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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 第149节

    但他很快嬉皮笑脸:“刚刚很吓人吧?过来坐!”

    他挪了挪位置,空出一半龙椅给姜莞坐。

    姜莞慢悠悠走上来,忽然道:“这是龙椅。”

    “是龙椅。”姜琰哄她,“只不过有些稀罕,但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你是我的……”女儿二字他没说出口,因为姜莞的眼刀已经飞来了。

    他十分识趣,改口:“meimei。”

    他亲热地拉着姜莞一同坐下:“我的就是你的,龙椅自然也是你的,坐一坐没关系的嘛。”

    姜莞坐下又听见他问:“感觉怎么样?爽的吧?”

    姜莞中肯评价:“凉,硬。”

    “你若喜欢,上面可以绑个坐垫,这样坐起来就不冷不硬了。”姜琰仿佛在推销龙椅,一定要把它给卖出去。

    姜莞神情平静:“又不是我的龙椅,我给它绑坐垫做什么。”

    姜琰笑容一滞,很快重新笑起来,拍拍她肩:“女儿,你要有远大的志向,万一有朝一日它就是你的呢?凡事都要考虑周全。”他看上去又在胡说八道了。

    “坐在这里其实能看清下方每个臣子的神情,但他们以为你什么也不知道,还会自以为是地欺瞒你。这时候你就会感觉!他们都是傻子!”姜琰笑得前仰后合,挤着姜莞了。

    姜莞才不会让着他,伸出手抵着他的右臂,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我下去你看看。”姜琰显然十分热衷于奚落他的臣子,从龙椅上直接翻身跳下去,向着其上的姜莞叩拜。

    “臣姜琰,叩见皇上。”他行大礼行得十分标准,仿佛真是一位忠心的臣子参拜他的新王。

    零零九已经在姜莞脑海中看傻眼了,不明白怎么就是姜莞坐在龙椅上,而姜琰在下方参拜。

    究竟谁才是皇上啊。

    姜琰虔诚地以头贴地,等了半天没等到姜莞叫他平身,不由抬起头看她。

    只见姜莞坐在龙椅上垂眸望他,神情复杂,又是他读不懂的情绪。

    但不得不说她实在很适合坐在那里,即便是她如今并不是广袖华服,她坐在那就只让人有唯一一种感觉。

    不容置疑。

    姜琰刻意忽略她让他心悸的目光,插科打诨:“公报私仇,不让我起来是吧。”

    姜莞轻出口气:“你要起就起来,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姜琰一本正经:“做戏做全套,我既然对你行礼,你也该配合我说一声爱卿平身。”

    不明白他这是哪里来的奇怪扮演欲。

    姜莞抿抿唇对他道:“平身。”略了“爱卿”二字。

    但显然姜琰要求并没多高,他已经十分满意地从地上起来,自下而上地含笑望向她。

    第166章 乞巧节

    四季更迭,一年过去,又到了次一年的夏日,即是过了一年多的光景。

    一年多来,祁国如在原文中那样,各地大小起事不断,但地方尚有余裕镇压。而京城依旧在纸醉金迷中,祁国的皇帝对外界是什么样的态度,京城诸人对外就是什么样的态度。

    姜琰日日与姜莞混在一起纵情享乐,时常带她到祁国其它城池去玩,并不如百姓们想象的那样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

    也有次二人所逛城池正好遇上有人起事,姜琰当场犯病,冲杀在守军之前,浑身浴血将起义者斩于剑下,次日他依旧如没事人样继续陪姜莞游玩。

    不见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立刻回宫,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依旧坐等祁国灭亡的样子。

    哪怕回宫也不见他上朝议事,他俨然不将这些当一回事,烂摊子通通丢给朝臣,爱管不管。

    朝臣们因为暖玉楼之事早就对姜琰心生不满,在原著中姜琰并不曾怎么遇刺,而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总有不知死活的人要来杀他。

