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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原来普通的艺人冲突,立刻升级成了“公司员工刻意背着领导有所预谋”。 “健哥,小戴。”我站起身,叫了他们两人一声,“你们先出去,我跟蔚先生有事要说。” 健哥有些担忧,我朝他露出安抚的眼神。小戴一直十分信任我,我让她先离开,她便扭头朝门的方向走去。 于是他们两人都离开了这里。 我这才看向蔚先生:“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坐下聊。” 蔚先生神情肃穆,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们相对而立僵持了几秒。最后,他还是如我所说坐了下来,我轻车熟路帮他泡了一杯加糖加奶的咖啡。 他接过了咖啡,就算是在气头上,还不忘跟我说谢谢。 我很少见蔚先生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并非面容表情的严肃,而是给人的感觉,因为他大部分时间给我感觉都是稳重的,但并不冰冷。 我以为他是生气了,心中有怒火,才会这样。但细细分辨他眼底眉梢的情绪,我发现比起生气,他更像是在赌气。 至于赌气的内容…… 终于,蔚先生开了口:“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我摇头:“当然没有。” 他想知道任何事,我都没有隐瞒的立场——无论从个人、还是从艺人的角度。 “那岳健为什么要说那句话?”蔚先生将咖啡放下,转头看过来的眼神凝重,“有关你的事,显然他是知道的,你的助理似乎也知道。只有我不能知道吗?” 果不其然。 蔚先生纠结的点不是我没有告诉他,而是我告诉了健哥和小戴,却和他们两人商量是否要瞒着他。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向他解释,“健哥之所以那么说,是怕这些工作上的小事占用了蔚先生的时间,不想让你费心。” 蔚先生闻言,拿起咖啡捧在手中。 他说话的语气又有些发闷:“为什么说是小事?” 我:“……” 我一时间看不出他在意的点。 看来是我这段时间将重心放在了工作上,没有及时揣摩金主情绪,所以近来才越来越摸不清蔚先生的心思。 这是我的失职。 思及此,我没有再解释什么,而是简单梳理了我和胡泽良之间的事,将其告知了蔚先生。 在这过程中,蔚先生的目光始终与我对视,因此,我清楚看到了他的眼神逐渐凝重的过程。我虽然没有见过他真正发怒的样子,但只看他眼底深沉的墨绿色,就知道他此时正震怒不已。 更何况他握着杯柄的手绷紧了,指节微微发白。 “咚——” 他将杯子用力放在桌子上,却没有说话。 这咖啡还没喝几口,就被他来来回回拿起放下,最后还洒了些出来。可惜这回糖和奶,应该刚好是蔚先生最喜欢的量。 “其实没什么大事。”我便劝蔚先生,“胡泽良就是逞一逞嘴上的痛快,不敢真做出什么事来。健哥已经准备联系一屿的公关团队,向对方施压,等到下次再见面,他就不会再这么嚣张了。” 他仍旧不言不语,面色难看,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挽起我的袖子检查起来。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我无可奈何地笑:“蔚先生,胡泽良没有碰到我,我们也没来得及打起来。” “没来得及?”他不苟言笑,神情严肃地问我,“他还想跟你打架?” “……” 我霎时无言。 趁我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时候,蔚先生将我里外仔细检查了一遍。他垂首敛眸的认真模样,像个cao心自家孩子在外闯祸的老父亲。 因为这忽然浮现在脑海中的比喻,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皱眉:“笑什么?” 我抿唇,却没有控制住眉眼的弧度。 “没事。” 确认我没事,蔚先生将我的衣服整理好,认真嘱咐说:“胡泽良是吗?我记住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晦气东西,不需要给他面子,也别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你直接走人就行,我们回头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如果换成其他人这么讲,只会让人觉得他在说大话,但这话出自蔚先生之口,没有人会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我本没想麻烦他,免得将事情闹大之后,一屿娱乐不好收场。可既然他已经知道且还有点上心,想必公司会有好的解决办法。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需要配合公司安排就好。 于是我点了点头。 “听蔚先生的。” 他面色终于好了一些,问我:“回家吗?” “嗯。”我说,“回家。” ———— 从公司回到家中的路上,健哥给我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他先是道了歉,说因为自己不够谨慎,没有发现蔚先生走到了办公室门外,自顾自问出了那样话,才惹了蔚先生怒火。 接着又关切地连续询问和叮嘱。 ——何枝,蔚总没有迁怒你吧? ——蔚总单独和你说了什么? ——如果蔚总动怒了的话,千万不要和他吵架,就说是我和公关团队认为这么处理比较合适,你就是听我的安排而已。 …… 小戴也发来几句询问,只问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我先回复了小戴,告知她不必cao心太多,专心准备接下来的工作就可以。然后点开和健哥的对话框,告诉他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