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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神的几秒,他截来一张图,是他的网易云界面,并说:排斥微信的话,这里也能聊。

    我肆无忌惮地对着显示器笑开了,双手在键盘敲打:还是微信吧。

    他:嗯。

    我继续输入:微信,淘宝,微博,豆瓣,这样安排ok吗?

    他给的反应超像学生时代那种表面谦逊心里蔫坏的学霸:问的时候没想过要拿第一名。

    我说:有条件的好吗,等值交换。

    他秒回一个“好”字,从速度到语气,又乖又纵容。

    我好奇他的业余生活:你平时下班或假期做些什么?

    他说:游泳,烘焙,骑行,篮球。

    我:???

    他果然在逗我:假的。打游戏。

    我:吓到我了,差点被卷成麻花。

    我问:手游吗?

    毕竟现在不是王者就是吃鸡。

    他回:有玩,但端游更多。

    我用有限的认知回复:steam。

    他:嗯,对,最近就在玩一款steam游戏。

    我问:叫什么?

    他:Grounded。

    我:好玩吗?

    他没回答,只问:你想玩?

    我实话实说:不太想,也没什么时间。

    他回了个笑,看起来了然于心:那还问。

    我没有迟疑地回:因为这是我的“《马可瓦尔多》”。

    我猜他肯定笑了。他说:不要想很多。聊天就好了。

    我同意:嗯,毕竟有那么多首歌可以聊。

    他回复:嗯,明天喝咖啡也可以聊。

    我:嗯,喝咖啡回来可以接着聊咖啡的口味。

    他:嗯,如果这家好喝,后天就继续,如果这家不行,后天可以就换一家。

    我们两个人像小学鸡一样幼稚地反弹交流。

    若不是带着妆容的关系,我真想搓把脸清醒一下,因为在这种梦境一样的轻盈里,眩晕了一中午。

    —

    这一天,除去洗漱,我几乎挥霍掉了整个夜晚跟陆成则聊天。

    我们互关了网易云,话题基本围绕音乐。

    我们喜欢的类型和风格也相对宽泛。乡村,摇滚,爵士,都可以;POP,RB,蓝调,都能听。

    聊天的结尾,陆成则问我:你一般坐几点的车?

    我在迷糊的愉悦和困顿中回答:上午没什么事的话,通常十点那班。

    他说:好。

    我说:干嘛,你要来撞我啊?

    他答:想试一下。

    第二天上车前,我提前佩戴好耳机,关闭自己的手机蓝牙,期盼着跟他成功对接。

    我在月台的固定位置等待,上车站定的第一秒,我的耳机就发出了自动连接的提示音,转头随意一找,我看到了陆成则。

    大男生很显眼地站在那里,白色卫衣,一如昨日明朗。

    那一刻,我眼睛一定瞪得很大,因为他的笑容也因为我的反应扩大了。

    我们之间隔着三个人。

    之前两次我怎么会没注意到他,人类未解之谜。

    舒缓惊喜的那一阵,陆成则拿高了手机,开始在屏幕上敲击,唇微微勾着。

    我跟着点开微信,没有文字消息。

    倏然,颅内涌入他清流一样的声音:

    “早上好,Sugar。”

    “听歌吗?”

    我情不自禁地展颜。

    他是个鬼的“想试一下”,他是“有备而来”,带着单独为我设立的电台。

    我又侧目,他刚好也望过来,因为优越的身高,在人群中毫不费力。

    我去微信里回复:好啊。

    他再次敛目,刘海顺从地耷下去,覆住他眉眼。片晌,我耳畔响起音乐,由很抓人的男女合唱起头。

    居然是一首对唱情歌。

    与此同时,陆成则含笑走近我,格外闪耀。特别是你知道,这种破晓一般的笑意是属于你的,那种虚荣,窃喜,足以将你臌胀成氢气球。

    陆成则在我身边站定,偏后的位置,如果想正视他,我必须得扭一下头。霎时间,我心跳得出奇快,像在耳机的歌声里瞎舞蹈,乱了阵脚。

    我们不是没这么近过,但……昨天是面对面,今天的我看不到他,掌控感锐减。但我清楚,他极可能看着我,或者会不时地看我,垂下他薄薄的眼皮,漂亮的睫毛。

    如芒在背。

    我有一点忸怩地放开吊环,而身后的陆成则随之抬臂,取而代之,也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同一只吊环。

    也是这个动作和姿势,我的地盘被他围剿了一半。他的胳膊悬在我脸侧,暧昧而压制。

    耳机里的男女合声,缠绵地交织着:

    “我的心思不想让你来猜

    空气中酝酿不安的期待

    我们都在等待

    心里有什么打算

    我的手已为你空出来

    哪时候才能给我你

    充满爱的大平台

    我们不只有digital digital

    丢掉手机制造些magical magical

    不要想得太多

    遇见你以后一闭上眼都是好梦

    敢不敢跟我走……”

    我轻而漫长地呼吸。

    歌曲终于结束,耳朵里是安静下来,胸腔内却大雨如注。

    我抬起右手,曲了下手指,示意有话要讲。

    他倾头靠近,像匹高大而温驯的白马,任我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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