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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床边围拢的人便要伸手去剥她的衣裳,韩昼使出全身力气将来人搡了回去。 “滚开!” 韩昼将她护在身下,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颌淌下,砸在她的颈间雪嫩的皮肤上。他狠狠闭了闭眼,握皱了榻上的布料,忍得极为艰难。 “对不起,连累你了……” 秦山芙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便一阵心疼,她感到绝望,临到绝境却只想对他说句抱歉。韩昼闻言摇头,稍稍低下头附在她耳边道:“不要多想,我们先想法子拖一拖时间。我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再忍一忍,等他们找到这里……” 可是这里又是哪呢? 他们不知道,外头的人恐怕也不知道。秦山芙只觉自己身心都像在热油里熬着,深知今夜恐怕无法化险为夷,注定要被屈辱地围观一场了。 “罢了。与其白白给了旁人,不如交付与你……” 这句絮絮耳语,却如响雷震在韩昼嗡嗡作响的耳边。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的泪眼,体内的热意如火一般舔舐着他的理智,险些就击溃了他的自制力。 他重新闭起眼,再也忍不住,俯下身用濡湿的额头抵上她的,恳求似地叹息:“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啊……” 秦山芙绝望地闭上眼,他guntang的手温柔地替她抹去眼角的泪,“这次幸好是我来了,如果是其他人……” 他再也说不下去,而纱幔之外的洋人开始不耐烦地抱怨起来,床边握刀的人二话不说抬手就往韩昼的肩头扎了一刀,韩昼一个闷哼,鲜血顿时浸透了肩上的布料。 “韩公子!” 秦山芙大惊失色,失声叫了出来。许是心急太过,她竟抬起了胳膊,下意识就抱住了他满是冷汗的后背。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出,鲜血腥甜的气味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吓得浑身发抖,生怕旁边的人起了狂性再刺他一刀,于是试图解自己领口的盘扣,想干脆眼一闭从了这些人,总好过不明不白连累他死在这个地方。 可是她的手却被他死死攥住。韩昼双唇惨白,额间细汗密布,却还是对她摇了摇头。 身旁拿刀的人自然没有放过他的动作,见他挨了一刀还是不从,当即又抬起手准备再扎他一刀。帐子外的女郎看得分明,嬉笑道:“这位郎君怎的如此迂腐?你若死了,岂不是只能让别人疼爱你娘子了?” 韩昼听得此话,眼里瞬间布满杀意。 紧接着帐子背后一个高高大大的洋人嘟囔着起身向他们走来,正当他们绝望之时,忽然屋子的门被人狠狠踹开。 一阵冷风灌进,屋内缱绻暧昧的香气霎时一散而空,只见一众带刀侍卫二话不说就冲进来将在场洋人扭在原地,那几个方才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郎被吓得花容失色,四处逃窜,屋内一时乱成一锅粥,尖叫怒骂不绝于耳。 立在一边的翻译没想到有人竟敢在洋人的地盘如此放肆,愣了一瞬当机立断拔腿就跑。他原想趁着人多眼杂凑着混乱悄声溜出去,不想刚跨过门槛就被不知哪冒出来的冷剑一刀砍了脚脖子,登时血溅三尺,滚在血泊里惨叫不绝。 第69章 前夕 那晚窦近台的人和韩昼的人在嘉利行附近不期而遇。 韩昼的人在闯进月老庙后发现没了人, 当即四下搜寻,便铺开找人,直到摸进了嘉利行。而窦近台的人则是奉晋王之命捉拿陷害淳记的伙计, 两股人稍一接头便意识到里头还有更要命的事,一阵刨根究底的搜寻之后, 终于在嘉利行后头的一处隐蔽的院子内, 找到了秦山芙和韩昼。 韩昼被自己的人带去包扎伤口, 秦山芙则被窦近台接走。今夜窦近台原打算在抓获嘉利行的伙计后便请秦山芙到府上一叙,没成想竟撞见了嘉利行更大的丑事,于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便将秦山芙先送到自己府上调整休养。 然而这却害苦了秦山芙。 那股邪药的劲还没过,她身体又虚又躁,压制着自己才不至于当众出丑。窦近台命人将她放在她先前的房间里,她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可依然被体内的燥热磨得翻来覆去。 正当她难受不已的时候,一个人却连门也不敲就进了屋,站在昏暗的灯火之间静默无言。 秦山芙费劲望去,只见高庭衍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定定瞧着她。他眸色深沉,情绪难辨, 她更觉难堪不已,又将锦被裹紧了些。 “殿下恕罪, 眼下我身体不适,待明天缓过劲后再与殿下细说今日之事, 殿下请回吧。” 开口就是逐客令, 秦山芙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与他周旋。可高庭衍闻言却轻笑一声,不仅不退出去,反而上前坐在她的床边, 用手拨开她额前濡湿的一缕头发。 “听说,你中了些邪性的药,是么?” 秦山芙别过头去,不愿多言:“谢殿下关心。” 她试图离他远一些,可不料这番态度却惹得高庭衍极其不悦,一把拉过她将手撑在她两侧,巨大的阴影完完全全笼罩住她。 “方才韩游远对你便是如此么?” 秦山芙骇然,她万万没想到深更半夜,他放着那么多的要事不问,偏偏问了她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事情。 然而秦山芙已是精疲力竭,她也不再遮掩她的不悦,冷声回道:“殿下问这个是何意?难不成也想学那些洋人趁人之危,强迫于人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