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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作数 陆行墨说着这些话时, 黯下眼眸,那浅笑也消失不见,让赵永乐心脏不由缩紧, 一揪一揪地疼。 只见陆行墨嘲讽一笑,眸光转而冷漠, 嗓音森沉道:“我亲娘果然是被污蔑的,我父亲、柳贞儿, 都是共犯。” 赵永乐握紧拳头,看到陆行墨坐在那里,身形孤寂, 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似的, 她有一股冲动, 很想走过去, 站在他身边…… 但她只是蹙紧了眉, 轻轻问道:“你要让那小厮与你父亲对质吗?” 陆行墨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抬眼看向赵永乐时,又恢复了温和的表情, 语气平缓道:“这些肮脏的事, 还是别拿出来污了郡主的耳朵,总之这几日,我便会将这些‘杂事’解决, 到时候,正大光明地搬出侯府, 住到这里,也挺不错的!” 赵永乐看见他表情的转变,面对自己时,隐藏了他受到的伤害, 令她不禁更加心疼。 “你要长久住在这儿?那这房子就有些小了……” 陆行墨摇摇头。“不要紧,只有我一人,这房子尽够住了。” 赵永乐失笑道:“我虽不甚了解柴米油盐等事,但也知道你这样的身分,至少小厮长随也该配两个,灶房也得有厨娘,马棚也得有人,还有守门的小子。只有你一人,难道顿顿都在外头吃?” 赵永乐说完,对上陆行墨的眼神,只见他眸光里沁着深潭般的温柔,嘴角噙着一丝笑。 她不由闭上了嘴,淡淡的红晕控制不住地浮上脸颊。 她在胡言乱语什么?简直像个啰嗦的妻子,唠叨个没完…… 陆行墨却没有纠结她的逾矩,而是忽然提起别的事:“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封信,是临城的属下送来的,说是我回京后,才送到临城,因此错过了。” 赵永乐听了,不明所以,还没意会到他说的是什么信。 陆行墨才继续说道:“原来是郡主写给我的。” 赵永乐愣住,立即想起她第一次写给陆行墨的回信,其实也没写什么,只是因着陆行墨那封只有‘佳期将近’四字的信笺,让她不明其意,才提笔问他何意。 后来的事也都知道了,她就忘了这封信。 赵永乐不免责怪他:“谁让你写得猜谜似的,我也就是问了一句,你属下大老远从临城巴巴地送来,倒白累了这趟。” 陆行墨嘴角上扬,被赵永乐这般责怪,也没有反省的意思,自顾自道:“先前寄了那么多封信给郡主,这还是第一次得到郡主亲笔回的信,我格外珍惜,也不放心将信留在侯府,便带在身上。” 他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笺来。 赵永乐看到他真把那信放在身上,不由羞窘起来。 这人怎么回事?她又不是写什么要与他幽期密约的信,这么珍而重之地带在身上,若叫人意外看见,那该怎么办? “你……你若不放心留在侯府,干脆烧了,一劳永逸……” 陆行墨不以为然,又将信笺放回胸口衣服里,认真道:“说不定这是郡主写给我唯一的一封信了,怎能烧了?” 赵永乐闻言,面上绯红一片,有些恼了,便伸出手,将掌心向上。“那这样,把信给我,我替你收着!” 陆行墨含笑摇头,还用手轻拍了拍胸口。 赵永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去,又道:“本就是我亲笔写的,我收回来也应当,你快拿来!” 陆行墨见她走过来,便用左手撑着座椅把手,要站起来。 却见他本还浅笑的表情,脸色忽然一变,又坐回去,用右手覆住左手臂,然后不动了。 赵永乐愣了下,盯着他左手臂,问他:“你怎么了?” 陆行墨摇摇头,双眸微弯,低声道:“没事。” 赵永乐见他的左手臂因右手压在上头,显出手臂线条来,但里头似乎裹着什么,缠了一圈。 陆行墨见她盯着他左手臂,便放下右手,朝她轻轻一摆,边说:“郡主且安坐着,这信,我还是自己收着……” 他还未说毕,赵永乐便看到他右手放下,露出来左手臂处,月白色的布料上沁出醒目的点点腥红,赵永乐心脏骤然一缩,伸手想去扯住他袖子,但在碰上前又及时止住。 她语气不禁急切起来。“你这是……流血了?” 陆行墨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自己左手臂处果然沁出血迹来,他又用右手虚挡着,不让赵永乐继续看,顿了下,才用轻松的语气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没有大碍的。” 赵永乐见他不给她看,一股气从心头窜上,但她暂且耐着,探究地问:“你这阵子都待在侯府,怎么会受伤?难道是侯府有人害你?” 陆行墨移开目光,往旁边看去,像是掩饰什么地答道:“侯府的人害不到我,是我不小心……” 赵永乐见他不说,本也没那个立场再问下去,但方才那点点血迹,在脑海盘旋不去,她深思了下,才明白,那缠裹的一圈,便是包扎伤口的细布。 都要用布缠起来了,怎会只是小伤? 且方才陆行墨略为施力,那伤口就沁出血来,可见是难愈的伤。 赵永乐越想越是惊心,有一丝慌,有一丝躁,看见陆行墨漫不经心的样子,赵永乐又有一丝气。 她忽然拨开陆行墨的右手,拉起他左手袖子,果然看到他左手臂上,有细布缠裹,没了衣衫遮掩,那血迹泛得更多,赵永乐的面色立时煞白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