤为异彩摇曳、观之炫目,可谓谁穿谁拉风的争宠神器。

    惠妃明明激动得满脸放光,却仍要惺惺作态:“老八这孩子可真是,有好东西光惦记本宫,也不想想良贵人。诶呦,良贵人什么时候不小心跌倒了?快扶起来,搬个脚凳给她坐。”

    对于惠妃而言我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如先放到一边,反正良贵人住在她的地盘,不愁胤禩不听话。今日之事她其实没什么损失,顶多丢了点面子,但也被天虹锦这样诚意十足的厚礼给找回来了。拜她心情变好所赐,我们不得不留下,吃了有史以来最难受的一顿晚饭。

    席间惠妃不断强调她诞育皇长子胤禔的尊荣,叮嘱胤禩一定要多拥护他大哥,胤禩当然点头称是,往往见缝插针地捧几句,哄得惠妃更加得意。良贵人眼睁睁看着他二人“母慈子孝”的一幕,强撑出来的笑容要多苦涩就有多苦涩,基本上没动筷子。我本想化悲愤为食欲,气呼呼地大口干饭时却呛到了,在剧烈的咳嗽声中狼狈地离开了延禧宫。

    与胤禩一起陪良贵人回到偏殿,她拉住我的手,慈爱地摸了又摸:“好孩子,以后可千万别为我做傻事了,额娘过得还不错,你们不用担心…”话音未落,胤禩突然扑通跪倒,一双朗星般的眼眸熬得通红通红:“额娘,是儿子不孝,儿子实在对不住您!”

    良贵人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扶着胤禩的肩头哭道:“额娘怎会不懂你的难处,可惜额娘没用,什么也帮不上,还经常拖你后腿…”

    我鼻子发酸,悄悄地走到外面,让难得独处的母子俩说说体己话。仰望着黑压压覆在殿阁上的一方夜空,星星月亮全都不见踪影,怎样做才能拨开云雾,收获一线代表希望的微光?

    闹心的一天显得格外漫长,一到家我就扑进被窝,再也懒得动弹。依循祖制,皇子大婚后第五天才带嫡福晋去毓庆宫见礼,意味着接下来叁天是无忧无虑的小长假。我正兴奋地构思着假期安排,胤禩就派贴身小厮阎进过来传话,说还要忙一会儿,让我早点休息不必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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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禩站在宽大的桌案前,铺开纸张写了两个大字,死死地盯着,盯着,连眼睛都忘了眨,似欲将其看出个窟窿。

    黑字映在白纸上,清晰得刺眼,竟赫然写着“雍正”!

    前一世的爱新觉罗·胤禩,是个可怜可叹的失败者,出身低微,偏又德才兼备,在朝中声望甚高,也因此经受了来自父兄的无限猜忌与打压,最终在大狱里被投毒致死,自己惨淡收场不提,更牵连多少至亲之人!额娘患上惊恐症,早早地病逝了;九弟比他先走了十几天,死前同样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还有…

    他的结发妻子,剪碎了那道将她革去福晋、休回外家的圣旨,直言“老四能替我家八爷写休书,自然也能替他先皇老子写传位遗诏”,致使雍正帝怒不可遏,逼她悬梁自尽了还不解恨,就连她的尸身也要烧成灰烬。

    或许是他怨气深重久久不散,亦或许是老天爷都觉得命运对他太残忍太不公,他刚一断气,魂魄便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卷进了金色光涡里,等再度恢复意识,居然回到了四十五年前出生的那一天。

    带着全部记忆从头来过,怎能不好好改写人生?他很小就开始谋划、布局、实施,一晃十八年过去,已经积累了相当的人脉和资本,但在时机成熟之前,他必须忍耐、示弱、收敛锋芒,绝不能重蹈覆辙!

    这辈子,他会加倍补偿一些人,更会加倍报复一个人。

    沾了朱砂的笔头狠狠划过“雍正”二字,触目惊心的血色随之缓缓流淌,胤禩稍稍平复了心境,将整张纸投进烧得正旺的炭盆,若无其事地出了书房。

    尽管婉莹变得有些怪异,但纵观她这两天的表现,彪悍勇猛、任性妄为的本质特征依旧存在,既然他都重生了,没准身边的人事物也会受到或大或小的影响和变化。那么,她永远都是值得他去珍惜、去疼爱、去保护的好福晋。

    阎进提着灯笼,刚随胤禩一前一后地走到抄手游廊,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丫环忽然扭头便跑。阎进叁两步追上她,把她揪到胤禩面前跪下,厉声问道:“你懂不懂规矩?见了主子也不请安,乱跑什么?”

    小丫环起先还支支吾吾的,后来听说要给她戴上马嚼子,扒光了扔到马厩里,才哭哭啼啼道:“主子饶命,奴婢知罪了,是福晋在房里跟其它jiejie们推牌九,怕被您知道,派奴婢守在这儿把风…”

    胤禩酝酿了一路的似水柔情,登时在微凉的晚风中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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