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状 第75节
书迷正在阅读:请勿观赏[无限]、暴躁符文师竭诚为您辅助、将军的养花手札、熊猫穿进星际文后、在他加冕为王前Ⅱ、论如何饲养毛绒球魔王、穿进古早虐文里当妈粉、怎敌他百般引诱、大妖他绑定娇妻系统后、魔头!把我们师叔还来啊!
「嗯。」 「我摸摸。」青檀假装要去摸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腰,李虚白后腰一软,差点没掉到床下,手忙脚乱地按住她的手,「真的。」 青檀忍俊不禁,抽出手背过身去,「那我睡了。」 李虚白摀住怦怦乱跳的胸口,许久才静下去。上次同榻而眠是在冬日,两人都是和衣而卧且穿的十分厚实,不像现在,两人除去外衫,便只有一件内里的单衣。互相碰到对方时,透过薄薄的一层衣料,几可感知到肌体的线条和温度,自然,这一晚,李虚白根本没睡好。 青檀也没有睡实,心里一直思量,是让他去赌一把,还是说服他放弃第十阶?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李虚白早早起来,在外面和韦长生说了几句话,轻手轻脚的回来,好像拿了什么东西,又轻手轻脚出去。 青檀的行李还在客栈,想要找他要把梳子,走到厨房,发觉李虚白正往炉子里塞了件衣服,吃惊道:「你也太奢侈了吧,用衣服点火。」 李虚白生怕被她猜到那是条亵裤,强装镇定道:「韦叔去雇车了。」 青檀关切道:「你身体还行不行啊?」 李虚白心里有鬼,以为她看出来炉子的衣服,瞬即脸色通红地瞪着她。青檀看他的脸色和表情才明白他想歪了。 她忍俊不禁地逗他,「我是问你的身体上路行不行。你要是当我在问那个,也行。」 李虚白脸色通红的嘀咕了一句。 青檀眼睛一瞪,「不行就死了算了?没那么严重吧。」 李虚白急道:「我没说。」 青檀憋着笑,「你明明说了,我都听见了。」 李虚白急了,「我说的是,我当然行。」 青檀故意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他,「你试过啊?」 李虚白先是一整个人愣住了,接着整个人都红了,硬着头皮说了个「没有」。 青檀轻飘飘的哼了一声:「没有……那你吹什么牛啊。」 第85章 85 李虚白被她撩起了火,面红耳赤地说了三个字,「你等着。」 青檀水盈盈的眸子瞟着他,慢幽幽说:「哎呦好大的口气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李虚白望着她挑衅顽皮的眼眸,忍无可忍,站起来将她拽到怀里,俯身就亲过去。 青檀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不禁逗,急忙扭开脸道:「我没洗脸呢。」 李虚白转而低头去亲她的脖子,从领口溢出来的幽幽体香,还有若隐若现的雪线起伏,让人欲念横生,欲罢不能。青檀被他亲的有些动情,柔声道:「不如,你先和我成亲,成亲后再去赌你的第十阶?」 「如果我死了你岂不是成了寡妇。」他不想耽误她,也不舍得坑她。 青檀故意逗他,「那我再嫁就是了。不用你担心。」 李虚白冲口道:「我不想让孩子叫别人爹。」 青檀笑不可支的推开他,「李大夫你想的好多,连孩子都想到了。」 初夏的衣裳衣领浅,她肌肤胜雪,领口外的几点嫣红十分醒目,李虚白将青檀的头发拉到胸前,窘然道:「留了印子,你带帷帽了吗?」 「行李在客栈呢。」青檀又逗他,「你敢做不敢当啊?」 李虚白红着脸道:「我怕韦叔问起来,你会尴尬。」 结果他多虑了,韦长生雇车回来,看见就跟没看见一样,目不斜视,根本不问。儿子都有的人,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么。 三人离开垂柳巷。青檀先去客栈取了行李和马,韦长生很有眼色的骑着青檀的马,让她在车里「照顾」李虚白。 青檀趁机劝说李虚白放弃枯木逢春的第十阶。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想让他赌,那怕不知他那一天会离世,也比他立刻离世强。 