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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孤雄(31-35)

畏惧的呜咽。一副忍着眼泪哭噎着的模样。

    那像是被什么吸引着的脚步声更是愈发往这边靠近了。

    呼吸变得慌乱。

    心脏跳得都快要跳出来了。

    跟着,这脚步声居然停住了。

    一瞬的寂静。

    跟着从柜台上伸过两只手臂,紧抓着那名年轻护士的头扯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似要震破耳膜的悲鸣叫了起来。

    可对方丝毫不在意这声悲鸣,女人的手臂还是紧箍着那名护士硬是把她扯了上去。跟着想起rou被啃咬撕裂的声音,自己眼前的地板上,更是溅起朵朵血花。虽然护士原本

    还在乱甩着脚抵抗着的,可如今只剩下如痉挛般的抽搐了。

    面对这副景象,牧浦一动不动。

    像是逃避现实般地,让自己的思想飘了不知道哪儿去。

    就在眼前,人居然被吃了。

    (啊啊········)

    这如噩梦般的世界究竟是从哪儿开始的呢。

    (求您了·······神啊,我求您了·········)

    在自己眼前,那护士的脚大幅度地抽搐了一次后,便也无力都垂着一动不动了。

    那从大腿上滴下来的血,落在地板上溅出朵朵血花。

    如滴水的声音。

    这个瞬间,那原本一直紧绷着的东西断掉了。

    脑里一片空白。

    身体自顾自地动了起来。

    一手cao过就近的器材,往柜台上还吃着年轻护士的女人的后脑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敲了上去。随着那女人的头盖骨被击碎这般令人厌恶的打击感,女人的脑袋凹了下去。那女人全身抽搐了下后,也就再也没动过了。

    那无法再动的女人的身子也就在柜台外,缓缓地滑落到地上。

    “哈········哈·······”

    大口地喘着气,牧浦垂下自己那还在发抖的手。

    那紧绷着的肌rou正向自己脑袋发出悲鸣。

    柜台上剩着的那名护士的双眼正无光地望着天花板。她的头部都被咬扯过,能从伤口那窥见底下的骨头。不断涌出的血液流到地上,淌出一滩。

    (········)

    还没能回过神来。

    可自己还有攻击性的生存本能。

    又察觉到有什么在动了。

    踏着那轻飘飘的脚步,绕过柜台,牧浦看了到那个。

    那倒在地上的女人的尸体边上,还有个小小的蠕动着的物体。

    而且还连着病人下摆里伸出来的那根rou带子。

    牧浦脑袋里一下子沸腾了。

    无关道理或是理性。

    单纯是无法原谅这样的东西从那个地方出来,

    仅此而已。

    挥动下来的手臂把那柔软的东西给砸个稀巴烂的触感让牧浦心里某个部分彻底坏掉了。

    牧浦从椅子上一下子蹦了起来惊醒后,也没能理解自己身处何方,她就这么呆然了会儿。

    原本就是作为事务室而使用的小房间,里头杂乱地堆放着许多东西。

    原来是市政府里其中一间房间。

    因为靠近热水室,所以牧浦就把这儿改装成医务室了。

    (········)

    缓缓吐出一口气,把身子靠在椅背上。

    呼气的话头会跟着疼的厉害,不过也都是一直以来的事儿了。过阵子再想着怎么治治这情况吧。

    看看时间,早上七点。作为短暂的休息的话已经足够了。那读到一半的圣约也正这么翻开着。自己都已经毫无睡意了。

    疲倦让身体变得沉重,脑袋也因睡眠不足而变得迟钝起来。

    然而,脑袋里从那天起依旧无法放松下来的那份紧张仍然让自己紧绷着。自己也都想不起自己究竟何时正正常常地睡过一回好觉了。

    突然,那变钝的思考让自己脑袋扬了起来。

    那位母亲是具丧尸。

    不杀掉她的话,反过来自己就会被杀。

    可是。

    那个婴儿···········

    ····················

    那个婴儿又究竟是活人还是死者呢··········

    忽然,有人敲响了门。

    “医生,请问您醒了吗?“

    “醒了。进来吧”

    进到房间里的,是名物资班成员的女性。

    “早安。这么早就来打扰您实在抱歉。“

    “没事。怎么了?”

    “有人说食物的配给量太少了········怎么也都没法说服对方。虽然谷樫先生也在说服对方,可对方也不愿就此罢休“

    “我马上就到”

    牧浦站起身子,跟着就看到那名女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大概因为直升飞机迟了点,所以我想大家都焦躁起来了吧“

    “也是呢·········”

    这相比自卫队前来救助的预定日已经超出两天了。

    负责通信的通信班的说法大概是因为直升飞机出故障了,外加对方营地附近也不断有救助请求送到他们那,也不好安排输送的样子。虽然对方也说了情况一旦充裕下来的话就会立马赶往这边的··············

    (看来今天会起什么风波呢·········)

