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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亭里的大叔面前竖着一个手机,正靠在椅子上看《仲夏之乐》的重播。 好像每个男人年少的时候,都曾有一个乐队梦,站在千万人面前,尽情挥洒着自己的无限炽热guntang的梦。 但真正能够实现这个梦想的人却少之又少。 保安半眯着眼,随着屏幕里年轻主唱的声音跟着轻哼: “在荒凉的街角,无用的黎明 将我找到;我已活过这个夜晚。 夜晚是高傲的浪潮;失衡的暗蓝色巨浪 满载着深渊废土的一切色彩, 满载着求之而不得的事物。 …… 我用什么留住你? 我给你萧索的接道,绝望的落日, 属于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久久地 望着孤月的男人的苦楚。” 少年嗓音清淡,泠泠如玉,那样淡漠却又那样直接地攫取了每一个看着视频——或者说,看着他的人的呼吸。 保安轻轻敲击了两下桌角,与此同时,保安亭的玻璃窗被人敲响。 室内开足了冷气,他打开窗户,外边guntang的热气贴上来,钻进来,黏上他的皮肤。 然后,方才还在屏幕里唱歌的年轻主唱出现在他面前。 完全没有了视频里的那份淡然与骄矜、禁欲与疏冷,有的只是额角沁出的汗水,起伏不定的呼吸。 漠然还是漠然的,只是这份漠然里,少了几分游刃有余的淡定,他的目光直直看着他,开口时,嗓音倒是与视频里唱歌的那把嗓子重合了。 “请问,您今晚见过这个人吗?” 他递来自己的手机,屏幕里的女孩明媚漂亮,他在这里做了这么久的保安,记忆力好像因为惯性而变得奇好。 “见过的。” 少年神色微顿:“什么时候?” “忘记是晚上九点还是十点多了,看过她出门,神色匆匆地上了辆出租车。” “她一个人吗?” 保安思忖了片刻:“不确定。” “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保安笑了声:“我也不确定车里有没有人来接她啊。” 他笑得憨厚,因为对这个年轻主唱的印象很好,因而,忽略了他因为着急而略显不礼貌的问话。 陈在野抿起唇,目光瞥见他屏幕里暂停的位置。 那时,他们刚唱完一首歌,场内那为数不多的人,几乎都在为他们狂欢。 有位评委老师问他写这首歌的初心。 其实,歌词并不是原创,而是引用了一个阿根廷诗人的诗歌里的一段,他无意中读到,看见的那一瞬间,脑子里浮现的便是他刚刚转学到浅川不久的某个晚上,他再次被那些高年级的小混混堵在街角。 这是常事,其实以往也不是没有人留意到这件事,但大多数人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脚步匆忙地走过去。 阮苏不是第一个为他停留的人,但她是第一个停留并走过去,帮他驱走阴霾并朝他伸出手的人。 老实说,他当时并没有那么深刻的感受,只是在某个瞬间忽然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原来这世上也是有“多管闲事”的人的。 后来,在他又一次被sao扰的时候,意外地,他突然下意识地去反抗了。 他想到的是那晚刚走出那片杂芜的巷弄时,她轻仰着头,说我本来以为自己走不出来了,但我还是出来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虽然,那时的他其实才刚刚念初中,十几岁的年纪。 但恰恰十几岁的年纪,最容易被伤春悲秋裹缠。 可她却告诉他,要走出来。 所以,后来念到那首诗时,他脑子里全是阮苏的模样,他给这首诗写了曲,拉着老袁等人一起演奏、吟唱,在METEORS表演。 无数人为之疯狂。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首歌他是唱给阮苏的。 只是给她的。 尽管,阮苏可能根本就不记得他们那一次略显狼狈的初遇了。 - 保安也留意到了他看向手机屏幕时微顿的神色,到了他这样的年纪,追这种节目似乎略显中二了,他的脸上难见地露出了一丝赧然来,挠了挠头。 “随便看看。” 陈在野收回视线,点头说了句:“谢谢。” 转身欲走的时候,突然回过头,嗓音清泠如冷玉。 “要签名吗?”他问。 保安似乎有些诧异,旋即摸出一张照片来,照片里,应该是他跟他儿子的合影,小男孩抿着唇,努力装出酷酷的模样。 保安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真心实意地笑来,安抚他:“是女朋友吗?” 不等陈在野回答,他又说:“你别太担心,我当时看着她的状态,应该没什么事,你们这是吵架了吗?” “没有。”陈在野签好名,把纸笔递给保安。 他不爱做签名这种事,也懒于去对一个陌生人去释放他微不足道的善意。 但是——如果阮苏在,她一定会怂恿他这么做的,他想。 - 阮苏回到陈在野的房子里时,沙发边的落地灯还开着,大家应该已经睡着,四下里很安静。 她放缓了动作进门,弯腰换鞋的时候,整个人突然被一堵温热的胸膛环抱住。 空气里弥漫着酒气——她刚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分不清究竟是哪一种果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