李虚白苦笑道:「你身在孝期,我能不能活到三年后都是未知。」 青檀气道:「谁让你把这事瞒着我!若是你早说,我们在阿娘去世之前就可以成亲。你先是骗我去找什么未婚妻,后来又骗我要去当和尚,你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 李虚白理亏地垂着眼眸,「你让我发誓,说了谎话就娶你为妻,所以我很痛快地就发誓了。」 青檀又好笑又好气,「原来你早就打好了算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青檀哼道:「当真没有?」 李虚白迟疑了一下,「真的。」 从雁回城去朔州,途经榷场所在的清安城。三人找了客栈歇息一晚,准备第二天再走。青檀去年因为寻找夷微,在朔州和榷场呆了很久,知道榷场有一些北地特产是从北戎运过来的,京城很少见到,便想买些回去送给莲波。 为了不耽误赶路,翌日她早起了半个时辰,趁着李虚白和韦长生还未起来,独自一人离开客栈。 初夏时分,天亮的早,出乎意料的是,榷场里的商户们大多没有开门,青檀一打听,原来假公主刺伤北戎王子的事已经传到了榷场,很多商户担心北戎人要来报仇,纷纷关门闭户,有些商户已经准备带着货物暂时离开。 青檀好不容易找了两家开门的店铺,买了几样东西。离开榷场时,她居然遇见了秦老爹,就是去年冬日,让她去京城银铺打听金球来历的一位商队老者。 这真是太巧了,青檀笑盈盈上前,向他拱手问安。 秦老爹疑惑地打量着她,「女郎认识我?」 青檀莞尔,「当然认识啊!几个月前,我向你打听一个镂空金球的来历,你还记得么?」 「记得。」秦老爹瞇着眼睛仔细盯着青檀的额头,「不对,那女郎额上有一朵梅花刺青。」眼前这女郎的额上只有指甲大的一块儿绯色胎记。 青檀笑了,「就是我。」说着,她把装着辟邪珠的金球拿出来给他看。 秦老爹哎呦一声,「还真的是你,奇怪了,这才几个月没见,你额上的刺青怎么不见了?」 「已经去掉了。」 秦老爹吃惊道:「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到底怎么去的?」 青檀笑着摸摸额头,「说起来挺麻烦的,用银针一点一点扎破肌肤让药水沁进去。」 秦老爹哦哦点头,「说起来,我的脚也是夷微用银针扎好的。」 青檀心头一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夷微,他会用针?」 「我崴了脚,脚踝上鼓个大包,大半年过去也不见消,走路时隐隐作痛,他替我扎了几针,竟然好了!」 青檀强笑:「你怎么知道他是夷微?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秦老爹笑了,「肯定是他,他自称夷微,他那张树皮面具和褐布衣裳,整个榷场的人都认得。」 「他驼背吗?」 秦老爹道:「不驼,个子很高。」 韦长生的个子也很高,但是他有点驼背,所以他假扮陆平的时候很像。 青檀涩涩的笑问:「是不是夷微让你告诉我,去京城的两个银铺打听金球的来历?」 秦老爹点头,顺口问道:「你打听到金球的来历了吗?」 「打听到了,是南越皇室用过的东西。」青檀用力挤出一丝笑意,「多谢你,秦老爹。」 她提着礼物,慢慢走回客栈,手里的东西,好似越来越沉。 回到客栈时,韦长生和李虚白正准备出门去找她。 李虚白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见她看上去十分疲累,便道:「你去榷场买东西怎么不等我们一起,买了就可以放到车里。」 青檀淡淡道:「我怕耽误赶路。」 李虚白握住她的手腕,想要替她把脉,青檀避开他的手指,说「我没事」,扭头对韦长生道:「韦叔,你把马牵过来,我今日要骑马。」 李虚白直觉她不对劲,问了几次,青檀都沉默不语,直到出城之后,她才对李虚白道:「我有件事想要对你说,你跟我来。」 青檀牵着马,慢慢走到官道旁,转身站定,凝眸看着李虚白。 「你知道我为何经常气我师父么?