    牧浦以一副忧郁的心情,跟上了那名女性的身后。

    市政府每天早上八点都会照常展开由各位队长参与的会议。

    而在这里头,副会长的牧浦做到上座那。旁边则是坐着一位书记。

    负责进行会议的自然就是会长也就是原高校教师的水桥。一身五十来岁绅士般的风貌,而那听着舒适一直以来都充当缓和气氛的说法方式

    却在今天起不了多少作用。

    物资班的队长以那吃了黄连般的声音说道。

    “水的话公园里的蓄水槽里还有一些,目前还没多大问题。可问题出在食物上了。原本也就是灾害救急的储蓄粮,都没剩多少了,也消费却依旧涨着。”

    这句话,让会议陷入一阵沉郁之中。

    “因为人数增加了相当多呢··········“”就昨天喧嚷就两回了。那些小摩擦小埋怨就更多了。那些新来的避难者也都不大合作我们“

    警备班队长的话,更是让好几个人都不住地点头。

    “要接收新避难者这还不是为时还早嘛,这样的声音也都冒出来了。”

    与其说是声音,还不说这是发言者本人的意见吧。

    “不,这个嘛·············“

    水桥会长困惑地回答道。他这一副苦思如何回应的态度该是在考虑着我们这边的立场吧。

    牧浦视线落到桌上,就这么一言不语地听着其他人的话。

    从自卫队决定来这儿救援那时开始,牧浦就建议向全市播报这个消息了。而那时会议上也是一致通过采取这个行动的。

    虽然考虑上了感染者或是丧尸这些诱因所导致的危险了,然而谁到没想到救援居然会推迟了。

    牧浦模糊地思索着。

    都已经没人再往市政府这边逃过来了。新来的避难者约四十人。这数字也应该不会再往上涨了吧。

    可这些人当中,却没父亲的身影。

    伴着那断念的心,牧浦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

    已经再也无法看到父亲的背影了。

    牧浦叹了一口气。

    “救援要是按照预定那样前来的话,那我们就成了舍弃掉那些新来的避难者自己个儿跑了。虽然目前预定的情况变得有些不明确了,可自卫队那边也不可能就中止救援的。人本就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的。”

    这么一句话,让之前的发言者感到有些尴尬地伏下视线。

    一位顶着波波头的女性胆怯地张开了嘴。

    “那个········自卫队的同志们也都说过确保了直升飞机状况后就会立马赶来的“

    担任通信班队长的白谷原本就是这市政府福利课里负责打杂的员工。虽然她也就是个刚进来第一年的新人,而且有些地方也不怎么能靠得住,可在作为市政府内部的引导还有整理其他方面却很能帮得上忙。

    牧浦轻轻点了点头,说着。

    “食物还剩多少了?”

    “已经进行相当程度的节俭了,撑一周的话·······“

    “也该是出外调度物资了吗·····?”

    以这男人的发言为开端,其他人也紧接着发出了话。

    “要是又成了之前那样该怎们办啊。就已经牺牲了六个人了啊“

    “反正,困在这里也就剩吃光食粮然后等饿死罢了”

    “一周的话救援也该来了吧?还出去太危险了”

    市政府所在的区域附近也有许多便利店,自从丧尸渐渐不在路上露头后,他们也就开始一点点地边观察周边状况边调度着食物。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这些便利店里也都被搬得空空如也,虽然也曾渡过桥向着更远的地方进发过,可参与这次远征的成员一个都没回来。

    男人们虽然还继续讨论了会儿,可最后都没得出什么结论,房间里也只是渐渐地变得安静下来。

    大家的视线,全都投向自己。

    视线当中那无言的请求,让牧浦不得不张开了口。

    “硬撑着等待救援吧“

    这句话,让男人们都不住点了点头。

    这完全就是老板拍板的一句话。

    把逃到市政府的人们给汇集起来,指示着搭建路障以抵挡外头那些蜂拥而至的丧尸,并且分出各个部门并分配任务的这些全都是牧浦所为。而市政府里的那本灾害时的避难所的运营手册更是起到一个十分大的作用。

    老练的医师脸盖一副面具。

    成为了一个值得依靠同时也毫不动摇地存在。

    那身披白衣的身姿便是身负权威的证明。

    在胆怯,困惑的群众面前,牧浦脸盖的是自己父亲的一张面具。

    然而面具底下却是碰到异常状态也会跟普通人一样怕的发抖的脸。

    (要是父亲的话就会这样··········)

    这份执念,让处于极限状态的牧浦动了起来。

    然而,同时也让她感受到了自身能力的不足。

    要是父亲的话就能把事情办的更漂亮。让周边都安定下来。

    同时,也对自己作出错误的判断而导致牺牲而感到畏惧。

    甚至连坐到这个上座都会让牧浦感觉到有些不合适了。

    在大学医院打杂那时早上的会诊自己都是做到末座的末座还是靠边上的。而在不久前的见习医生的时代,被地位高的医生训斥更是家常便饭了。作为一名医师自己也都还只是个小女孩罢了。

    在筹建这个委员会的时候,也曾被推荐过担任会长一职,可自己却以专心于救护班的工作而固执地回绝掉了。幸好有水桥这样人

    格高尚的人在,以负责杂务一职来挂个会长的名字。

    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还得持续多久呢·················

    牧浦不被任何人察觉到地叹了一口气。

    医务室附近,专门弄了个房间来汇集起那些情况不太好的人。走进这间开着暖气的房间,牧浦开始一个个地巡回诊察。

    说是这么说,可自己能做的实在也不多。也就是握着手衡量衡量状况如何,然后问问今天身体怎么样啦然后对对话罢了。可就算如此,自己也知道这么做能让患者感觉到十分安心。

    不久后,自己也走到了一个睡着的男孩子跟一个少女身旁。

    “藤野小姐,早上好。”

    听到这声音,少女的脸抬了起来。

    那是双不知视线落到何方浑浊的眸子,

    “···········早上好“

    缓缓地应答到。

    看到对方这么一副表情,牧浦心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十分憔悴呢········)

    能看来相比最初相会那儿她显得更加疲惫了。

    (这男生的病情都安定下来了啊。是在担心着什么吗?)

