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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嬷嬷看得甚是欣慰,服侍云乔换利落的骑装时,见着她纤细的腰和手臂,又特地问了句:“娘娘晚些时候想吃什么?老奴吩咐厨房去做。” “什么都好,我不挑食的。”云乔随口回了句,等侍女将长发编了个简洁大方的发式后,随即起身出了门。 裴承思已经换好劲装,在院中等候,见着她后展眉一笑。 云乔微微怔了下,随后也回了他个淡淡的笑。 年嬷嬷揣着手,目送两人并肩出了门,脸上笑意愈浓,随后又生出些感慨来:“若是早就能这样,该多好。” 早前那些时日,可真是叫人提心吊胆。 圣驾离开后,怀玉这才露面,恰巧听着年嬷嬷这句感慨。他垂下眼睫,无声地退了回去。 跑马场那边一早就得了吩咐,准备好接驾,谁知帝后压根没讲究什么排场,来得悄无声息,也没留多少人伺候。 裴承思的马早就已经备好,云乔由御马监的管事引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终挑中一匹看起来性情温顺、通体雪白的小马。 她从没骑过马,也没像现在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伸手去抚摸这小白马时,甚至还有些紧张。 白马倒像是通灵性,还没等她碰到,便抢先偏了偏头,带着些亲昵主动贴了上来。 云乔又惊又喜,眼都瞪圆了些。 一旁的总管适时道:“拂雪虽性情温顺,但很少主动亲近人,看来是很喜欢娘娘呢。” 像是为了佐证这话,拂雪又凑得更近了些,蹭她的手心。 云乔抚摸着鬃毛,爱不释手。 裴承思在一旁陪着,等云乔与拂雪熟悉后,亲自扶着她上马,叮嘱道:“你头回骑马,不可cao之过急,叫人先牵着多转几圈,熟悉之后再说旁的。” “知道了,”云乔攥着缰绳,不甚在意地应了声,见裴承思仍站在原地,这才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催促道,“你不是要练箭吗?只管忙去,不必陪我耗在这里。” 裴承思略带无奈地笑了声,又吩咐宫人仔细伺候,这才离开。 等他走后,云乔的神态彻底放松下来。 她对自己的斤两清楚,并没勉强,任由内侍牵着马闲转。 带着凉意的风拂过,草场周遭树上的叶子隐隐泛黄,处处都在真切地提醒着,已经彻底入了秋。 牵马的内侍嘴皮子利索,陆续地同云乔讲了拂雪的来历,以及骑马时须得注意的事项。 云乔认真听了,攥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没头没尾地问了句:“桂花已经要开了吧?” 内侍愣了下,随即回道:“正是。” 兴许是因着水土的缘故,平城的桂花开得比别处要晚些,花期也要长些,到了深秋时节,处处都是那独有的香气。 自她记事起,年年如此。 如今远在异乡,总觉着像是少了些什么。 云乔掐着指头,在心中大致算了算,若她能够在秋猎时顺利脱身,立时往家中赶,应当能赶在桂花落尽前回去。 裴承思这个人天资不错,若打定主意要做什么事,便会尽力而为,往往也都能做得很好。 他几乎每日都会去练箭,云乔也总会跟过去,练骑马。 虽结伴来结伴回,但到了之后,两人往往是各自忙各自的。不过落在旁人眼中,这也成了帝后和好如初的佐证。 自打被梁嬷嬷告诫后,虞冉一直在反复劝解自己,要耐性等待,等到裴承思对皇后厌烦就好了。 可帝后和好如初的消息听得多了,她便没法再平心静气。 “圣上日日陪着皇后,可我连秋猎都去不成。”虞冉捏着作画的笔,指节泛白,像是要将那笔给折断一样。 笔尖蕴着的浓墨滴下,随即晕开来,毁了那尚未画完的山水垂钓图。 抱琴暗自叹了口气,开解道:“皇后的身份摆在那里,依着旧例,总是要去的。可您看,贤妃与安嫔不是也没在随驾之列……” “她们怎能与我相比?”虞冉略带烦躁地打断了这话,“我与圣上自幼相识,就连骑马,都是一道学的。” 抱琴看出她的不耐烦来,立时噤声。 虞冉看了眼那已经不成样的山水画,越想越不甘心,直接揉成了一团废纸,起身叫人伺候更衣。 怀玉进门来回禀虞冉的动向,说宁嫔去了跑马场时,云乔正在榻上地看书。 她虽在几日内掌握了骑马,却因练得太多,腿上磨破了皮。只能上了伤药,老老实实地窝在房中休养,没再随裴承思过去。 听了这消息后,云乔半是无奈地看了怀玉一眼:“我知道你如今消息灵通,但也不必什么事情都要特地来回我。” 怀玉无声地笑了笑:“奴才原以为,您会想要知道宁嫔的动向。” “我对她没什么兴趣。”云乔直截了当道。 怀玉已经彻底摸清云乔的性情,相处时少了许多顾忌,甚至还问了句:“您仿佛……对宁嫔并不介怀?” “你是觉着,我应该记恨她吗?”云乔反问了句,随后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我是不喜欢她,但也谈不上怨恨。非要说的话,甚至还有些可怜她。” 裴承思这样的人是不该靠近的,离得越远才越好。若是还对他抱有期待,就注定遭受折磨,难以解脱。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