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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说,祁皎又开始想她哥哥了,尽管祁典才走了不到半天。 祁皎没忍住往祁典走的方向抬头,幽幽叹了口气。 而她的步伐也随着思绪的翻飞,自然而然的慢了下来。 但是神奇的是,荀行止始终只离祁皎两步之遥,纵然祁皎因为思维跳跃,连带着速度也很跳跃,一会儿快,一会儿慢。 回归元宗的路上,祁皎猛然想起赵蓁行色匆匆的离开的模样,凑到荀行止身边,问了起来,“师兄,为什么赵师姐一听桑师兄要来,慌忙忙就走了。我记得赵师姐平日里,似乎总是……” 祁皎顿了顿,换了个委婉的说辞,“是桑师兄让着赵师姐。” 她看了眼荀行止,御剑而行,呼朔而过的风,将他腰间的玉佩吹起,上面的流苏飘荡,愈发衬得他君子如玉,举止从容。 祁皎说着说着,像是惊醒一样,“不对啊,所以桑师兄为什么会为了这个突然变了态度,明明平日里对赵师姐几乎可以称得上百依百顺!” 祁皎猛然想到其中关键,默默开始有了猜测。 而荀行止的回答更是证实了祁皎突然涌生而出的预感。 他未回头,呼朔的风将荀行止淡淡的声音带到祁皎耳畔,“桑子真心悦赵蓁多年。” 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是真的,而且连师兄都知道。祁皎一直觉得自家师兄心性淡漠,没想到他对周遭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一无所觉。 好像,和祁皎印象中的冷然,诸事淡漠的样子,有一些许出入。 祁皎明了桑子真心悦赵蓁的事情之后,想了想道:“还好赵师姐提前知晓,离开了南风楼,否则,要是撞上桑师兄……” 祁皎还未说完,就被荀行止清冽的声音打断,“躲不过的。” “嗯?” 面对祁皎疑惑的视线,荀行止扬了扬下巴,底下已经是归元宗了。 祁皎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是赵蓁和沉默的桑子真。 所以说,赵蓁千辛万苦想要避过桑子真,结果等同于自投罗网。想起桑子真一向的阴郁沉默的样子,祁皎开始为赵蓁默哀。 依照赵蓁的脾气,身边时时刻刻多了一个小尾巴盯着,事事都有限制,心情定然不会太好。 偏偏桑子真一向沉默,不管赵蓁再怎么发脾气,就算责骂他,也只是默默认真,继续一言不发的跟着。 赵蓁脾气虽然大,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全然拿桑子真没办法,最后只好让桑子真跟着。 看归看,祁皎并不打算贸然插手,而是跟着荀行止,认真说来,她现在也不算安全…… 至少也要乖乖巧巧,认真做三天的功课,最好还能积极主动,写双倍的功课。 想到自己未来三天可能要面临的事情,祁皎觉得,为自己默哀,可能更合适一点。 正为自己感到难过的祁皎,突然灵光一现,等等,不是师兄在南风楼和赵蓁师姐说桑师兄要来南风楼吗? 所以为什么,桑子真出现在了归元宗,还等到了赵师姐。 自觉发现盲点,祁皎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其实师兄,纵然在最正统的修仙门派长大,看着冷心冷性,但却一点也不迂腐,反而心如明镜,看得透彻。 很快就到了玉衡峰,出乎意外,荀行止没有让祁皎继续写功课,而是让祁皎先回去休息。 任祁皎想好了自己该如何撒娇卖乖,都还未能实施。 祁皎揪了揪小青鸾的绒毛,幽幽叹了口气。 她带着小青鸾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祁皎破天荒的拿出了玉简,认真看了起来。 慢慢的日光渐弱,夜幕即将降临,两者交汇,天空似明似暗,平白添出一缕若有若无的微妙氛围。 祁皎用手揉了揉泛酸的脖子,抬头看了眼外头,正想停下来休息,突然听到一阵琴音,清越动听,慢慢悠悠的传到祁皎耳畔。 祁皎放下手中的玉简,颇觉好奇。因为素日里,似乎不太经常能听到有琴声。 虽然师兄偶尔也会抚琴,但还是属少数。 今天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祁皎想了想慢慢的起身,朝院子外走。 越往外走,琴音越清晰。 一阵风拂来,带起空气中的淡淡香气,转头侧身,祁皎恰好看到抚琴的荀行止。 他眉目淡淡,并没有多余的神情,就只是在抚琴,便胜过了这世间所有的风景。 风姿神貌,世间无可堪者。 原本因为好奇而出来的祁皎,默默停了步子,就这样站着望荀行止。 琴声悠悠,明明不知晓音律,却能叫祁皎仿佛听到琴音里蕴含的意境,以及……藏在琴音里的人。 一曲终了,直到荀行止颀长白皙的手从琴弦上拿起,抬眸与祁皎对望时,祁皎才如梦初醒。 素日里活泼俏皮的姑娘,明明最擅长忽悠人,一张口能哄得人心花怒放,直笑出声。可是这次,却破天荒的哑了声。 正因为清醒过来,祁皎才手足无措起来,手不自觉把衣摆揪成一团,眼神躲闪。 良久,祁皎才道了声:“师兄……” 然后便没了下文。 荀行止没有多说,但束发的素白丝带却被风给吹起,更衬得他白皙俊美,世人常说仙人之姿,可在祁皎看来,便是真的仙人,或许也不抵自家师兄的风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