    睡在身旁的男孩子撑开双眼,看到牧浦,脸上浮现一个浅浅的笑容。

    牧浦在他身边弯下身子,微笑着。看着他脚上的情况说着,

    “今天肚子不疼了吧?“

    “嗯”

    “脚的话怎样了?“

    “········还会疼”

    “这样啊。那再过一阵子就会好起来了呢“

    “嗯”

    “高崎君干的还好吗?“

    “·········是的”

    少女喃喃道。

    这迟钝的反应让牧浦心里直摇头。

    (要是在这种状况下跟恋人再会的话,不是应该情绪会更加高昂才对吗········)

    牧浦不禁想起在公园里从那个叫武村的男人那听来的话。对方应该是说过虽然自己保护过少女一段时间,可跟男朋友再会之后就被要求让少女跟那男朋友汇合起来的。

    自己还留有对那个叫武村的男人的一些印象。

    最初相遇是在那医务室里头。从那受伤的男孩子跟一脸不安的少女身后以一对锐利的双眼仔细地观察着自己……

    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让人不禁觉得这男人的气场就有些不一般。

    这给人的感觉,让自己在最初就把他标记上得多多注意的人物了。

    可是,看到那时埋葬小孩子的现场,又不禁刷新了心中对他的印象。那盘腿坐在墓前一动不动的样子又让人不禁觉得这人十分沉静。

    虽然身上有危险的气息,可也不会无端端毫无理由地去伤害别人。牧浦如此感觉到。

    “我也从武村先生那拜托过要多多关照你。那要是你有什么困惑的事儿的吧,不用顾虑都来跟我说就是了“

    少女猛地抬起头。

    “请问你跟武村先生说过话了吗?”

    “诶?是的。被拜托了多照顾你们俩“

    这如点着火般的反应让牧浦更加困惑了。

    少女再度低着头,沉默着。

    不久,张开了嘴。

    “那个········只是碰到武村先生那时就行了,能拜托你帮我带个话吗?说我对不起他。一直来都十分抱歉了。”

    “······这是没问题啦,请问您不亲自去跟他说吗?“

    “不行的。已经不行了·············”

    少女一只手捂着脸,

    “在来这儿之前·······我这命就是武村先生救回来的。可是,我,居然昏了脑袋,对他说了十分过分的话········说什么为什么没好好守住弟弟·······更何况我还都把这抛到脑后,还悠然自得地一副身为他女友的态度·····所以,所以才会被他讨厌的·········会被这么抛弃也是应该的·····真是蠢死了。还老是给他添麻烦,可即便这样·····“

    说到后半都满是哭声了。

    “而且,那本应该就得由我去做才行的······可我居然还推给了武村先生了·········就算是武村先生,也不可能说心里就那么不泛波澜的·····“

    牧浦察觉到了这话说的是埋葬弟弟的事儿。

    “这不是你的错哦。你也得负责照看隆司。之后再去参拜的话怎么样”

    “诶?“

    少女一脸不可思议地仰着头看了过来。

    牧浦心里还感觉到一阵惊讶,

    “······请问不是在说墓的事情吗?········那个男孩子的。武村先生把那男孩子葬到公园里去了”

    “···············“

    少女睁大了双眼。

    “优君的,墓······”

    “·······是的。难道不是吗?“

    “··················”

    “不是的·········我想说的,是那个男人本应由我来杀死,却下不了手

    的事。”

    这句话,让牧浦冻住了身子。

    突然背后传来门被开启的声音。

    就在同行的少年,高崎敦史进来房间此时。

    牧浦紧忙站起身子,向着少女小声说道。

    “接下来就换人照看着吧,能到医务室稍微说点话吗?“

    少女一副想不通的表情看着自己。

    牧浦温柔地说道。

    “我很担心你现在这状况”

    少女尽管呆然了会儿,可最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三十五节【孤独】

    深月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向着那给自己献茶的牧浦说出了自己在超市那段时间里发生过的事情。

    和弟弟一起逃进超市遭遇困守的事情。

    断粮时雄介出现在自己眼前并帮助了自己一行人的事情。

    作为代价而被对方索取身体这件事自己却瞒了下来没说。

    跟着就是镇上开始大规模停电,还有在准备逃出超市前被那个男人给袭击的事情。

    还有优被杀掉的事情。

    雄介赶来拯救正被袭击的深月的事情。

    明明深月一副想要杀了那个已经被拘束起来的男人最后却又没下得了手的事情。

    最终雄介替过自己将对方杀了的事情。

    然而把那男人作为吸引丧尸们的牺牲品这点深月却是模糊地混了过去。

    即便深月觉得那是那男人应有的报应,可自己却不知道牧浦是不是也是这么想了。对方可是位悬壶救世的医生啊。自己一个也就算了,深月可不想因此让医生对雄介抱有不快感。

    在牧浦的引导下,深月把事情都大致说了一遍。

    说完一番话后,深月瞄到牧浦脸上浮现复杂的表情,心中开始有些不安。

    “那个,武村先生他,都是为了我们才做出那些事的。也就请别责怪他“

    “······诶诶,我原本也就没有要怪责他的打算。我也··········”

