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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好像也没有……”内涵到吧? “还有九分半。” 李央:“……”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会想起她。 不论大事小事。 讲着讲着话,大脑就会冒出她说过的字句。 有些揶揄, 甚至不那么动听。 陈逸绅一直很享受手冲咖啡的三分钟,是可以静下心来,全神贯注,安静地听细流水声的三分钟。 什么都不用去想,就专注在此刻。 但这一杯三分钟,他的思绪却完全定不下来。 全是她或狡黠,或坚定的模样。 把注水壶放到一边,陈逸绅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大理石桌面上。 他盯着仍在滴滤的咖啡,揉揉眉心。 “李央,把这杯打包。”他的声音疲惫。 听到声音凑过来的李央,嗅嗅豆子的香气:“给知遥姐的吗?” 陈逸绅沉默一瞬,才道:“话多,再扣一个零。” “没那么多零了,老板。” “扣下个月的。”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怎么给全公司的人,突然订饮品?”送最后一批货上楼的电梯里,李央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la vie从来不接量大急单,为了保质,也为愿意当堂点单的散客有更好的体验。 唯一一次破例,是这次。 电梯里的数字不断地跳动,电梯里除了上升的杂音,只有沉默。 楼层到达的报铃响起,李央扶稳手推车。 门打开的一瞬,就在他以为陈逸绅不会回答他时,身后的人悠然开口。 “因为她心情不好。” 因为她心情不好,因为她喝他的手冲咖啡后会变好。 又因为是盛夏,因为有些种在隐蔽角落的种子,悄悄地滋芽生长。 因为它开出了花。 “因为她心情不好,所以你请了所有的员工喝下午茶?”李央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这就是新世纪好老板,低配型接地气民间霸道总裁吗? 低配民间老板懒得看他一眼:“不行吗?” “行。就是有点幼稚。” 年少的时候,想请一个姑娘喝饮料,却因为羞于表达,而请全班人喝。 但也有人在本该成熟穿梭于异性之间,可以全身而退的年纪,请全公司的人喝下午茶,只因为想让她喝一杯自己的手冲咖啡。 或许这就是佩奇的浪漫。 la vie - 沈知遥觉得,今天不请自己吃一顿大餐,她都难以平复被甲方折磨一个多月的内心。 霍燃和她零零七的互联网男友,终于在时隔两个月后,定下来一起要吃顿二人晚餐。不愿意强行跟着吃狗脸的沈某人,刚一下班就火速跨上小电动。 骑着她心爱的小电驴,到五公里外的高级商场吃寿喜锅自助。 她只有在吃的时候,才能想起自己好像似乎是个富婆。 高级商场的周围,小电驴不太好停。沈知遥在几百米外的共享单车存放点,把车锁上,又走了十多分钟才到。 站上扶梯,她低头给许括发了一条不回家吃的消息。 再抬头时,她蓦地一愣。 五楼的栏杆旁,那个身影很像陈逸绅。他旁边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路速度不快。看上去,像是客户。 请什么样的客户,来这么高级的地方?预算够吗? 难道是FIY要上精品新品……或者要做落地店? 好奇心随着电梯缓缓上升,像广场上的泡泡一样,在到达顶端时,“啪——”地一声破掉。 一脚踏上四楼,她摇摇头。 陈逸绅?这么远的距离,她凭什么就确定那是他? 不如吃rou,吃rou好歹能让她快乐。 建议甲方和爱情,在寿喜锅面前都往后稍稍。 饿死鬼一样地进去,扶着墙出来。 沈知遥把对生活的愤怒,将胃化成了无底洞。为了吃回本,她拼了。 打着嗝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沈知遥慢悠悠地走到共享单车存放点。 她停住脚步,双手叉腰,仰天发出一声长嗝。 算了。 她是真的怕把小电驴压塌。 这家购物中心离她家不远,大概要走不到三公里。半个小时的路程,对于她来说也不算远。 自从工作之后,沈知遥很少会像现在这样,慢悠悠地走在街道。听着耳畔的自行车铃,心底抱怨着天桥的台阶又矮又多。 然后站在天桥上,垂眼看着过往不息的车流。 椹南市的路很宽,尤其是主干道,很少会有路口。取代它的,则是一架架高大的天桥。 以前在椹南大学读书时,隔壁编导系的人,经常会架着机器拍日落。 她偶尔也会拎着个小折叠椅,开一罐冰可乐,一起看夕阳。 好像是很简单的日子,期望身边也有一个人可以拌拌嘴,喊着干杯却碰可乐罐。 “怎么在这里吹风?”正出神,她恍然间仿佛听到陈逸绅的声音。 “吹吹风,让我刚刚吃太多rou的而熔断的脑袋,降温恢复运转。”她半开玩笑地回应。 身侧的栏杆,搭上两只胳膊。 他道:“这风,挺热的。” 啊,煞风景的佩奇。 沈知遥不仅是在心底,直接翻个险些抽筋的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