    也不知道大臣中有多少蠢蠢欲动。

    但作为男主的姜琰总展示出上天对他的格外优待。祁国气数未尽,他总能逢凶化吉,杀手尽被他斩于剑下。

    他同样是个擅于折磨他人的人,这个他人就包括杀手。

    若是杀手捡着他和姜莞在一处时刺杀,他就会变得格外温和,并不直接要他们的命,还会亲切地亲手为他们将下巴卸下来,以免他们自杀。

    凡是被他问出主使者是谁后,无论是谁,都会遭到他疯狂的报复。

    他狠毒的手段更让人人自危,空缺出的官位也就空在那里了,他甚至不再让人补上。

    如果说祁国本就在下坡路上势不可挡地向下滑,姜琰的行为无异于是给正在下滑的祁国安了两个轮子,让之滑得更快。

    在他身边亲眼目睹他的一举一动,姜莞意识到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却是一名不容置喙的强者。

    而姜琰对她的感情已经被外界妖魔化到一种完全不属实的地步。

    姜琰究竟将她当作什么呢?

    显然不是男女之情。姜莞发现他从不去后宫安置,似乎并没有那种需求。而根据他悲观的人生观来看,或许与他不愿留下下一代有莫大的关系。

    他倒不是心疼自己的后代出生在这混乱的世上,他是心疼这个世界,不想让世界上再多一个人加剧世界的负担。

    这个人的想法简直奇怪极了。

    而今日是乞巧节,歌舞升平的京城街上热闹极了,甚至特意设下乞巧市。

    姜莞到了夏日便食欲不振,逼着哄着都不大肯吃饭。

    她倒在榻上抱着冰碗解暑,时不时用勺子舀一颗冰过的去皮去核荔枝送到口中。

    “今儿过节,出去玩。”姜琰拿了许多到她面前。

    若说他哪一点格外变态,就是他十分爱打扮她。可惜姜琰并没有过什么后代,所以说他也一定不是因为移情才对她如后辈那样,他就是性格如此。

    姜莞看也不看铺了一桌子的衣裙,只说:“懒得去。”

    “街上有许多人,你镇日在房中闷着人都要闷出病,多出去走走,最好交些朋友。哎不是我说,你怎么连个同龄的手帕交都没有。”姜琰宛如一个全然不会说话的老父亲,招嫌极了。哪怕是他这张脸说出这种话,也不会使这话变得能入耳,反倒显得他都没有那样好看了。

    姜莞拿眼横他,啥也没说。她当然有同龄的朋友,八珍、沈羞语等等都是她的朋友,只不过如今不在她身边。

    他懂什么。

    “改明儿我传召各大臣家的女儿入宫,你看你喜欢哪个,让她们陪你玩。”姜琰随口一说,又决定许多人的未来。

    只怕他传召各大臣女儿入宫,女孩们只会吓得半死,根本不管是进宫来做妃子,还是来给姜莞做玩伴的。

    “走吧,你已经半个月没出过宫门。”姜琰今日看上去格外有出宫的欲望。

    姜莞苦夏,夏日向来没精打采的。她打了个哈欠,终于盘腿坐起,并将冰碗放在一旁,用手指指角落中的浅碧色裙装:“就这件吧。”

    姜琰将衣裳递给她,看她不大乐意的模样失笑:“多出去玩。”

    姜莞抱着衣裳坐着:“我又不喜欢乞巧节。”

    姜琰挑眉:“为什么?”

    “乞巧节向织女乞求一双巧手,盼着日后能嫁个如意郎君。”姜莞冷笑着说,“不喜欢。乞求得到好手艺就够了,才不是为了男人。”

    “那就改改。”姜琰语气轻松。

    “改什么?”姜莞好奇地看向他。

    “改成男人向牛郎乞求一双巧手,盼着日后能嫁个如意女郎?”他看上去怎么也不大正经。

    姜莞笑出声,旋即又道:“可牛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琰素来只听说女孩们为牛郎织女凄美的爱情落泪,从没听过姜莞这种说法。他来了兴趣,好整以暇地看向她,示意她多说一些。

    姜莞指指桌面上的杯子,姜琰为她倒了水来。

    她捧着杯子喝了两口水润嗓才道:“织女是仙女下凡,到凡间洗个澡,不知道做了什么孽撞上牛郎和他的老黄牛,衣服被偷了要在凡间受罪。”