    牧浦止住了话。

    紧紧地盯着自己落在膝盖上的指尖,沉默不语。

    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让深月有些不知所以然,而隔了一会后牧浦也就顶着一副没什么事的脸抬起了头。

    柔和地笑着道,

    “话说回来,从你刚刚的话当中我就能感受到武村先生他真的挺靠得住的呢“

    “啊,对啊。武村先生真的很厉害的。每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总能提出各种各样的指示。然后我照着他的指示办的话,事情全都会顺利地进行下去。要是没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能一直在一起生活下去的。”

    “这样啊·······”

    牧浦低语道。

    “要是武村先生能屈就下协助我们就好了·········“

    深月疑惑地歪了歪头,牧浦见此脸上浮现出个苦笑。

    “新来到这里避难的各位都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拼尽全力存活下来的呢。要是他们都能成为我们其中的一份力量的话,那就真的是省心多了。······只是,正因我们事情处理得不够恰当,才导致让这个机会给溜走了。接下我们不得不为了能取得他们的信赖而努力呢”

    “······是因为救援来迟的缘故吗?“

    “诶诶·········在救援之前就把大家统合起来,这比一片混乱要更·······”

    说到这里,牧浦一脸安心地微笑了起来。

    “自卫队的同志们好像也为了救援而飞往各地了。这边的话肯定也会马上就到了,也请你不用过分担心。“

    “好的··········”

    这之后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

    那朴素的墓就落在公园的一角那。

    四周没有一丝人烟,远处也就只有那些警备人员的身影。

    (·········)

    深月蹲在优的墓前,深深地低着头。

    本来这就该是深月负责的事情才对的。

    然而复仇与埋葬,不管哪件自己都推给了雄介去处理。

    要是那个高瘦的男人还活着的话。

    又或者优的尸身给落在那家超市里头的话。

    深月的内心又就不可能还会像如今这么平静了吧。

    本应是会悔恨终生,盲目地过着每一天才对的。

    (作为如此没用的jiejie真是对不起了呢······)

    如今自己还是没能完全接受现实。

    失去弟弟所造成的丧失感依旧强烈。

    可是,在优长眠的土地前,深月多少从伤感当中取回了理智。

    现今,自己最应该守护好隆司。

    自己已经不再处于雄介的庇护之下了。

    即便受到了作为青梅竹马的敦史的种种帮助,可自己还是能清楚地知道那个敦史也是在勉强着自己。

    就算以往无自觉地接受着别人的好意也罢,可如今还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实在是让自己心里十分难受。感觉就像是单方面地利用着对方一样。

    两人之间虽然有相互作为邻居的青梅竹马这层关系,尽管也还

    没到说能感受到那份明确的爱恋,可也还是能感受到对方传达而来的那份模模糊糊的好意。自己也曾想过将来两人说不定还会共结连理。

    不过,这些都离我已经很是遥远了。

    眼皮底下这份冰冷不断提醒着我这才是现实。

    (·······)

    深月站在墓前,双手合十。

    在与牧浦谈话的两天后。

    那一天从一大早就乱糟糟的。

    隆司老是闹肚子痛,还呕吐过一会。给隆司腹部触诊的牧浦一脸险峻,这让深月更加不安。

    一上午,整个市政府都喧闹了起来。

    都因有联络说直升飞机要来了。

    牧浦也正按照自己先前制作的那份伤员病人等需要优先救助的人员名单来作移动的准备。因为隆司也在这份名单当中,所以深月也都自己抱起了弟弟。

    直升飞机的轰隆声在比预定时间早许多的那时候就传入到大家耳中了。天空中的那阵声响也正在这连路上车龙的喧嚣都失去了的无人都市里不停回荡。

    当涂上土黄色跟绿色的迷彩的机体从天空另一头出现时,全场都响起一片欢呼。

    在集中起来的难民们的注视中,直升飞机没有立马降落,而是不知道是否确认安全般,在下降高度的过程中不断环视着市政府周边的环境。

    不久后,直升飞机也就缓缓地降下了高度。随着飞机的迫近,它那威容也随之变得更加清晰。跟车子比起来实在是大得多了。

    直升飞机降落的地点是公园边上一个小停车场。旋翼卷起的风压在地上扬起一大阵灰尘,更让四周的树木随风晃了起来。深月他们都也在稍远的公园内待机了,可那儿的轰隆声跟风压依旧强烈。直升飞机一次也就能收容十个人左右的程度,没办法让避难民全员都登上去,可这周围依旧围起了为数不少的人。

