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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忘记盯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哪怕手指动一下都时刻准备着去再补上一刀,电视剧看多了,这种情况还是能避免的。 席寒把人放开,改为去牵着手,他只看了一眼在地上瘫着的人便移开视线,恢复了以前的平静:“小朋友给我说说那人怎么了?” 殷言声说:“我刚才跑进树林里去了,他没找到,我从后面用石头砸。”身后的人一直没开枪,他就知道那枪可能是假的。 他体能不错,身后人根本就追不上,躲进树林借着掩护,找了一块石头铆足了力气砸了过去,昏得干脆利落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 接着掏手机报警,往回来跑的路上捡到了钢管。 席寒一颗心现在才收拢了回去,他握着殷言声的手道:“小朋友真是太厉害了。” 殷言声没多高兴,昏黄路灯下两人影子都交叠在了一起,他看着被拉地长长的影子抿唇道:“那个人可能死了。”他砸得很用力,头破血流。 席寒搂住了他肩膀,他低声道:“小朋友别害怕,他是坏人,你没有做错事情,也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语言的安慰始终是浅薄的,他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几个心理医生的名字,发生这种事情对这小朋友的心理创伤很大,等冷静两天后就去做心理疏导,千万不能因为这事留下阴影。 正说着,警笛声由远极近地传来,蓝红的灯光闪烁着,在此时却是格外的让人心安。 警车上下来了几个全副武装的武警,警察看着地上的人都愣了,他诧异道:“是谁报的警?” 殷言声说他报的。 他将事情复述了一遍,一辆警车去逮捕跑的那个瘦高个,余下的人分成两组,一组去林子里找另一个人,一组留下来处理现场。 几名警察将在地上的人铐住,他已经动不了了,疼得直冒冷汗,见到警察了反倒放松下来,哀求着说让给他找医生。 有位年轻的警察悄悄道:“师父,这起码是脊椎断了啊。他刚才看到我像是看到爹一样。”啧啧啧,头一回见到歹徒看到他们彷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嘴里一直到找医生找医生的。 被唤作师父的人瞪了他一眼,虎着脸道:“好好干活。” “好嘞。” 正这时,林子里的人也被带回来,满头的血落到脸上,糊得整张脸都看不清,席寒把殷言声挡在身后不让他看。 他问道:“那个人怎么样?” 小年轻道回头看了一眼说:“先送医院检查,目前伤还不清楚。” 席寒轻轻捏了捏殷言声的手,示意他放心。 能送医院,最起码还活着,哪怕他十恶不赦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他的小朋友不用自责或是背负着什么。 他们自己的车已经走不了了,反正也要做笔录,坐着警车就去了警局。 给他们做笔录的还是那个小年轻,再询问了为什么停车之后有一瞬间的沉默,旋即接着问下一个问题。 “当你躲进林子里的时候做了什么?” 殷言声如实交代。 “砸?砸了几下?” 殷言声说:“三下。” “为什么砸三下?” 殷言声是个老实孩子,他说:“我砸了一下后他昏过去了,我怕他再醒来又补了两回。” 小年轻:…… 还挺……彪悍的,怪不得是一对。 他心情复杂,做完笔录后又叮嘱一些事情,尤其是对两人的行为做了教育,嘱咐遇到事情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今天那是团伙作案,在各地流窜,已经伤害妇女五人,抢劫杀害四人,性质极其恶劣。 两人自然点头应下。 临走的时候殷言声道:“那个人他……怎么样?”其实他想问那人还活着吗。 小年轻道:“脑震荡。”他终将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往后会受到法律制裁。 殷言声松了一口气。 * 出来之后冷气铺面而来,冬日的安城仍是车水马龙,霓虹灯点缀在高楼大厦之上,那些黄红绿蓝的灯光不断地变换着,交织出一幅幅绮丽的画卷。 立交桥与人行道,光幕上投放的各种广告,路边的树木叶子已经全部掉落,遒劲的枝干耸立着。 席寒牵着殷言声的手,他用食指滑过殷言声的掌心,眸中带着一点笑意:“小朋友,你今天怕不怕?” 殷言声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有点怕。” 砸人的时候不怕,砸完后到了警局才产生后怕。 席寒与他十指相扣,他们掌心相抵,温度传到彼此那里:“我也有些怕。” 席寒唇微微勾着,他垂眸看了看两人握地紧实的手,带着笑意在殷言声耳畔低声说:“我们还没在车里做过什么就遇到这种事,以后对车产生阴影着怎么办?” 刚刚脱险又开始浪荡轻浮起来。 殷言声听懂了他的意思,也没有忽略他语气中的遗憾,他视线移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席寒又笑,声音很轻又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你说警察相信我们只是在路边接吻吗?” 这有什么相信不了的,不在车里接吻还能做—— 好吧。 殷言声闭了闭眼,他睫毛乱颤,像是一只灵动展翅的蝴蝶。席娇娇说的其实很有道理,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就是想接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