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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慎看都不看罗贵妃一眼,厉声朝许之诲道:“告诉她!” 许之诲不添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昨夜有人损坏了定宁宫的马车,借此机会让今晨想要前往燕府的乐阳公主殿下不得不乘内务府准备的另一架马车。而就在马车出宫后不久,马车上的乐阳公主与侍女便因迷香昏睡,被人改道带到了城东的一处偏僻小巷内。” 林思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指甲几乎要掐进rou中,父皇真的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其后,赶车的宫人不见踪影,乐阳公主殿下和侍女亦被人转移。”许之诲顿了一下,将不该说的那些事情隐去,方又接着道,“索性燕少将军搭救及时,乐阳公主殿下并未受伤,胡狄人的阴谋也未能得逞。只是……” 林思伏着身子,几乎要趴在地上,这些事情,若不是林悠说出来,父皇怎么会知道呢? 许之诲想起就在方才,殿前司的侍卫将两个据说被燕府抓到的小太监送到他这里时,一并承上的两份口供。 “此事却并非胡狄人一手谋划,而是立阳公主殿下在宫中与之策应。内务府负责调换马车的太监已供认不讳,就是受了立阳公主的指示,才伙同胡狄人,布下此局。” “立阳公主私自与外邦人沟通,陷害乐阳公主,险些泄露京城布防,已经罪证确凿,请圣上定夺。” 与外邦人沟通?泄露京城布防? 林思脑海空白了一瞬,而后忽然直起身朝许之诲看了过去。 “许指挥使,你怎么能血口喷人!” 说她针对林悠就罢了,什么联系外邦,什么京城布防,那是什么,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林慎视线瞬间扫了过来,罗贵妃看见了,一把按下自己的女儿。 “思儿,思儿怎么会有胆量做出这样的事呢?会不会是,会不会是误会了?” “误会?”林慎冷笑了一声,“你问问她,是不是她做的,她心里清楚!” “父皇!我没有私通胡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我怎么会私通呢?”林思彻底急了,陷害林悠,最多是被父皇罚一顿,可若是私通胡狄,她就是大乾的罪人了。 胡狄和大乾正在议和,她一个公主,她干嘛要去招惹那些胡狄人呢?她也不过是吩咐人把林悠扔到驿馆门口罢了,怎么会跟胡狄人扯上关系? 林慎的目光益发寒冷:“你还是不承认,朕且问问你,吩咐人毁坏定宁宫马车的是不是你?吩咐人在内务府的马车上搁迷药的是不是你?把你meimei送到胡狄人居住的驿馆里是不是你下的命令?” 林慎起身两步走到林思面前:“林思,朕倒是要好好听听,你还能找出什么理由来!” 林思彻底呆住了,她还从来没见过父皇在自己面前是这个样子,她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父皇,儿臣承认是把定宁宫的马车弄坏了,可儿臣真的没有联系过什么胡狄人啊!至于布防图,那更是儿臣见都见不到的东西,怎么可能被儿臣泄露出去呢?” “你还不承认!” 林思不住地摇头:“儿臣没有,儿臣真的没有!” “朕告诉你,胡狄人大肆在京城里找你meimei,若不是燕家反应够快,朕现在都不知这和谈之时,如此形势该如何是好!你可真是朕的好女儿啊!” 林思今日一心都在林悠的事上,压根没听说胡狄人的事,此时听见乾嘉帝这般说,她只觉得满心里都是疑问。 胡狄人怎么会找林悠,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就命人把林悠扔在驿馆,那胡狄人要找什么呢? “父皇明察秋毫,怎能只听乐阳一家之言,儿臣做了什么儿臣清楚,父皇责罚儿臣也认了,可儿臣没做过的,还请父皇明察啊!” “你还提乐阳,朕告诉你,乐阳因为马车坏了淋了雨,从燕府回来尚且没有退烧,她根本就没跟朕说过一句你的不是!苍天昭昭,你告诉朕,你就是这么当大乾公主的?” “父皇……”林思怔住了,为什么没人听她的解释,没人相信她呢? “儿臣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更没有与胡狄人私自联系过,儿臣……” “你还……” 啪! 在乾嘉帝的话出口之前,罗贵妃扬手一巴掌打断了自己女儿辩解的声音。 连乾嘉帝都顿了一下,王德兴更是有一瞬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惊讶地看着罗贵妃的方向。 “圣上怎么会冤枉你?思儿,母妃是怎么教你的?你身为大乾的公主,要为大乾的百姓着想,怎么能与胡狄人有往来呢?” 林思捂着脸,抬起目光看向自己的母妃。 第二次了,这是母妃第二次打她的脸。 连母妃都不相信她了,果然啊,有了林诺,她一个公主又有什么用呢? 她忽然笑了,笑得越发放肆,像是终于脱去了满身枷锁一般。 “我懂了,我都懂了。父皇,母妃,你们都不信我。我说了我没有联系过胡狄人,我更不知道什么布防图,可你们不信,所以林悠就是清清白白的,我就是那个可以被随意污蔑的是吗?” 罗贵妃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儿,哪怕是屡次争吵,她都没见过女儿是现在这个表情。 她不再哭了,脸上尚有泪痕,可目光却锐利得像是匕首。那是恨意,不是委屈,竟然是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