    旋翼的转速渐渐慢了下来。

    跟着副驾驶那边的门被打开,一位身穿迷彩外套一件飞行夹克的自卫官从飞机上下了来。他头戴头盔,遮阳镜跟耳机也都没除下,除了嘴巴其他部分全都盖得严严实实的。右手则是手持从座椅上取下来的通体黑色的突击步枪。

    自卫官警戒着四周,跟着拉动直升飞机背后的滑门。能看到机舱里满是瓦楞纸箱堆起的小山。对方用手示意了下里头的瓦楞纸箱后,跟着开始向附近围起来的那些人招手给招呼了过去。

    还有一位驾驶员却依旧呆在驾驶室里头。旋翼依旧回旋着,响起那独特低沉的划破空气的声音。像是能随即起飞般待机着。

    “支援物资··········?“

    牧浦惊奇地说道。

    男人们连忙跑到直升飞机那儿。

    自卫官不停地催促着男人们将直升飞机上的物资给运到不远处。被男人们搬出来的箱子上都被喷漆喷上食物啊医药品,净水器一类字样。自卫官一边侧目确认着物资的搬运情况,一边提着那把安着刺刀的步枪提防着四周。

    当水桥会长跟牧浦靠近后,自卫官往上拉开遮阳镜跟他俩聊了起来。期间偶尔能看到那名自卫官摇了摇头,十分抱歉地回应着二人的询问。

    眺望着这副光景,深月心中觉得更加不安了。

    (带来了支援物资的话·········也就是说今天大家都不会得到救助了?)

    深月这料想还真成现实了。

    对方说因为燃料太紧张了,所以今天直升飞机也就只能飞一个往返了。

    “怎么这样··········”

    听到走回来的水桥这般说明,不知谁无意中说出了这么一句。

    “真的十分抱歉,今天就优先运送伤病人员吧“

    这句话,让人群当中响起一声质疑。

    “直升飞机还会来吗?”

    “那个的话,会的。为了确保燃料自卫队明天就会进军市区,所以最快大后天就能继续救援活动了“

    “这样啊······这样的话·······”

    发出疑问的男人勉强地点了点头。

    确认到现场都安静了下来后,牧浦开始下达人员搬送的指令。拿出名单从最上方开始一个个地喊着名字。

    其他人则是负责把物资搬回到市政府里面去,又或者回到警戒的岗位上。可即便如此现场还是滞留着一大半的人。

    被搬送的一大部分都是些病情恶化的老人。本该就得服用高血压啊糖尿病一类的专门的药物的,可因这一两个月以来勉强的生活环境的缘故,病情都随之恶化得十分严重。因营养不足而导致身子垮了的人也在名单当中。

    即使隆司在清单当中也是排在挺靠前的,可由于人数的限制,也就没办法再添个人一起走了。况且只是状况不好的人员就已经塞满收容人数的最大限度了。

    牧浦一脸难做的表情看着还在犹豫不能让隆司一个人被送走的深月说道。

    “尽管没法准确诊断隆司的病症·······可给我感觉说不定就是阑尾炎。我猜是因为杂菌趁着体力跟不上的时候潜到体内引发炎症了。本来这种程度也就做个简单的小手术再吃点药就行了,可这里的话·········。也别去期望自然治愈了,要是随之并发腹膜炎的话那就有生命

    危险了。反过来说,只要在设备齐全的地方的话这完全不是问题。尽管让你有些担心,可交给他们反而更加安全的“

    “······好的。抱歉。那就拜托了。”

    深月心中依旧纠结,可还是点了点头。

    牧浦她往被搬送的人的手上系上一根带子。上头都写着这人的姓名年龄跟血型。跟着把自己亲手整理的一捆病历交到自卫队队员手中,深深地低下头。而那名自卫队队员也向她敬礼以示回应。

    自直升飞机飞走后几天。

    医务室旁边的房间也因人员都被搬送了所以也变得没什么人了,深月也因此移动到跟敦史同一间房间里去了。

    那是三楼其中一间房间,里头生活着七个家庭。房间门口那张贴着张人员名单,上面追加了深月的名字。

    由于敦史要执行警备班的工作,所以就留下深月一个人在房间里。房间内除开深月当然还有好几个人在,都是蜷着身子缩在毛毯里各顾各地过着日子。

    房间里的气氛不怎么好。

    都因事到如今都没救助前来的消息。

    就连食物的配给也都少了许多。

    虽然大家都没明说,其实都感受到了像是被围困住般的不安了。尤其是对着深月这样的新加入的人,大家投来的都不是些什么好奇的视线,而全是些饱含负面情感的视线。

    就从办公厅里听到的对话里,也都能感受到大家对新加入的避难者们的情感都不怎么好。那些在合流时候为新来的避难者安全到达而感觉由衷的欢喜的人们也随着食物的配给的渐渐减少而开始反过来逐渐责难他们了。连敦史也都不时抱怨道说新来的老是那么多意见。

    深月她多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听到有救援了,大家都舍弃各自原本的据点而赶往这里。可跟着就被当作麻烦人员来对待,这可是一点都不好玩。

    (明明这里都有这么多人了······)

    明明比起超市那时少人数的困守相比,这里理应是显得更加安全才对的。

    (可为什么就是感到如此不安与寂寞呢········)

