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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寒藏总是这么说。说完他见宫白不高兴, 又缓缓低声道:“或者,下次咱们可以两个人去,不叫其他人。我又不认识他们, 实在没什么好跟他们说的。” 他说两个人去。 宫白听他说这话, 心里还有些悸动。但是两个人一起吃饭未免太惹人闲话, 为了让场景合理不尴尬,宫白便只能是在工作的时候, 借着和他聊事情,两个人一起吃工作餐。 那一次,看着周围满大厅的同事,姜寒藏坐在他对面,笑得有些坏。 “你管这叫两个人单独?” 宫白是个在感情上很内敛的人, 当即说:“难道不是吗?” 姜寒藏看着他摇了摇头,“算了。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那是两人少有的和睦的时候。后来,便是宫家出事,宫白与宫家水火不容。姜寒藏为救宫家,与他针锋相对。两人也在没有这样的机会,和和睦睦地坐在一起吃饭了。 以至于宫白后来时常在想,姜寒藏说的要带他去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呢? 来送饭的第三次,姜寒藏自己站在了宫白的门口。 宫白打开门看到他,愣了愣。 说实话,他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姜寒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站了一会儿,宫白反应过来,突然想关门。 但被姜寒藏挡住了。 “小白。” 事到如今,装傻是明显不可能的了。姜寒藏也想了很多天,他决定还是要主动跟宫白说清楚。 “咱们聊聊好吗?” 姜寒藏的目光隐隐灼热。 宫白却移开目光,在他开口之前,姜寒藏再次道:“先别忙着拒绝我,你再想想。” 宫白倒也的确认真想了想,看向他道:“等过了这段时间吧,等我把手上的一些事情处理完。” 他这样说了,也就表示着他也愿意去面对。 姜寒藏露出微笑,有些开心,也突然有点不好意思:“那,好吧。” 宫白并没有请他进屋的意思,姜寒藏现在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死乞白赖。毕竟现在这种境况,他缠的太紧反而会引起宫白的反感。 “那你好好吃饭,我晚上再来。” “不必了,我晚上要出去。”宫白却道,他说的是真的。今天晚上是余霜程的演唱会,宫白要去找他聊一些事情。 姜寒藏有些失落,但随后也道:“那行,那我明早上再来。” 宫白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 “那我走了。” 姜寒藏一步三回头,以为宫白要喊他回去。 然而他刚走了三步,再回头的时候,宫白已经把门关上了。 “……”姜寒藏叹了口气。他忽然明白了宫白前世的心情,真的,一段得不到回应的感情,真是太折磨人了。 但是他不会放弃的。 姜寒藏这样想着,重新振作起来,信心满满。 冬日里下的第一场雪,也是余霜程开演唱会的日子。宫白买的第一排的票,整个过程中,他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余霜程演奏。 脑海里不断着出现着八年前的回忆,又时而猜想着,在余霜程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余霜程,会是秦覆口中那个被宋离之囚禁了半年的音乐老师吗?那么后来他又是被宋离之威胁了吗?才会对宫白做出那样的事情? “下面这首曲子,我要送给一个人。” 正在宫白走神的时候,台上的余霜程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音响在会场的上空响起。余霜程坐在钢琴前,他穿着白色的燕尾服,聚光灯从他头顶打下来,将他整个人照耀的像是一个即将脱离尘世而去的天使。现场逐渐安静下来,落下一根针都清晰可闻。 “这个人,是我的学生,也是挚友。也是我这一生,唯一愧对的人。我曾今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去偿还我的罪孽。但是今天,这个人来到了现场。感谢上天,我终于有机会亲口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余霜程说着,目光落到第一排,但很快又轻轻移开。 现场所有的观众和媒体都随着余霜程的目光而到处寻找,人们都很好奇,德艺双修、当红巨星的余大影帝,曾今对谁犯下过如此严重的罪孽呢? 学生,挚友,愧对。 依据目前的时间线,人们无法根据这三个关键信息推测出目标人物。 宫白坐在位置上,身体有些僵硬。 他动了动,微微蹙着眉头,目光紧紧盯着台上。 “对有些人来说,命运是个很残忍的东西。”余霜程继续说着,眼睛里有些波光:“但我们不能怨恨命运,相反,还要抓住那些渺小的幸运去感恩。这样,就算是悲剧的人生,也有可能会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余霜程的话,对于宫白来说,相当于十分明显了。 但宫白还是不敢相信,他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演唱会结束,他想亲自问一问余霜程。 到底,眼前的这个余霜程,是不是跟他想的那样,是经历过前世的余霜程? 如果是那样,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逼得他最后只能绝望自杀? 宫白简直有些坐不住。 而余霜程却说:“我希望你很想知道真相,但在那之前,请你先听完这首曲子。” 音乐声缓缓响起,流畅哀婉的钢琴,似乎在诉说着无限的悲伤,和令人绝望又挣扎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