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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建平发泄完了以后,突然发现眼前的青年好像过分冷静,无论是看了案发现场还是听他发牢sao,都没有惊起太大的反应。 他们说话间已经有几个记者闻风已经赶到了,抬起相机就要过来凑近拍照采访,就被好几个警察赶出去了。 有一个记者被没收了相机,立刻挣扎大喊:“我们有权利报道新闻!死的是个女学生还是个孩子,只有报道出去了才是对市民安全的警醒!” 一个警察忍无可忍拦下她:“你也知道那还是个孩子!你也好歹积点口德吧不要再乱报道二次伤害了!” 周阆看那边乱成一团的警察和记者:“明天一早,我来东昌市局。”? 罗建平点点头,皱着眉说:“我若是有什么消息线索及时联系你。话说你今晚住哪?” 周阆:“燕岭。” 罗建平:“……” 东昌本地人罗建平狠狠吸了口烟,把那根烟抽掉了一大截,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浓雾,语气十分复杂:“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发达了啊?” 周阆不再多说什么,给罗建平留了个自己的电话就转身打算走回车里。在他和罗建平告别的一刹那,忽然直觉惊人地觉得好像有一双诡异的视线正在打量自己。 他背上一凉下意识感觉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有些不同,立刻转头往那个方向看去。可是那里是一处警戒线,警戒线外是几个驱逐围观群众和记者的警察,除此以外全都是些在看热闹的老百姓,没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周阆走了过去,打算追过去检查一下。正当他走到警戒线边上的时候,一个女孩子拿起手机,咽了咽口水暗搓搓地对他拍了一张照。结果她忘记关声音了,发出了一声响亮的的“咔擦”。 周阆立刻转头看过去和那女孩子四目相对,女孩抱着手机:“那个……警察叔叔,你长得好帅啊,我可以加个你的微信么?” 周阆冷冷地看着她,然后拿出自己的警官证:“请出示你的手机进行例行检查,并彻底删除掉刚才你拍到的照片,垃圾箱和云文件也不能有。” 女孩:“……” 周阆带着一身夜晚的寒气进了车厢,拉开车门的时候愣了一下,因为里面的顾非声调整了一下座椅往后,盖着薄毯在里面安静地睡着了。 不是没有见过他睡着的样子,他住院期间那段时间里周阆曾经不眠不休地盯着照看过他。可那时候顾非声伤的很重,比起睡觉更应该是无知觉的昏迷。现在如此静谧安详的睡眠姿态,倒是周阆第一次见。 他不由得放轻了上车的声音,连关门都是很小声的。 但顾非声警觉性很强,还是一下就醒了。他眯着眼睛发出了一点声音,用沙哑的嗓子轻轻地说:“周阆……” 周阆因为那一点声音被弄得背脊发麻:“我回来了。” 顾非声声音迷糊:“你忙完了么?” “嗯。“听上去他真的在等自己一样,想到这里,周阆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一些:“你再睡一会儿吧。” “顾非声看着他,目光还是困倦的:“你身上有血腥气。” 周阆五官灵敏,听觉、视力、嗅觉都是十分惊人的,可他依然没有在自己身上闻到任何不对劲来,怀疑道:“有么?” 顾非声的声音轻得像阵烟:“不是别人的。是你的……你一定看到了什么极为不好的东西,这样的你就会带上杀气和血腥气。” 说完这句话他胸腔麻痒生疼,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听的周阆心里不怎么舒服,就像是被砂纸摩挲过了心尖:“你身体不好,还是少说点话吧。” 顾非声:“发生什么了?” “有个女学生死了,吸毒过量跑上了马路,被车撞死的。” “什么毒?” “画片。” “……”顾非声皱起眉,头靠在座椅上略微倾斜,“那东西一贴就中招,近年来很多的少年儿童都被残害过。” 周阆状知道他的博学,状似无意地说:“你知道‘拉沙尔·格雷德·赛尔图纳’么?” 闻言,顾非声看着前方好半天才说:“分开来知道。” 他断断续续地说:“拉沙尔,是第一个在柏林大学合成毒品的化学家,他的发明是合成毒品的原始材料之一……赛尔图纳则是在十九世纪第一个从鸦片中分理处吗啡的人,也是生物碱之父。后世科学家在吗啡中陆续合成新产品,其中最出名的是Heroin。” 周阆心说他果然知道,不愧是移动的图书馆:“嗯。”? “然而拉沙尔却获得了皇家西奥菲勒斯勋章,表彰他在化学领域的终身科学成就。而赛尔图纳更是获得了蒙蒂安奖,一举拿下了“人类的恩人”的这个终生荣誉头衔。” 顾非声身体不支快睡着了:“联合起这两个人的名字,就是在明目张胆的说制毒无罪,造福万民……” 周阆:“那中间名的格雷德呢?” 顾非声沉默了好片刻说:“卡罗尔·格雷德,美国分子生物家,诺贝尔生理医学奖得主……而且她还是位伟大的女性科学家。” 周阆:“唯独这个,我不这么认为。” 周阆认真开着车,直到下了高架桥在空无一人的路口等红绿灯,他才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言说:“杨星月名为Lust,而聂默在死亡现场被人留下的词是Envy,那么以此类推,如果这次案子和以往有联系的话,‘格雷德’很有可能除了人名以外还有别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