    自己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孤独感。

    在超市那时,也只有雄介跟深月,隆司和优四个人。可那时候自己却没因丧尸或是饥饿而感到畏惧过。就像是大家都参与进来齐来构建新生活那样的感觉。其中有着在山上生活的希望,更有着对未来的展望。

    然而现在却是空身一人,像这样抱着膝盖缩在一边,跟不认识的人围在一块儿,饿着肚子期待着食物的配给。

    (到头来自己这一路还是在依赖着武村先生吗······)

    深月脸上浮现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敦史对自己说的话又一次从耳畔响起。

    说什么这之后不要再给那人添麻烦了。

    敦史正是听完自己为何困守在超市又是怎么被雄介施以援手的来龙去脉后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确实原本大家都是陌路人,想这样合流到大团体的如今,也都没了再继续一块行动的理由也说不定。即便如此,自己还是觉得雄介不管怎样都会领着深月他们一起行动。原本自己也就是跟着雄介的指示而行动的,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没错,也就是深月一方面这么认为罢了。

    于是对于雄介那唐突的离别的话语,深月才会无法对此说出些什么。

    “呼呼·········“

    深月自嘲地笑着。

    (这不是当然的么········)

    闭上眼睛,在脑海当中浮现回忆。

    那时候,就是因为自己的思考都被麻痹住了才没有察觉到。

    当知道优去世了那时,雄介脸上的那副表情。

    分明就不是什么都没触动到他的。

    可自己却说出了那些话。

    (说什么你没能好好守护住,我真是凭什么才能说出这番话了······)

    即使自己立马就道歉了,可雄介也就是轻轻地摇摇了头,什么都不说。现在想回来,这正是那个从不客气顾虑什么的雄介唯一一次压抑着自我的瞬间。

    接着,就是那审判的瞬间。

    男人的腹部跟双脚都被射中,随后往地面上摔了下去的那副景象。

    还有在楼上俯视着那躺在血泊当中男人的雄介的侧脸。

    他那目光映在曙光之中像是要燃烧了起来一般,

    十分锐利,冰冷,而又十分漂亮。

    (呜·······)

    深月不得不捂住自己那不断变得痛苦起来的胸口。

    深月的身子里那股憎恶,都被那阵冷澈所净化。

    而代替掉这份憎恶而充盈于全身的,却是这个了。

    (武村先生······)

    自己终于对自己的那份感情有所自觉了。

    连带起这份感情无法结果这种事实也都有所自觉了。

    终究自己也就是个累赘。

    一边苦恼而又试图将这种想法抛之于脑后时,深月察觉到了门口有人。

    扬起头便看到了站在那儿的牧浦。对方一副抱歉的样子向着自己低下头,

    “抱歉。我是来有求于藤野小姐你的””·······求,我吗?“

    “是的”

    带着一肚子疑问,深月被催促着走到了走廊上。以这一副成熟的态度与自己变得亲密起来的牧浦可算是自己除了敦史以外值得信赖的对象了。

    沿着窗边两人移动到没什么人烟的地方后,牧浦发出了话。

    “能把停在地下的车上的食物分给我们吗?“

    “诶·········”

    “真是对不起。储备粮剩不多了········。说起来有些羞人,现在也只能到处转着求大家帮帮忙了”

    “啊,不。这倒是没什么,可那是武村先生的东西所以··········”

    牧浦一脸苦笑。

    “我已经求过武村先生了。他说要是答应他提出的条件的话就能给我们一半的物资。”

    “条件······吗?”

    “是的。他要求能被允许市政办公室里的所有的资料,以及与之附带的允许进入各个房间。而且还要我对此亲笔签名证明并给他保存起来。还有要以脱离运营委员会独立行动为条件“”·············“”我也有些吃惊啊。特别是第二点,虽然让人有些懊悔,可那食物的量也真是。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分个轻重缓急了”

    “·········真如武村先生的风格呢”

    深月低语道。

    牧浦继续说着。

    “他说剩下的一半是藤野小姐的份,让我自己来问藤野小姐的意向如何”

    “我的············”

    那是自己从没预想过的一句话。

    从那之后也就没跟雄介接触过了,还想着他都已经将自己的事情给全都忘个干净了。

    “虽然我也知道这是厚颜无耻的请求了,可要是可以的话恳请你能否把食物提供给我们吗。要是跟武村先生那样有什么要求的话,我也会尽最大限度来满足你的”

    “不···············“

    深月轻轻地摇了摇头。

    要是只供应一个人的话,货车上的食物就能够撑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然而,在粮食短缺的这里,也就不可能一个人采取这种行动了吧。要是真只供应自己的话那不用说肯定会惹来纠纷,而且再怎么也都会比雄介放出食物而来的危险。

    要是如今成了食物比什么都来的重要的状况的话,那么雄介肯定就会拒绝提供食物的要求。而他没采取这样的举动的话,也就是说雄介认为如今向这团体提供食物对于他来说是最优的选项。

    那接下来,就在自己低着头缩在一边的时候他又打算干些什么呢。

    深月脑子里不断思索着这些,跟着张开了嘴。

    “那个······救援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

    牧浦沉默了会儿,可这关系到食物,她也就不作隐瞒直接地说了。

    “老实说了·········这里眼看挺安定的,可说不定会在哪个阴沟里就翻船了。虽然对方没明说,可还是能察觉到对方旨在优先救助其他更加要紧的地区了”

