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嫁残王在线阅读 - 第1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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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不是个幸运的人,从来也没有碰上过什么好事。

    可是遇见他,似乎已经是此生最大的幸运了。

    为此,她甘愿付出一切。

    马车一路疾行,花了两天时间到了京城,仍从侧门进了东郊别苑。

    这两日钱易的案子被推翻重判,因有苗柳出面作证,证据确凿,证实了钱李氏及其两子确实是钱易所杀,与范洪毫无关系,吴冲并未判错案子。钱府满门也并非自缢而死,实乃被人所害。

    靳贺等五王麾下一干官员虽早有准备,妄图从此事中脱身,可到底是折进去了几名要员。

    吴冲洗清一身冤屈,把记载了布政使司靳贺、盐法道张齐等荆楚一带官员贪赃枉法,私吞赈灾款的一份证据秘密呈报给了皇上。皇上看过后大怒,下令彻查,命将靳贺一干犯事人等押往京城受审。

    邹元朔花了几年时间才在荆楚一地布置下的关系网,如今一朝之间土崩瓦解,稍有不慎可能还会祸及己身。刘笃思量之下,给他去了封信,让他必须早做决断,封住靳贺等人的口。

    邹元朔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派人秘密处决了靳贺等一十四位官员,做出他们畏罪自杀的样子。

    老皇帝倒是并未深究下去,只让人查抄了那些官员的家产,全数交由吴冲南下赈灾。

    邹元朔经此一事元气大伤,命人彻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可查来查去,始终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细思此事来龙去脉,怎么想怎么觉得跟邹临祈有关。邹临祈未残以前,手段便是这般,每每做事总是趁其不意攻其不备,手段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虽未有丝毫证据,邹元朔还是不可避免地怀疑起他来。又听说他最近都在东郊别苑里养病,已久不出府,便叫上二王爷与八王爷一道过去探望。

    他们到了那儿,倒确实看见邹临祈一副病弱的样子,说一句话倒要喘三声,像很快就要命不久矣了一般。

    邹元朔实在看不出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因以往曾怀疑过二王爷与吴冲之间有牵连,便试探了一句:“吴冲受了场无妄之灾,好在苦尽甘来,被父皇提拔为正三品按察使,总领荆楚一带司法刑狱。连升三级,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邹临祈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握拳放在唇下咳了咳。

    偏二王主动入瓮,插嘴说了一句:“吴冲那人我也早有耳闻,为官清廉耿直,极受当地百姓爱戴。朝廷用人之际,正缺这种人才。莫说正三品,依我来看,就是正一品他也做得。”

    邹元朔对二王的怀疑加深起来,扭头看了他一眼。二王兀自不知,端起杯子浅啜一口,对邹临祈道:“自你娶了王妃,总不带她出来让我们见见。上次父皇生辰,我遥遥看了一眼,方知弟妹原是那样一个出水芙蓉般的清丽美人,见之使人心折。你这样藏着她,莫不是生怕她被人夺了去,故此不肯让她出门吧?”

    说完,八王爷与他一道笑了起来。邹元朔却是脸色极冷地白了他们二人一眼。

    邹临祈的一双眼睛变得寒凉,唇角却噙起个笑:“绾溪自来怕生,故此不曾让她前去拜会。”

    听他的口吻,叫“绾溪”倒叫得亲热,恐怕是毫不知情陆愔儿替嫁之事。邹元朔恍然有了种自己与陆愔儿之间关系更为亲密的感觉,心情好了些,淡笑道:“我倒与绾溪熟识,在她幼时我就见过她几面,她那时十分活泼,见了我也不拘谨,一声声‘哥哥’地叫着,常爱找我讨要桃片糕吃。怎的嫁给了六弟你,倒变得怕生了?”

    邹临祈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自己,才没让自己跃起杀人。

    他一双眸子冷得像冰,径直看向邹元朔,说话时极力掩饰着怒意:“绾溪年幼时五哥曾见过她?可她怎么说,她待字闺中时从未见过任何外男?”

    邹元朔呵笑了几声,说道:“她真是如此说的?那定是怕你误会,这才撒谎让你宽心罢了。”

    邹临祈脸色发沉,宽袖下的手狠狠攥了起来,手背上青筋暴起。

    若邹元朔的话是真的,陆愔儿自八岁起就爱慕的人,岂不正是他?

    邹临祈的情绪濒临失控,脸上全是不再掩饰的怒意和杀气。张斗发觉不好,忙过去道:“三位爷,王爷该吃药歇着了,迟了恐误了药性。”

    邹元朔起身,心情甚好地道:“那我们几个就不打搅了。六弟,你安心养病,我们抽空会再来看你。”

    邹临祈已经半句话都不想再说,忍着不动手都已经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等邹元朔一走,他让张斗推着自己去找陆愔儿。

    邹元朔却是并未走远,告辞了二王和八王两人,转道去了陆愔儿住的院子。

    陆愔儿正在院子里侍弄药草,看见他堂而皇之走了过来,瞬间想起上次因为他的轻狂举动,让邹临祈发疯一样地折磨了她一场。

    至今想起那天的事她仍心有余悸,忙往后退了退,想把瑶草那几个奴才叫来。可瑶草等人偏不知去了何处,叫了几声也只是枉然。

    邹元朔看出她脸上的害怕,眉心深深皱了皱,背着手道:“看来六王妃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陆愔儿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之意,忙收拾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我就是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自己身份。”

    “那是最好,”邹元朔道:“如此方可保全自己,也保全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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