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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体来说,在宁榛面前与异性合作,大多数时候都挺自在的。

    另一方面,凭宁榛所受的精英教育和对艺术的包容程度,她认为应该不至于到了这时候才冷不丁觉得无法接受。

    心里这么盘算着,可沈舒羽仍控制不住地面红耳赤,甚至有点发虚。

    “你前阵子跟我说接了女一的那部戏,就是这个?”

    宁榛语气稀松平常地问。

    沈舒羽埋头剥蟹腿,点了下头。

    “挺不错的。”

    宁榛轻笑,接着又为她烫了点牛rou,“多吃点,运动消耗体力,不会长胖的。”

    听到他亲口这么说,沈舒羽默默地将心和着牛rou一起放进肚子里。

    宁总果然大肚。

    等等。

    他们才刚复合,戏也是复合之前接的,她为什么那么自觉地顾虑起宁榛的感受了?

    为了单方面挽回颜面,沈舒羽擅自解释顺便甩锅:“这部戏是王傅清替我接的,本来剧本就挑挑拣拣了很久,终于碰上个团队和本子都满意的,片酬也开得合适,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起初我是看中的是女二的角色,想试试侠女的感觉,但导演相中了我演那什么公主,就盛情难却了。”

    宁榛回以她一个“不愧是我老婆”的表情。

    沈舒羽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画蛇添足,闷头又喝了口酒。

    趁宁榛帮她拆蟹的功夫,不动声色地给王傅清发信息。

    【舒羽】:要是因为你把我的戏搞黄了,公司自负。

    【王傅清】:你在说什么?

    【舒羽】:我赔不起违约金。

    【王傅清】:……我经手的案子黄不了,你只管专心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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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舒羽的酒量说不上特别好,但也不算差。或许是因为身体疲乏,才喝了没两杯便感到有些头晕。

    肚子已经吃的七八分饱,沈舒羽索性放下筷子,一只手支着下巴,斜过脑袋注视着宁榛。

    这张看了这么多年的脸,即便是放到娱乐圈里与一众合作过的小鲜rou相比较,沈舒羽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句好看。

    空气静谧,只有摇曳生动的烛光,和香气四溢的火锅汤底不停翻滚的声音。

    “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就是去的港记。”

    宁榛慢条斯理地剥着蟹,侧目觑了她一眼,嗓音清澈温润,“谁知遇到正在逛街的宁璃,被她逮个正着。之后那段时间她动不动就问我,是不是早就替她找好了嫂子却故意瞒着她,过了没多久果然又借此敲了我们一顿。”

    说到这里,他鼻息间轻笑了声:“回去之后你嫌太贵,叫我别再破费了,其实没关系的。”

    沈舒羽状态微醺,脑袋里空荡荡的,无意识地顺着“嗯”了声。

    她明白宁榛他们兄妹俩从不缺钱,也一定不会在意这些对他们而言无足轻重的小事。

    可沈舒羽不行。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与宁榛交往时,处在一个过于不对等的关系上。

    归根结底,那个时候在她的潜意识里,认定了自己最终高攀不上,所以只想贪图一时的幸福就好。

    他们都还年轻,哪怕短暂到转瞬即逝也没有关系。

    是后来宁榛给予的越来越多,才害她变得越来越贪心的。

    宁榛兀自继续说:“我也是第一次交女朋友,不是很懂你们女孩子的想法。虽然有个meimei,但你的性格与她太不同了。其实有好些时候,我也会觉得无措,只不过不希望你感到和我在一起不开心,所以总想尽可能的迁就你。”

    宁璃的性子一点就着,情绪说来就来,所有喜好厌恶都摆在脸上,想不知道都难。

    而沈舒羽却喜欢把事藏在心里,看起来温和易处,实则指不定躲在哪个小角落里跟自己较劲。

    酒意上头,难得听到宁榛说这些,沈舒羽便也跟着坦言:“你确实不懂女孩子。”

    宁榛怔愣了下,然后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沈舒羽:“你大概是不知道,宁璃那时候有多想交个男朋友,在我面前说了你不少坏话。”

    “……”

    话题突然转折,宁榛的思绪跟着偏离原先的轨道。

    作为宁璃的亲哥哥,宁榛当年确实挡了她不少烂桃花,将不良发育的萌芽一个接一个地扼杀在摇篮里。

    不用沈舒羽形容,宁榛都能想象到宁璃控诉时骂骂咧咧的模样。

    空气静默须臾,宁榛蓦地笑了,嗓音似是被红酒浸润:“你既然听了那么多,怎么还那么干脆地答应跟我在一起?”

    “……。”

    他的表情,简直就差直接把“一定是我魅力难挡”这句话说出口。

    沈舒羽立刻挪开视线看向别处,过了会儿忽然猛的站起:“我困了,睡觉睡觉。”

    接着快步往卧室的方向走。

    到了卧室门口,沈舒羽停下步子,转头对宁榛说:“下周我要飞一趟C市,番薯台七夕晚会邀请我表演。”

    想了想,她自信满满地补充:“会跳舞哦,记得叫兜兜一起看直播。”

    “好。”

    宁榛自觉地主动收拾桌上的残局,语气十分家常地说,“有件事一直忘了告诉你,兜兜今年要上苗苗班了。”

    这则消息对沈舒羽而言有些突然。

    可惊讶之余,却也意识到是自己作为母亲的失职,当下便只应了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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