    “这样啊········”

    “又或者说对方还没能解决燃料的问题。跟他们的通信也都中断了。我们试着跟对方传达我们这边的食粮快见底了,可也不见有什么反应·········。我这些话也请你别到处说出去了。”

    深月点了点头,随后思索了会儿说道。

    “我明白了。食物的话没所谓就给你吧。可作为交换,能给我份工作吗?“

    深月如今隶属于卫生班。

    因为自卫队的伤病员搬送导致市政府内伤病患者的数量剧减,救护班的人数也随之减少。取而代之的则是卫生班开始增员。

    卫生班是负责房间还有厕所的清扫,水的搬运,垃圾的处理,还有清洗从各班那清理出来的脏掉的衣物跟一些物品的清洁等等,负责的范畴那么广,人手有多少都还是显得不够用。

    跟卫生班里负责队长一职的那位中年女性打过照面,一开始深月就被分配上辅助水的搬运的工作。

    跟自己一同负责搬运水的是一名约为大学生年纪的,戴着眼镜,顶着一头黑发,看着就有些懦弱的男生。不知是否性格有些消极,视线总是不会对上自己的眼睛。

    生活用水都是从河里汲取的,于是两人也就把水桶放到平板车上往后院那走去。这工作流程就是沿着那围着公园的路走到尽头,跟着隔着栏杆把那个用绳子系着的水桶抛到河里去,就能把装满水的水桶给提上来了。之后将其中的水灌入平板车上的水桶当中,当所有水桶都盛满以后,就运回到市政府办公大楼二层的杂物房中。

    不知是否由于没有了从家庭或是工厂对河川的废水排放,如今河流里的水显得十分干净。尽管这还是不适宜用来饮用,然而用于冲厕所或是洗衣服来说却是显得足够了。

    男生无言地把水桶扔到河里,跟着再把水桶拉上来。看到对方的手渐渐酸软了起来,深月说道。

    “那个,我换过你吧”

    “不,不用,没事的“

    男生慌张地回答道。也不

    曾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从刚刚开始自己也就没帮上什么忙,感觉无聊的深月转头眺望起眼前这条河川。水位也在相当高的位置,河面也显得挺宽的。河岸更是在远处。

    当第二个水桶也都被盛满了之后,男生放下了水桶缓了下呼吸。跟着把手叉在腰间伸了下身子。

    深月乘机从一旁拿过水桶,对其说道。

    “请你休息一下吧”

    “啊······嗯。抱歉”

    由于绳子一端系在了栏杆上,所以即便手滑也不怕水桶会漂走了。唯一要求的就是臂力了。尽管从水面上把水桶拉上来是个苦工作,可深月还是顶着满头大汗动着手拉扯着。

    男生正在一旁呆然地看着深月这么一副样子。

    当深月第三次提上水桶后,从两人后方传来一把声音。

    “喂,别就让女孩子干事情自己就在一边偷懒啊“

    回过头去,发觉那站这个负责警备的男性。

    “呃,不是,那个”

    眼镜男一脸焦急嘴上却又吞吞吐吐的。

    深月连忙说,

    “那个,你搞错了。现在只是轮到他休息而已。就到刚才还是他一个人一直把水提上来的。“

    “啊,这样啊······”

    男人往深月手上的水桶拿上看了看后,

    “嘛算了。把这个交给我”

    那男性从深月手上拿过水桶,什么都没说,就往河里扔去。跟着就接连用力扯起绳子,往水桶里灌进水。他那身动作十分迅速,显得十分有精力。

    深月站在对方身后注视着那男性这一连串动作。

    就在高中的时候,经常会有男生因深月有什么苦工作而从旁插入说要来帮自己完成这类情景。尽管以往自己不曾对此有过什么疑问,也都只觉得真是帮大忙了。

    可如今,不能再抱有如此轻率的心情了。

    自己之前也经常被雄介使唤来使唤去。

    然而,当自己被他褒奖的时候却又会感到十分愉悦。

    这褒奖并非谄媚,单纯是因能力与成果而给予相应的称赞罢了。

    (所以,自己才会那么高兴······)

    在世界崩坏之前,能属于自己的地方到处都是。

    可如今不是了。

    属于自己的一块地方不由自己来创造不行。

    而在跟雄介一块的生活当中,深月深知正因自己帮上忙起了作用了才有继续呆在这里的自负。

    与之相比,那种连对方真性情都摸不清单靠对方向自己投来的那份好意就呆着的那种地方,实在是过于虚渺而又一点都靠不住。

    提完水,男人挥过手离开后,深月有些不融洽地向着那依旧呆站着的男生说道,

    “那个···········抱歉。都怪我“

    “不,没事···········”

    短暂的沉默。

    “没事。我都习惯了“

    “习惯······了?”

