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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光线摇晃着无法将整个屋子笼罩,只能拖出长长的一条白色,将影子拖长映在墙壁上。屋里没有窗户,像是一个密闭的盒子,连呼吸感觉都有些困难,自然也没有风。 就这么沉默了好一阵,没有什么持续性的刺激,弹幕显然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要么开始挑衅,要么鼓动主播出去,要么已经开始骂了,整个直播间乱作一团,划过的字与屏幕中良久的连呼吸都听不到的沉默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同学……你觉得呢?”在藤山高中,几个男生都围在了白镜净身边,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同学,他们也对直播间中的情形议论纷纷。这些富家少爷小姐们都见多识广,相信的并不多。可是有白镜净这个首富家有些邪门的千金在这里,所有人心里多少都犯点嘀咕。 白镜净认真地看着,眼神专注,就好像那不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教室的手机,而是旁边的练习册。听到问题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在同学们还在揣测这个点头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白镜净从书包中拿出埋藏在角落的手机,能够看出她使用的很不熟练,僵硬地点开,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眼光中输入了一串号码,然后拨通。 这是……这件事情太复杂了要联系其他大师或者世外高人? 众人一头雾水。 却突然,听到了一串手机铃声。来源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躺在白镜净桌子上,正放着直播间的手机。 房间中的五个人都被铃声吓了一跳,纷纷爆粗,蒋雅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机,一直都没有任何信号的手机此刻嗡嗡作响,显示界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地址正在B市。 不论是三年四班的同学们还是直播间里的几人,此刻都看着手机,不敢动弹。 这不就是小说里经常有的鬼来电?谁知道对面到底是人是鬼…… “嘟……嘟……嘟……喂?”白镜净的手机传来一声颤抖的女音,直播间中正显示墙角的女生深吸一口气,还是按下了手机接听键,颤颤巍巍地放在耳边。 “你在哪?” 白镜净的声音是一贯的冷淡,如呓语般轻吟浅唱,通过手机又加上一层缥缈,让蒋雅一个哆嗦,手指颤抖险些挂掉。但一道灵光闪过,电光火石间记忆涌出,这独特的腔调,这诡异的语气—— “你、你是——”话出口,蒋雅才发现自己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 “你在哪。”白镜净重复道,整个班的同学都呆若木鸡,尤其是那几个全程看直播的男生,眼神愣怔,好像世界观都被打碎重组了。他们听不到直播中那个一直有些边缘的女生说了什么,但是能够看出这绝对不是巧合啊! 蒋雅迅速开口,毫不犹豫地说了一长串地址,刚说完,手机就被辉哥蛮横地夺了过去,险些摔倒。辉哥开启免提,急迫地喊道:“快!快帮我们报警!救命!我们出不去了!” 自从手机信号中断,他们以为自己和直播间已经失联了,就算是摄影师也只是抱着记录一下,就算他们死了也能为警方提供一点线索的念头持续进行录制。此刻突然有一个电话打进来,蒋雅更好像是和对方认识一样,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线希望。 但是话还没说完,那边的电话就滴地一声干脆挂断,辉哥咬牙将手机狠狠地摔到墙上,“草,蒋雅这他妈的是谁?怎么还挂我电话?她想害死我们吗!” “我的手机!张辉你个混蛋!”蒋雅看着四分五裂的手机,双拳握紧,眼中尽是恨意与屈辱。 “蒋雅你怎么跟辉哥说话的!他是气急了,不小心把你的手机摔了,你就不能大度些吗?都这个时候了,辉哥好心带你赚钱,你怎么还耍小脾气!”短裙女生擦了一把晕掉的眼妆,一反面对其他人的娇弱,咄咄逼人地埋怨道。 还不等蒋雅开口说话,黄毛突然嘘了一声,所有人下意识安静下来,就听到门外的走廊传来若隐若现的哭泣声,好像是小孩子,嘤咛带着幽怨的委屈,好像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带着牙框都开始颤抖。 而听声音,正在逐渐逼近…… 就在直播间的观众们更加坚信这就是一场演戏,这通电话也只是新的演员加入的桥段的时候,热心的班级同学已经帮白镜净叫好了自家司机,目送她无视纪律地走出教学楼,堂堂正正地翻墙出去。 司机十分具有社畜cao守,大半夜被自家少爷喊出来没有任何抱怨,一路话也不说,一路风驰电掣,将白镜净送到了目的地。 越靠近,附近的景色越熟悉,直到眼前出现一栋烂尾楼的时候,白镜净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当初自己刚来B市,载自己的那个司机问路的地方吗? 四周依旧是一片荒芜,半人高的杂草遮掩着其中那一栋孤零零看起来有些年岁的楼,只有六层,最顶上已经破了个口子,墙皮也基本都脱落殆尽。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年代残存下来的老古董,也只有月光乐意光临这一片区域。 司机将车子停在三四百米的距离处,等白镜净下车,一个旋转跳跃,飞速逃离现场,连尾气都看不到了。 反正自家祖宗也只是说给这位同学送到地方,谁能想到自己的豪门司机生涯还能有这样高危的工作呢? 白镜净走路不紧不慢,越是靠近越能够感受到阴冷之气,那是常年群居着游魂,被沁进去的寒冷,也就是腌入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