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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春日热吻 第54节

    陈溺差点被他绕进去,沉默半晌后骂了句:“你要不要脸?”

    他接得很快:“我要活着。”

    “……”

    他俩谈恋爱以来这算是头一回吵架,被江辙察觉到是冷战后又不到一小时就和好。

    在他眼里没有吵架这种说法,以前都是他烦了就分开。对人不满意就看人能不能把他弄满意。

    对方先烦那就更好,省得他浪费时间,多费口舌。

    但陈溺不一样。

    他的女孩和他在一起之后什么都顺着他来。难得发个脾气,他得哄。

    被江辙塞进车里的时候,陈溺手上还多了个他的手机。

    他手机电脑都没有设密码的习惯,给人看见的一切好坏都袒露着,让人没有费心去窥伺的机会和欲望。

    在陈溺面前,他也从不遮掩轻佻、爱玩、奢靡的公子哥本性。

    不怕她跑,或许也是因为不在意她会不会跑。

    江辙带她去吃了个晚饭,打着方向盘,慢腾腾开口:“看谁不满意就删掉。”

    “……”陈溺谁也没删,看了眼就把他手机丢回他怀里。

    车停在游乐园门口,他牵住陈溺的手去玩飞椅、海盗船……

    最后是稍显平和的摩天轮。

    座舱里并不大,脑袋上方还能听见温馨的情歌。

    窗口开着,有温热的夜风吹进来。满城璀璨的夜景尽收眼底,外滩那还有人在放电子烟花。

    陈溺抬眸去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他神情很淡,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景色,一双漠然的眼格外出尘。

    江辙一直是这样,烟酒靡靡、推杯换盏的夜场,他看似能很好地融入世俗烟火里。

    但更多时候,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望着跳舞的群体。那双沾着醉意的眼睑微敛着,天生是个三分热情外显、七分颓冷内藏的人。

    摩天轮缓缓升到最高处,江辙坐姿懒散,把她捞自己腿上来。

    他眼睛漆黑有神,深隽的五官轮廓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也不掩桀骜英挺。

    眼前这个人,在忽然之间,满眼都是她。

    “看。世界在下沉,我们……”

    江辙的声音多了分缱绻的意味,轻佻地托着她的脸对视,把话说完,“在热吻。”

    话音落下,陈溺的呼吸被覆上他的气息。唇舌相贴,炽热汲取。

    他是世间荒唐人,而她在陪他一起变荒唐。

    第39章 还他妈,嫌我忍着吗

    从摩天轮上下来,就一会儿的功夫,江辙刚亲她的时候,她那两颗小犬牙又不小心咬破这位少爷的唇了。

    陈溺迅速在小摊子边上买了一顶黑色棒球帽给他戴上,若无其事地压低他的帽檐,小声说:“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了。”

    江辙配合她勾下颈,看着她欲盖弥彰强装镇定的样子就想笑:“陈绿酒,掩耳盗铃你倒是挺会啊。”

    陈溺伸出指腹,轻轻摸了摸他唇瓣,语气很无辜:“那我都说你不要碰了,不怪我。”

    每次一接吻,他这手就跟不分场合似的到处摸。

    摩天轮顶上风这么大,接触到霓虹灯时又这么亮,万一有人盯着上面看呢,真的着实把陈溺吓到了。

    江辙这还真没法反驳她,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碰。

    要真不碰,他对得起自己这二十岁的年纪?他还算是个男人?

    十指一扣上,陈溺对他那枚戒指的触感尤为敏感:“我的都掉了。”

    “你还真信那算命的?”

    她其实也不算迷信,只是那天被那个道士这么说完后,送枚戒指就掉了,总感觉怪不自在的。

    江辙知道她在想什么,捏了捏她的尾指:“我替你戴着了,你怕什么?”

    “再说了。”他笑得嚣张放浪,旁若无人地亲她的发顶,“你该信的是我。”

    “……”

    回到停车场,陈溺不自觉地多看了他几眼。

    男生本来就是冷白皮,被她咬破的唇在车里光线下显得更加红艳绮蘼。黑长的睫毛低下,拓成淡淡阴影落在眼睑下方。

    江辙车钥匙刚插.进去,余光瞥见她盯着自己嘴看。

    伸手一勾,把她人捞过来,神情略显浪荡地对上她视线:“凑近点是不是能看得更满意?”

