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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还是喝上那一口热的茶水,却已经不咳不呛了,热水滚到喉间才重新辣起来。 这口辣椒郑岚吃得脸都红起来。 一顿饭从天还亮着吃到黑了,桌上大多数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郑岚一转头,裴宴和陈嘉言的杯子里还剩了大半的酒,裴宴最过分,只少了浅浅的一层,像没碰过一样。 众人起身,各自去衣帽架上找了自己的衣服,随意地搭在肩膀上,又去安排接下来的活动。陈嘉言一拍导演和摄像肩膀,说:“几位白天工作太累了,我请大家去做按摩!” 众人欢呼着感谢,喝得太多的人遗憾自己去不了,剩下的都风风火火找电梯上楼。 郑岚被裹挟着,化妆师小姑娘过来问他是不是也要去,郑岚正纠结,觉得自己在这儿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陈嘉言就跟特意关注他一样,从前面挤过来。 “郑医生,你们这职业平时最累了,一起上来吧。” 郑岚不好拒绝陈嘉言,朝前一看,裴宴站在电梯旁,抱着手臂等着,前一批人坐满了电梯,他们只能等下一躺。 他也望着这里,两人的视线于空中交汇,郑岚先偏了眼,和陈嘉言说:“好。” 三人加上化妆师乘了一辆电梯,郑岚和化妆师一起站在前面,瞥到小姑娘紧紧捏着自己背包的带子,忍不住笑了声。 化妆师惴惴不安地看了眼郑岚,似乎是在责怪他为什么笑出声,郑岚反倒安慰她。 从背后看,两人如同眉来眼去秋波暗送。 总算是到了楼层,化妆师松了口气,快步迈出电梯,随口说了声我去找导演,便跑得不见人了。 陈嘉言走上来,有意将郑岚带去两人间,给他指了左边,说:“往这边吧。” 郑岚一点头,正要跟上,裴宴从身后超越两人,偏偏去了右边。 陈嘉言一跺脚,暗骂这人不争气,右边明明就是三人间,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裴宴要让他频频当灯泡! 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裴宴偏要走,陈嘉言也只好带着郑岚跟上。 见他们过来,两边的服务生走上来,陈嘉言一挥手,说:“开个房。” 裴宴随便地推了扇门走进去,服务生见他脸色不好,飞快跑上去准备房间,好话说了一堆,裴宴连声敷衍的嗯都没有,活像个阎.罗。 “切。”陈嘉言有意报复,想去躺最中间的那张床,屁.股还没挨着,裴宴一下子坐下来,差点儿压着他的手。 “你!”陈嘉言敢怒不敢言,竟是乖乖起来,堵着气去边上躺着,手一抬横在额头上,大有不理世事的意思。 反观裴宴,这人还是面无表情,仿佛自己什么也没做。 两人幼稚地闹着,郑岚绕到最里面去规矩躺下。 一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人进来,问可以开始了吗,陈嘉言说开始吧。 于是三个按摩师走进来,一人手里拿了一套衣服,又给他们指了换衣服的房间。 正好是三个分开的小房间,郑岚先换好走出来,按照按摩师的要求躺下。 刚开始适应力道,按摩师总是问他一些问题,郑岚疼着,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的,碎片一样。 没一会儿陈嘉言和裴宴也出来了,郑岚闭上眼,听到身边的人躺下来,另一个按摩师也几乎问着相似的问题。 裴宴也只嗯,不说别的话。他人面朝下压着床褥,声音在胸膛里挤作一团,揉成沙哑的、混沌的短促的音节。 郑岚不由得心猿意马,背上的手指轻轻重重,摁在恰到好处的位置。身旁是裴宴粗重的呼吸,他皱着眉头忍得难受。 席间就喝了两口酒,之前导演给他倒满浅浅一层杯底,郑岚分明连那点儿都没喝完,身上却烧得如同烂醉。 时间被他过得迷糊,陈嘉言突然和按摩那人说:“太疼,我先休息一会儿。” 接着窸窸窣窣的,陈嘉言站起来走了。 按摩师也没想到,追着他的客人出去。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郑岚只听到陈嘉言匆匆忙忙地走,按摩师狠狠按了一下,疼得他脑子一下空白,耳边嗡嗡地响。 按摩师问他:“您最近撞到哪儿了吗?背上有点青了。” 郑岚仍旧闭着眼,想不起来是怎么撞着了。 按摩师手上一轻,有意同他搭话:“您背上的是蝴蝶吗?真好看。” “是,蝴蝶。”郑岚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法思考,也不想说话。他随口回应,按摩师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一行遇到的人太多,有喜欢说话的,就有不喜欢说话的。 后来力道一轻一重,郑岚也逐渐适应了,原先难以忍受的疼痛被扩散的舒适消解。上眼皮搭着下眼皮,郑岚觉得自己快睡着了。 就那么模模糊糊一阵,按摩师不知道去做什么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那手上多了一层精油,散发出浓郁的花香味。 郑岚嗅了嗅,鼻尖像小猫一般耸动。 他的手垂在两边,此时放松地勾着,背上的力道轻缓了许多,简直像一片羽毛。 郑岚慢慢觉出不对劲来。 手指上裹了层油,但按摩的习惯不会变,方法不会变。 此刻这人手指柔软,如弹琴一般,偏点他敏.感之处,又挨着那些地方,扇子一般扫下来。 这不会是按到荤的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