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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受到有两种剧毒在自己体内,其中一种毒对附髓蛊有抵御之效。 她突然醍醐灌顶般,解开了长久以来困扰着她的那个问题。 “师父,”她对丁焦道:“拿续断草煮雪芝汤来给我喝。” 丁焦急急地应了,一溜烟地跑出去,依她所说煮了碗药出来。 陆愔儿喝了药,身上总算有了些力气,起身写了张方子出来交给丁焦,让他以后三天照方熬药。 “你们都先出去,”她复躺回床上:“我要休息一会儿,好好睡一觉,醒了或许就没事了。” 蒋笙等人只好都走了,只有邹临祈仍是一动未动,问她:“你要做什么?” “我只是要睡觉而已。” “不用骗我,”他拿过被她藏在枕下的东西:“你留着银针做什么?” 陆愔儿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他把她从床上抱起来,让她靠在枕上:“你要给自己施针逼出毒血,会很疼,是不是?” 他猜得一字不差,让陆愔儿找不出什么话能再把他糊弄过去了,只能道:“不会很疼的,你出去等一会儿,我很快就没事了。” “附髓蛊是谁给你吃的?”他突然又问。 陆愔儿不防他已经知道了此事,无措地闪躲了下眼神。 定是姜泸为她把过脉后,告诉给他的。 这件事可要如何解释? 邹临祈明显看出她不想说,没再继续问下去,伸手把她拢进怀里:“不想说不用说了。” 陆愔儿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瞬间红了眼眶,滚下一大颗泪来。 他把她的眼泪抹去了:“哭什么?” 她气息很弱,疲惫地开口:“你不想理我,不愿意见我,不跟我说话,我去找你你把我轰出来。” 眼泪不停地往下滚着,她委屈得厉害:“你定是厌烦我了,想找新的比我好看的姑娘陪着你。” 邹临祈喉咙发紧,嗓子眼里满是苦涩。 过了许久才开得了口:“世上没人比你好看。” 陆愔儿不信他:“你骗我。” “真的,”他亲了亲她眼角:“就算是有人美得仙女一样,倾国倾城,在我眼里也不会比你好看。” 陆愔儿的心情好了些:“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是吃醋了。” 她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吃醋?” “那日五王去找了你,与你说了几句话,我就醋得要疯了,”他自嘲地笑了笑,不顾身份地哄她:“常说你爱吃醋,其实我才是个醋缸,是不是?” 陆愔儿想起了那天的事,邹元朔确实来与她说了几句话,邹临祈也是从那天开始不理她了。 “那你以后不要吃醋了,”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小声地说:“我从来都不喜欢五王,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他的。我……” 她有些难以启齿,可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关系,她的胆子变得比平常大了许多,终于对他说了出来:“我永远都只喜欢你一个人。” 邹临祈眼中震了震,过得片刻,欺身下去在她苍白的唇上吻了吻。 把她拥进怀里,贴在她耳边说:“我也喜欢你。” 他的声音极好听,低沉而富有磁性,清晰无比地响在她耳边。 “我爱你。” 第90章 掉马 让他中了邪,失…… 陆愔儿休息了片刻, 待手上有了力气,拿银针去刺身上几个要xue。 每一根针下去,她都感觉自己是砧板上的鱼rou, 已被剁成了千块万块,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她口中开始不时吐出鲜血, 实在疼痛难忍, 伸手要咬自己手指。邹临祈硬是将她手拿开, 把她紧抱进怀里。她意识不清地咬上他肩膀,几乎要把他一块rou咬下。他始终不哼一声,抱着她的双手箍得更紧。 口中有他血rou的味道, 她这才猛然惊醒,松开了口。 等毒血全都吐干净后,她人事不知地晕了过去。 醒来时是子夜时分,她感觉自己身上明显轻松了很多,折磨她已久的附髓蛊已经彻底解了。 她略动了动,发现自己正窝在邹临祈怀里,手被他握着。 他和衣躺在她身边,呼吸均匀,眉头却皱得很紧。月亮被关在窗外, 窗上树影婆娑。 她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紧闭的眼睛, 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他是那样好看, 却又高高在上。明明离她这样近, 呼吸可闻,却又那么远,咫尺天涯。 她的手指动了动, 身上攒了些力气出来,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可他握得实在太紧,她试了几次,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她只得放弃,老老实实地在他怀里躺着。 脑中突然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 他似是曾跟她说,他爱她。 这莫不是她的幻听,是她虚弱中所产生的自我安慰? 她有些不敢确信,苦恼地叹了口气。 邹临祈听到她的叹气声,睁开眼睛低头看她:“醒了?” 陆愔儿有些惆怅地“嗯”了声。 他听出她情绪似有些不好:“身上还疼?” “不疼了。”她说。 “那怎么了,”他问:“不开心?” “我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做了场梦,”她皱着眉道:“梦见……有个人跟我说喜欢我,还说他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