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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寒陌在吻他。 不同于前两次的意外亲吻, 裴寒陌像是变了个人, 平时的温柔体贴通通不见, 浑身上下充斥着疯狂和占有欲, 在宋野口中肆意掠夺, 像是要将他吞食入腹。 宋野出于本能反咬回去,反而激起裴寒陌更强势地进攻,将他口中的空气全部夺走, 连呼吸都无法维持顺畅。 宋野的身体变得软绵无力,手轻飘飘地推着裴寒陌, 根本推不动,他全靠裴寒陌的力道支撑着, 才不至于被吻到站不住。 突然,一丝血腥味在口腔中荡开, 两唇分离时,拉出了一条透明的银丝, 温热的指腹在宋野的唇按压摩挲,使得本就红润的唇色更加鲜艳欲滴。 “啪!” 裴寒陌的手背出现一片红痕。 “你发什么疯!” 宋野的声音有气无力, 明显一副被欺负过后的脆弱,眼角泛红,双眸像披上一层水雾。 看得裴寒陌想将刚才的动作重复一遍, 喉结滚动,声音喑哑带着能让耳朵酥麻的磁性,“弄疼你了?” 宋野瞪了他片刻,最终屈服,没好气地说:“把你的伤口处理下吧。” 他一开始被裴寒陌猛然地发疯吓到,后来是恼羞成怒占了更多的成分,想到自己真的被亲到腿软,就气不打一出来,肯定是他没准备好的缘故,不然腿软的人就不是他了! 想通之后,宋野才想起周围的一片狼藉,茶几上的东西全部被扫落在地上,桌子东歪西倒,明显在他来之前经历了一场的大战。 “你妈……” “别说粗口。”裴寒陌拎着药箱过来,自觉找了个完好的椅子坐下,静静等着宋野给他上药。 “……你母亲,”宋野感觉很奇怪,还是换回原来的说法,“我是问你妈去哪……” “走了。”裴寒陌神色自若,不像是刚刚经历过混乱的人,但是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人感受到里面的沉重,“回来后酒醒,发完疯就出去了。” 宋野很难想象眼前这一些都是那个温柔和婉的母亲造成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一手抓着棉签,另一只手托着裴寒陌的下巴轻轻用力,他本就受伤的嘴角因为刚才的激烈将口子撕扯得更大,薄唇上也有一道伤口。 是他咬的。 发现宋野盯着他不动,耳根还愈来愈红,裴寒陌轻笑,说话带来的震动传到宋野的手心,拉回他的神智。 “你这样看我,我会以为你还想着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再吻他一次?! 宋野手下用力,满意地听到裴寒陌的吸气声,才愉快地开口,“就你现在这样,还敢乱来?” 裴寒陌的眼神幽且深,目光一寸一寸地在宋野脸上划过,贪婪地像是沙漠里干渴的人见到绿洲一样,恨不得占有带走。 他移开视线,需要找点其他话题分心。 “从我记事起她就是这样了,情绪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让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需要有父亲也会过得比所有人都好。” 宋野以为他受伤这件事就这样被带过去,毕竟这是裴寒陌的家事他不好过问,没想到他突然说出来,宋野愣了一下,面色如常问他还有没有伤到别处。 然后裴寒陌开始脱衣服,脱掉上衣露出精劲的上半身,上面很多磕碰出来的淤青,和之前宋野在他脸上见过的伤一样。 “你之前说不小心撞到的那几次,也都是你妈……打的?” 裴寒陌说:“不是打,她从来没有打我的想法,只有神智不清时会把我当成那个人,指着我骂,骂完就哭,脾气控制不住的时候就会乱砸东西,小到杯子碗水壶,大到桌子鞋架,能砸的不能砸的都有。”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眼睁睁看着温柔的母亲突然变脸,上一秒还捧着精美的蛋糕让他许愿,下一秒就把蛋糕摔在他身上。他在深夜人静的时候逃了出去,带着满身伤蹲在路边,饥肠辘辘等了整整一天才被领回去。 那人抱着他边落泪边道歉,还带着他去购置摔坏的家具,年幼的他以为那一次疯狂只是一场噩梦,梦醒又是那个全世界对他最好的母亲。 后来,他才知道,疯狂之前的平静才是一场美梦,梦里的他还是天真的只会讨糖吃的孩子,梦外他灰头土脸地站在凳子上垫着脚,对着比他还高的洗碗池洗一整天的碗,只为了换一顿饭填饱肚子。 噩梦多了,他干脆连美梦也不再期待,没有希望就不会绝望,世界本就黯然无色,任何伪装的彩色都是昙花一现,留不住的东西索性不要拥有。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面对发狂的母亲,从惊慌失措到冷眼旁观,他将所有精美易碎的家具换成了便宜简单的木制品,不用每次发狂之后重新去买。甚至他还会在母亲歇斯底里要他去死的时候,不疾不徐地走进厨房,然后在她理智回笼时端出热腾腾的饭菜,招呼她来吃。 不过一般都是裴寒陌安静地用餐,裴母在一旁忏悔哭泣,这一切他都无动于衷。 就连现在说出来,裴寒陌脸上也毫无波澜,像是个局外人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只有看到宋野皱起眉时,他身上的淡漠才出现一丝裂痕。 “这里也痛,好像是刮到了。” 裴寒陌偏头指着颈侧,发尾遮住的地方有一道口子,血已经凝住了。 宋野凝重的表情变成无语,“……你可以等它痊愈了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