    姜琰听得好玩,这些在牛郎织女的故事中从来都不是重点,时常被人忽视。人们只歌颂牛郎与织女一年一见的坚贞爱情,同情他们被棒打鸳鸯。

    “若是你,你好端端地锦衣玉食,旁人却捡了你的软肋来胁迫你同他睡觉,逼你住寒窑瓦房过苦日子,要你为他生孩子,你乐意么?”姜莞问他。

    “我想到这种可能性就会死。”姜琰看上去已经想弄死牛郎了。

    “你都不愿意哦,何况是仙女呢?”姜莞垂眸道,“谁洗个澡被偷衣裳会爱上偷衣贼啊?世人还爱用‘忠厚’、‘老实’之词来形容牛郎,他可是贼,就应该被斩断手脚挂起来。”

    姜琰听到要折磨人,顿时来劲,帮着出谋划策:“不该挂起来,应当将他斩断手脚扔在地上,逼他一直爬行取乐。他若敢停下,就让他手脚再短一截,要么让他被斩死,要么让他活活累死。”

    姜莞看他说得有模有样,不知道还以为他真抓住了牛郎。

    她抱着衣服趿上鞋子绕到屏风后换衣裳,她的声音隔着屏风闷闷地传来:“老黄牛指使牛郎偷衣服,最后又触断头上的角做船让牛郎去追被家人带走的织女,你猜它实际上是什么?”

    姜琰:“是什么?”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姜莞的话吸引了去,根本没注意到她在换衣服。

    “其实老黄牛就是牛郎的爹娘,教他巴着织女留下织女,让织女为他家纺织做工,还要生儿育女。他们为牛郎奉献了自己的一生,连死了尸体上的角也要给儿子追老婆用,血rou要给儿子做干粮,真是可歌可泣啊。”姜莞在屏风后阴阳怪气。

    姜琰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怪恶心人的。他身份高贵,更能与织女共情,想想自己要是经历这些,管他什么牛郎老黄牛都要被他剁碎了当rou酱。

    敢算计他。

    “不过传说之事,真假难辨。这种故事大约也只是男人编出来让自己心中舒坦一些。毕竟癞□□吃不到天鹅rou,只能写个故事来吃一吃了。”姜莞已经换好衣裳,头发是下午睡醒刚梳的,也不必再打理。

    姜琰听她牙尖嘴利地在这损人,只觉得好玩。

    “不过。”姜莞顿时严肃起来,看样子倒有些吓人。

    “不过什么?”看她这模样,姜琰不由自主地坐正了些。

    “不过空xue不来风,哪怕是传闻也该有个事实依据。什么牛郎织女,说不定是人为了给自己脱罪扯出来的离谱借口。譬如谁家突然多了个貌美媳妇,男人就说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报恩的。实际上这媳妇是偷来、抢来、买来的,谁也不知道。”姜莞做出总结,“总之男人都怪恶心的。”

    姜琰点头:“你说得对。”

    二人很快将这段闲话抛在脑后,乘马车出宫。

    百姓很热衷于庆祝之事,但凡是个好节,京城各处总要张灯结彩,到处都十分热闹。

    七月七离八月十五还有好久,天上的月亮离圆满还远着,像一柄浸泡过冰水的刀。

    姜琰带着姜莞在街上行走,纵然姜莞有帷帽遮脸,但他还是吸引了许多人的注目。他目光流连在每个小摊上悬挂的五颜六色的长绳上,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些绳子是做什么用的?”绳子又长又细,显然无法支撑起一个人的重量,不然姜琰还以为祁国已经到在街上卖绳子供人上吊的地步。

    摊主看他衣饰不凡,忙道:“女子用这些绳子编成手链送给心上人,二人能永结同心,一辈子不分开。”

    姜琰嗤笑:“我怎么没听说过乞巧节还有这种传统。”

    摊主脸一热,这都是为了卖绳子编出来哄女孩的谎话,这人是不是要找茬啊?

    姜琰又问:“若我收到许多女子送的手链,能不能与许多人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