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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乐微微蹙眉。“潜入北夷王宫可行吗?会不会被发现,反而给庞将军惹祸?” “郡主不必担心,北夷王宫向来喜爱大魏的人过去行商,那些商人之中自有我安排的人,有的甚至能进王宫为家眷们供货,就是发现了庞将军下落,我也会让他们切勿轻举妄动,有十成把握再行营救。” 赵永乐想想也是,大魏这边能有jian细,北夷那儿也可能会有,陆行墨想得比她周全许多,不愧是年纪轻轻便成了副参领的人。 “我听林义说,你有话坚持亲自对我说,可是什么事?” 陆行墨看向金川、宝沙两个宫女,然后又看向林义。 林义愣了一下,脸色不好,即道:“陆公子莫不是想支开小的们?这可不妥,郡主千金之躯,需得有小的们随时伺候。” 陆行墨淡淡一笑。“林兄莫急,实是这话与临城的军务干系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赵永乐听了,便问他:“可是有关临城新任主帅萧隆义的事?” 陆行墨点点头。 赵永乐这两日就一直在疑心这萧隆义,陆行墨这话可说是中了她心病,她迟疑一下,便对林义与两个宫女道:“且在门外等着,没有吩咐不用进来。” 不用林义出口阻拦,金川便拧着眉头反对:“郡主,这孤男寡女……” 陆行墨好似被当成了登徒子,他无奈道:“郡主与我乃是君臣之别,我以平阳侯府担保,行吗?” 金川现在看这陆公子就似路边的地痞,一句话都不可信,还要再说,赵永乐却扬手拦她。 “好了,早说完早了结。” 主子这么一说,金川、宝沙不敢违逆,与林义都暗暗瞪了陆行墨一眼,才走了出去,关上门扇。 赵永乐本着对陆行墨的信任,并不觉得陆行墨会对她如何,便直言问他:“这萧隆义可有古怪?” 陆行墨却不回答,忽然站起身来,朝赵永乐走近两步,让她吓了一跳。 赵永乐正要喝斥,却听陆行墨压低声音道:“我怀疑萧隆义与北夷串通,给庞将军设下陷阱,才害得庞将军被掳。” 赵永乐一惊,睁大了眼去看陆行墨。 陆行墨望着她的双眼,继续说:“萧隆义虽是京城人,但派驻在临城已有十数年,在庞将军到临城以前,都说萧隆义接任主帅的机会很大,但庞将军领着皇命而来,再加上军功赫赫,临城无有不服,萧隆义这些年也未曾显露痕迹。” 赵永乐不由反问:“那你怎会疑心上他?” 陆行墨不疾不徐地解释:“庞将军被掳那日,虽带的人不多,但他自身武功高强,难有敌手,北夷也仅是一支小型队伍,依我对庞将军的了解,输给北夷人并被俘虏,并不合理。且都说是两行人意外碰上,那么庞将军就算处于下风,也没必要与他们纠缠,直接快马回城便是,难道依着庞将军的身手,还逃不过吗?我便猜测此事早有预谋,专门针对庞将军而来。” 赵永乐握紧了椅沿。“若没有证据……” “待我有了疑心,也找不到证据了。”陆行墨眼神沉滞,彷佛在回想听闻庞仰威被掳时的场景。“还有另一个疑点,便是北夷掳去庞将军,却没有后续动作,那他们关着庞将军做什么?临城派人去问他们可有条件交换庞将军回来,北夷一概置之不理,过后也未曾出兵临城,这本身就不寻常。” 赵永乐想起这一年来朝廷官员对庞仰威的质疑,便道:“我听说,是因北夷收买庞将军,要封他为王,庞将军因此叛逃……” 陆行墨静静看着赵永乐,问道:“太子殿下也这么想?” 赵永乐一愣,摇了摇头。“父王只说皇祖父为此十分气恼,初时也不相信,只是如你所说,北夷一直没有提条件,时日一久,人心动摇也是有的。” 陆行墨轻吐一口气,才说:“还有第三件,便是庞家人路遇山匪屠戮,我令人探查过,出现山匪的地方,人烟稀少,是突然有几桩行商报官的案子,说山匪劫掠,可按着卷宗,没有任何人被杀。” 赵永乐听懂了,心中寒凉。“但这群山匪遇到押送回京的庞家人,却将他们都杀了……” 陆行墨神色阴沉。“若我的疑心没错,这群山匪也是有人刻意安排,要将庞家灭门。” 赵永乐想到庞书雁,闭了闭眼,她上辈子躲过了山匪,却死在为人妾室的后院里,怎么会有人这么丧尽天良,害得庞家家毁人亡? “庞将军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许是因此引来杀身之祸?”赵永乐还是理智地分析,毕竟也没有证据证明是萧隆义所为,贸然怀疑保家卫国的将军总是不好。 陆行墨摇摇头。“据我所知,庞将军礼贤下士,临城人俱皆服他,庞夫人与临城的夫人们相处也好,听说庞家在京时深受皇上宠信,有许多人脉,或许背后主使是怕庞家人被押回京后,会得故旧相助,郡主比我了解皇上,若庞家人回京,事态可会与现在有所不同?” 赵永乐想了一下,蹙眉道:“自然会有不同,但看庞姑娘那是非分明的性子,若庞家人都是这样,说不定为证明庞将军清白,他们会求皇祖父出兵北夷,看北夷会不会交人。但庞家人却死在路上,皇祖父只能听那些官员挑唆……” 陆行墨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现在萧隆义又得皇命,终于成了主帅,毫不顾念从前同袍之情,命所有在北夷的探子撤回,我便疑心他是忌妒庞将军,才设下陷阱,如今心想事成,朝廷似乎也彻底放弃庞将军,他便安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