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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墨赞同道:“大致上应是如此没错,郡主说的对。” 赵永乐又长叹一口气,低声道:“上辈子也是因为皇祖父中风后不久便过世了,父王才提前登基,那时候皇祖父是因为北夷侵略,夜不成眠,才引起反复多次中风,我本想着这辈子北夷蛮王都掳了来,皇祖父应当能活得更长久些,没想到皇祖母却意外被毒害身死,皇祖父竟也与前世一般,都中了风。前日我才听太医们说,其实此前皇祖父就因北夷蛮王掳来,大喜之下有痰迷的征兆,只是皇祖父不许太医们说出去,之后国事繁忙,皇祖父睡得极少,身子已相当疲惫,当皇祖母出事,皇祖父立刻中风了,也是合理之中……” 陆行墨见赵永乐神色不虞,便关切地说:“这也是皇上注定的命数,郡主何须苦恼?” 赵永乐抬眼去看他,眉间郁郁。“你难道不担心?皇祖父两辈子都是中风,咱们上辈子年纪轻轻就被炸死……” 陆行墨起身过来搂住她,柔声道:“但是只有咱们带着记忆重生了,便表示咱们的命数并非上辈子那般惨死,这辈子走到现在,咱们不是一起改变了很多事吗?上辈子不知道jian细是谁,如今那jian细只能逃亡在外;而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以及您的弟弟,都好好的;还有更重要的,是咱们相知相惜,共同面对难关,这才是咱们两个应该有的命数。” 赵永乐听着这话,微笑起来。 陆行墨担心她继续胡思乱想,便问她:“京郊那三个培养死士的庄子也被咱们控制了,禄菲与海儿没有多少人手,抓到他们是迟早的事,郡主可还有什么担心之处?” 赵永乐仔细想想,这辈子她重生之后,许多事的确都改变了,她没有毁容,弟弟顺利降生,北夷不再是大魏的威胁,就只剩下抓住jian细……还有,赵芷萤。 赵永乐偏头直视陆行墨,握住他的手,眸光有些锐利,慢慢开口道:“我还有件事,是我重生之后一直要做的。赵芷萤上辈子害我毁容,害我母妃流产,这辈子也不停找机会想害我,我是不能放过她的,我要她彻底身败名裂,不得翻身,她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只能看着我越过越好……我这么心胸狭窄,有仇必报,你要是嫌弃我,趁早说出来。” 陆行墨不由失笑,目光满是宠溺地望着她。“郡主想报复赵芷萤,是理所应当的,再怎么报复都不为过,郡主想做什么,说给我听,我陪着您做。” 赵永乐展颜一笑,容光焕发。 两人当下便将报复赵芷萤的计划一一拟定,只待施行了。 陆行墨便带着旧案卷宗与北夷蛮王、使节的口供出了宫,他走在路上,想起一事,不知为何有些在意。 所有人都推断是禄菲因着北夷蛮王灭了肃孙,又折辱她做妾,才驱使海儿做jian细,意图挑拨大魏与北夷打仗。 但有意思的是,北夷蛮王坚称是这个禄菲主动勾引他的。 第101章 ‘公主’…… 到底这‘乌涂石’乃出自北夷, 皇太子赵承元便以此为由,胁迫北夷若要自清,需得按大魏的意思来做。 北夷王室本就因争嫡夺位, 日益水深火热,再加上陆行墨暗中派人搅混池水, 王室内部已斗得死了几个王子王孙,实在禁不起大魏讨伐, 于是北夷蛮王与使节们只好配合赵承元,急急写了封信,快马送回北夷。 于是北夷为言明与大魏皇后之死无干, 愿在本来求赎蛮王的条件之上, 又增添许多马匹羊群、金银珠宝, 另为保证大魏与北夷将来的和平, 请求缔结两国婚姻。 朝廷官员们就此北夷送来的国书展开激烈的辩论, 有官员道:“那便让北夷送两个王女过来,入宫为妃……” 这人还没说完话,便想到如今皇上中风, 后宫形同虚设;而皇太子的话, 娶了太子妃这将近二十年,连个良娣良媛都没有,怎可能接受北夷女人做妾? 又有官员问:“那是咱们大魏要送女人过去给蛮王做妾?” 庞仰威看着上首坐在龙椅之侧的赵承元, 才开口:“不管是哪边要送女人,都不切实际, 一个妾室能起什么作用?” 如今武功侯庞仰威炙手可热,便有依从他的官员,听着这话头,试探道:“如今北夷蛮王的正妃之位还空虚着……” 若要和亲北夷去成为蛮王妃, 那必要公主的封号,众官员便不约而同看向赵承元,赵承元也朝官员们看过去,那些人立刻又低了头,有人便干笑道:“咱们大魏女子去做蛮王妃也使得,生下的子嗣,可承继北夷王位,今后就不必担忧北夷来犯,也是好事。只是公主金尊玉贵,自然不能到北夷去受苦,不若从宗室里挑一位合适的……” 此话一出,有许多官员都点头附和。 也是这些官员们欺善怕恶,上辈子因萧隆义在京还有权势,赵承元初登基,没有子嗣,不得人心,朝廷压倒皇帝,萧隆义提议让赵永乐和亲,竟获得大多数人赞同;这辈子赵承元有了儿子,且如今安安稳稳地将要继位,得章平帝宠信的武功侯又事事以皇太子为尊,因而众人不敢悖逆赵承元的命令,便谁也不敢提要赵永乐和亲的话了。 赵承元面上便装作迟疑的样子,说道:“与北夷缔结婚姻,乃国之大事,和亲的人选,承载大魏的期盼,也要彰显大魏的骄傲,需得谨慎再三。众卿的提议,孤都听见了,此事未决,明日待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