    陈溺下意识撑住他的肩,眼也没眨地盯着他的下唇,嘟囔:“你说你一大男人,为什么细皮嫩rou的?”

    江辙嗤了声。得,好坏都让她给说了。

    也不知道细皮嫩rou的是谁,稍稍吮几口就留下个几天不消的红印。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

    陈溺眼睛不太清明:“问自己什么?”

    “每次被我亲都情不自禁咬我。”他侧过身,手抬起她下巴,侧着脸吻着她的下颔、脖颈和锁骨,缓慢开口,“你是有多喜欢我?”

    “……”

    吞咽声和水声啧啧,在安静的车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溺向上仰着脖子,手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他带着放在了某处。

    他眼眸漆黑,眼里的侵略性满满。

    唇角坏坏地勾着,声音低哑暧昧地贴着她耳根,说的话完全不能听:“弄半个钟就让你回去。”

    “……”

    陈溺的视线有点怔松涣散,迟钝地喃声:“一定要回去吗?”

    江辙动作一顿,往后靠了点。

    “我是说……要是待会儿路上堵车的话,回去,宿管阿姨已经关门了。”她声音越来越小,也有点迷茫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江辙缓了口气,长指撑着太阳xue。手肘抵在一边的车窗,饶有趣味地觑着她,鼓励似的问:“然后呢?”

    回答他的是颈脖处突如其来的湿热。

    陈溺含住他嶙峋的喉结,舌尖舔了一下,带着点欲拒还迎的默许意味:“江辙,你在忍什么?”

    你不是很想要吗?

    早就知道你的本性,又在伪装什么?何必怕吓到我。

    陈溺为数不多的主动,无疑给今晚加了把火,烧得江辙的嗓子又干又哑。

    把人丢酒店床上的时候,他动作没了半点温柔。

    他们从电梯口出来时就在接吻,大有一种要吻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房间里只开了盏床头柜的灯,是温暖的橙黄色。

    说不清道不明的男人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江辙的右腿屈着,跪在她身侧,虔诚地闭着眼吻身下的女孩。

    他卸掉了手上腕表和戒指,怕磕着她。

    陈溺搂着他的脖子往他身上靠,微微仰着头,声音不自在的软了几个度:“我想看看你后背的纹身。”

    江辙直起上身把衣服扯开,精瘦的肌rou线条流畅,人鱼线没入身下。

    他背上的纹身图案极其性感蛊惑,两边是黑色走线描绘出的一对巨翅,像雄鹰展开的一部分。

    而巨翅中间是一个即将溺毙的人形模样,陈溺伸手触碰了一下,认出那是希腊神话里的人物———

    一个沉重而绝望的、往下坠落沉没的伊卡洛斯。

    在跨不过去的深墙烂沟里徒劳地活跃,爱上销魂的、虚幻的迷醉欢畅。

    想要保持清醒,飞出囚禁自己的地牢。那就会像伊卡洛斯一样坠入海中,彻底淹死。

    .....这是陈溺对这段西方文明的理解。

    亦然是江辙的挣扎。

    纹上这片图案时,最初的目的是为了遮盖伤疤。

    黎中怡在情绪失控时曾经烫伤他的背,在她清醒之后,每逢看见那块疤痕都会难过好久。

    而他如今小心翼翼地把伤疤展现给另一个人看,也从来不是需要女孩的同情。

    只是因为她想看的,他都会给。

    ...

    ......

    湿热的舌再度缠在一起,呼吸灼热而急切。鼻尖互相碰着,陈溺的长发被妥善地放好。

    江辙扶正她的脸,亲吻她的眼皮,哑声喊她:“陈溺,看我。”

    看清楚我是谁,记清楚这个晚上。

    陈溺睁开朦胧汗啧的眼睛,男生唇上还沾着点暗色的水液,guntang地撩拨人心。锋芒毕露的眉眼染上浓重的情.欲,下颔角硬朗凌厉。

    嗓音如同隔着层磨砂质感的玻璃,像他,又不像平时的他。

    耳边传来撕开包装纸的响声。

    江辙的手指虎口卡在她腰窝,固定住她的后腰,安抚般地含住她的下唇。

    抑制不住的汗从侧颈滑到锁骨,她因不受控而溢出来的声音蓦地被撞断,疼得哽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