不是因为他抠门,因为我心里一直有一根刺。」 李虚白知道那根刺是什么。 「我一直对师父感恩不尽,愿为他赴蹈汤火在所不辞。直到突然有天我明白过来,他收我为徒是因为我水性好,买下我教我武功,是为了让我去古墓替他取墨家铁匣,如果我运气不好就和古墓里的那个孩子一样,成为一具无名尸骨。」 青檀皱起眉头,「因为担心他会再次利用我,我总是不由自主的防备他,虽然他是我师父,可我和张夼更亲密,我更信任的人也是张夼。我原本以为,他只是收养我的目的不纯,可没想到他给我准备的神力丹,竟然吃了会短命。他告诉我的时候,我依旧强逼自己对他说,师父对我有恩,我只记恩情。」 「可是那一晚,我彻夜难眠,心里不仅有一根刺,还多了一把刀。」 「我只能用养育之恩去逼自己释怀,逼自己放下。可是每次想起来,我还是意难平,我不是圣人,他这么对我,我无法做到不怨不憎。」 李虚白静静听她宣泄,心痛之余,还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因为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她说起最痛的事,也是玩笑着说的。不像现在,如此严肃慎重。 青檀自嘲道:「我以前总觉得我运气不好,但是,这两年我好像转运了,上天总会安排一些不可思议的巧合给我。比如我在聚鑫银铺遇见莲波,比如我在榷场遇见了秦老爹。」 李虚白心头一跳,「他对你说了什么?」 青檀心里苦笑,真的是他。因为他没有问秦老爹是谁,而是问他说了什么。显然秦老爹见到的夷微,是他,而不是韦长生。 「他说,你治好了他的脚。」 李虚白立刻心跳如雷,汗毛倒竖。聪明如她,必定猜到他才是真正的夷微。 青檀凝眸看着他,「你承认你是佛狸的时候,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就是夷微呢?」 李虚白素来镇定从容,除了被她调戏时才会慌乱,而此刻,他尝到了此生未曾有过的惊乱,心中如有一场雪崩地裂。 青檀微微瞇起眼眸,「我在想,你是怎么发现我就是楚溪客的呢?」 「你在布局的时候,知道朝廷一定会派风喉去暗查仙人状,你需要派一个拿有他把柄的风喉去幽城,来留一条后路。万一这风喉比较聪明厉害,查到了仙人状的真相,你就可以利用这把柄去要挟他。我在古墓里对你提过,我师父是幽州府的风喉。所以,江进酒就成了不二之选。想必是你让朱奕去查江进酒的底细,顺便也查了我的身世。」 「你肯定是在我找到邓瘸子之前,就已经找到了他,确认了我的身份。没想到那么巧,我竟然就是莲波一直在寻找的meimei。但是你为了整盘计划,既没有告诉莲波,也没有告诉我,而是利用秦老爹之口,让我去了京城,我和莲波虽然相遇,但彼此依旧不知情,直到我找到邓瘸子,才知道我是楚溪客。」 这是青檀最意难平的地方,她明明可以早些知道林氏就是她阿娘,李虚白明明可以让阿娘多快乐一些时日。 「所以你不敢承认你是夷微。因为你心里有愧。我救过你的命,你却这样回报我。」 李虚白涩声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怕影响大局,怕你成为变量。」 「站在你的立场,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和公义,你并没有错,我很佩服你的聪明才智,坚韧隐忍。但站在我的立场,想到你让我娘多痛了那么多天,我无法释怀。如果我娘健在,我可以不计较。可她不在了。」 青檀低头深吸了口气,把泪意压下去,「我昨日还问过你,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说没有。可是我转头就发现,你才是夷微。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让我怎么再信你?」 李虚白面色苍白的看着她。 「我从榷场回来的路上,想了很久。你和师父差不多,都骗过我,算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