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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朕没什么耐心,这两样东西,你选一个。” 明姮抬头望着他,眼里已经蓄满了眼泪,垂死挣扎,“我......我......能不能一个也不选。” ”不选,那就满门抄斩罢。” 容拾惋惜地叹气。 这个小皇帝看似慈眉善目,可其实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皮下的无情冰冷。 满......满门抄斩...... 明姮心脏紧紧的揪着,她不想这样...... 怎么办,夫君会不会来...... “来吧,朕数三个数,选不出来,那朕就只能将这诏书颁下去了。” 容拾敞着双臂,垂眸瞧着她。 这道诏书里写着什么,不用说她也应当知道。 明姮手心全是冷汗,她浑然不知眼里落了两道泪下来,可怜地摇了摇头,“不要......” 她这副受人欺负委屈地像一只落魄小白兔的模样,险些叫容拾退步。 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清醒,冷眼看着她漠然地开始数,“一......” 明姮呼吸窒住,“不...不要......” “二......” 他数的好快,分明是不给她多考虑的时间,逼着她做决定。 明姮小手紧紧握着,指节都惨白酸疼。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手,心跳如擂,仿若要跳出身体。 容拾微勾了勾唇,眸色冰冷,薄唇轻启, “三。” 明姮早已经不会思考了,她脑袋一片空白,在数到三的时候,行动比思想更快一步地起身去夺了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容拾都没来得及反应,眼睁睁看着她喝下了酒。 “明姮!” 她刚喝下去,就听见夫君喊她的声音。 容循来时便见她视死如归地喝了什么,酒杯掉在地上,清脆入耳。 明姮颤颤地退了两步,浑身都没了力气。 她倒在了夫君怀里,闻到熟悉的沉幽香气,眼泪顿时决堤,“呜呜夫君......” 她回手抱住他,因为太害怕,生死关头她也顾不上称呼了,直接把心里话给抖了出来,“夫君呜呜呜呜呜......我...我要死了......” 容循拧眉抱着她,“阿姮,你喝了什么?” 明姮抽泣着抬起小脸看着他,满目忧伤,她有好多话想说,可是恐怕没机会了。 她伤心欲绝地饮泣道,“毒、毒酒......” 明姮说完就觉得自己肚子一阵疼,她痛苦地捂着肚子,悲恸地埋在容循怀里,“夫君......我、我真的要死了......永…永别了……” 她气若游丝,言罢便晕了过去,容循被吓到,心脏都蓦然紧锢,“明姮!” 他抬眸看向怔在原地的容拾,小皇帝这才发觉皇叔目色阴沉,语气萧寒,“你给她喝了什么!” 完了。 玩笑开大了。 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容拾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晕死过去的明姮,连忙解释,“我、我没给她喝毒酒。” 容循低头看了眼怀里闭目晕厥的小丫头,伸手探了探她的脉。 脉象四平八稳,并无异常。 他悄然沉叹了口气,方才当真是吓到他了。 容拾见状,愤愤地睁大眼睛,“皇叔,这小白莲是不是在装死呢!” 容循抱着人起身看了他一眼,容拾顿时没了脾气。 “等她醒了再找你算账。” * 太医来了之后,搭脉检查一番,揖礼禀报道,“摄政王安心,二小姐并无大碍,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好好的为何会晕?” 容循问了一句,太医笑着解释道,“这是假想症状,是因为二小姐以为自己真的喝了毒酒,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所以才觉得自己身体当真有了不适之感,才就此晕了过去。” 容拾挑了挑眉,颇稀奇,“还有这种事情?” “多谢胡太医。” “微臣告退。” 太医离开后,容拾看着卧榻上安安静静昏睡的小白莲,滋味复杂。 她还真敢喝。 看来这小丫头还真不是什么贪慕虚荣欲心机颇深的庶女...... 啧,误会了。 她不是心思深沉,她是真傻。 “你如今是越来越厉害了,看来我可以退位了。” 容循理了理明姮有些乱了的鬓发,淡淡开口道。 “皇叔,我知道错了,这小丫头没城府,她是真蠢......” 容循看向他,容拾到嘴边的话噤声,拐了个弯认真地说,“她是真单纯。” “我就是吓唬吓唬她。”容拾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想到方才的场景,微微有些出神,忍不住感慨道,“我也真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样情深的骨rou手足。” 他话说的吊儿郎当,容循却明白他那些不易察觉的心酸,生在皇族,骨rou血亲这种浓烈的情感,大都是比水还淡。 “怎么,如果换作是我,你不愿意用自己换我的命?” 容循漫然问了他一句,容拾回过头来,扬笑道,“愿意,自然愿意,为了皇叔,宣平自然什么都愿意。” 容循唇角噙了纹笑,目光回到明姮身上, “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话,我就不追究你。上回七十遍《道德经》抄完了吗。” “......抄完了。” “嗯,再去抄三百三十遍,凑个整。” “......” 容拾自知理亏,连讨价还价的话也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