    “啊,抱,抱歉。别在意“

    “哈·····”

    就这种不干不脆的态度也没法再过多聊点什么了,两人一言不发地,拉着平板车踏上回去的路。

    把水卸到杂物房后,将平板车送回原本放置的地方的途中,两人遭遇到了一场sao动。

    市政府办公大楼一楼作为丧尸侵入时候的缓冲地带,基本就不怎么会被使用,避难民也因此都在二楼往上的地方居住。而在这二楼的中央大厅那,警备班的值班室外头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到处响起愤怒的声音。

    “都说了把武器还给我们!那原本就是我们的东西吧!”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

    在那喧闹的地方里头,警备班的几个男人正绷着脸站着。跟着还有六七个人像是要围住他们似的站在那儿。

    愤怒地喊了起来的是这其中的一人,这人留着一把长长的金色的牛郎头,还把头发往后梳扎了个马尾辫,看着大约二十来岁。体型显得较为纤细,身高约一米七。那副端正的五官再加上他套在身上的连帽衣,要是没听到声音的话说不定还会把对方看错成了女生了。

    这嘶声力竭的男人旁有位男性走了出来当和事老。

    “冷静点。别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

    那牛郎头男赌气般转过身去。跟着那名约为四十岁上下的体格如体力劳动者般结识的男性替过他站了出来。

    “这家伙真是失礼了。对不起啊“

    男性以看着就跟他不搭调般平静的语调说着。

    “只不过,就跟我们刚刚说的那样,赤手空拳出去外头找食物实在是过于困难了。我们只不过要求把我们放在你们那的道具给拿回来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没经许可的事”

    “那就去取得许可啊”

    年轻男人在一旁嘟囔着,年长的男人见此用手撞了撞他瞪了他一眼。

    “给我适可而止点。·········这样的话,挺抱歉的能麻烦您快点把我们的意见传达上去吗。我们想今天

    就出发呢“

    “············”

    那名警备班的男性无言地离开了。

    听闻有sao动,人都渐渐聚集到这大厅里了。手持武器的警备人员也都星星点点地开始远远把这边围了起来警戒着。

    然而,男人们依旧一脸平静地无视掉四周投来的视线。而那似乎是领导者的男人旁边站着的那位三十岁后半的男人却是一直保持着沉默。而那牛郎头的男性就在这身旁,正焦躁地瞪着四周。

    神月在大厅一处角落一边注视着事态的发展,一边觉得这小集团很是有既视感。印象自己在哪儿见过。

    突然深月想起来了。

    (啊,对了。就是最初那房间里的那些人啊·······)

    当初到市政府里避难时,被领到的那位于西栋其中一间房间里的那群避难者集团。当时他们还围在房间中央开着灯谈笑风生。与四周那些疲惫的避难者相比真是十分显眼。

    跟着大厅里沉默了会儿,不久牧浦的身影出现了。

    由人领着,扬着那件白衣走了过来。侧眼偷瞄着确认了下堆在这大厅里的人后,牧浦站在那看着就是这集团的领袖身前。

    开口就是。

    “听说你们要去猎取食物。不知是真是假?“

    “诶诶。所以说,我们就想把放到你们那儿的道具给拿回来”

    “太危险了“

    听到这话,男人搔了搔头。

    “食物剩不多了吧。在还能动的时候就得去确保物资,到了动都没法动的那时就糟了”

    “可是··········“

    “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就我们这群人干就好。失败的话也就当少几张口争饭吃了”

    “······首先我是觉得给你们带来不便十分抱歉。然而我们更应该寻求如何能让全体人员都活下来的方法。食物的话也还有点,说不定救援明天就到了”

    “嗯······你是个好人。可是继续等情况也只会变得越来越坏罢了。也别过于依赖救援了啊”

    “···········“

    牧浦无言地沉默着。

    两人像是相互瞪着般对峙着。

    而这时,一把意外的声音响起。

    “我也去”

    看到从人群当中冒出的身影,那还远远望着的深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那是雄介。

    男人一脸惊讶地,

    “你也?“

    “人多好办事吧。而且我也是新来这儿的”

    男人向着缩了缩肩的雄介扬起嘴角笑道。

    “那还真是帮大忙了。喂,还有别的想跟我们一起去的人么?“

    男人环视四周,可对上视线的人都立马移开自己双眼。站在深月旁边那眼镜男更是绷起身子低着头。也没听见有别的回应,男人的视线绕过一周之后。

    “嘛,也就这样了·········。没所谓吧?医生”

    “·········“

    牧浦咬着唇,像是在纠结着些什么。

    不知道她在苦恼着什么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后,

    “·······把这方案提交到委员会再订立一个合适的计划吧。就我一个人的意见实在是······”

    “反正最后也就只是被含糊带过而已吧。第一,我们也只是要求要回我们自己放在你们那儿的东西罢了。虽然我们很感谢你们提供给我们住的地方还有食物,可我们并不是隶属于你们组织的集团。你们理应没有任何理由限制我们的行动才对。“

    男人的话让牧浦再度沉默。

    跟着她缓缓地一个个地向着男人们投过视线,随后视线转向雄介身上。虽然两者的视线在这么一瞬间交汇到了一起,可跟着雄介感觉无趣般移开了视线。

    过了会儿,

    “·······我明白了”

    牧浦浑身无力地说道。

    5.4译注:这话告诉我,失恋的女人是得多多愁善感又多么感叹人生。然而看到如此慨叹的深月,想起她这条女主角的命我又想起那位心里有苦不能说有泪不能流千依百顺居家温顺好玩具的时子小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