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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据说从小就关在家中,谁也不让见,怎么她的画像却挂出来了?” “哎,你快看,那落款分明不是姬家呀,是段世清段公子。” “寺泉秋浴图?难不成段公子见过姬家姑娘?还是在她沐浴的时候?”说罢,楼下一通哄笑。 “定然是了,要不怎么会画得惟妙惟肖,看来两人关系不简单呀。” “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他们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相约一道纵情山野,共赴云雨也不是不可能。”看似向着他们说话,却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坊间本就热衷于谈论大户人家私通苟合的香艳风流事,这画正好递给他们谈资。 “可不要乱说哦,段世清段公子和圣姑是有婚约在身的,看在圣姑的面子上积点口德吧。” “圣姑医术高明,家室也好,怎么段公子还是觊觎其他女子呢?男人的秉性呀终究改不掉,金银珠宝见多了,偶尔玩玩羊屎蛋子都新鲜。”有一妇女口无遮拦,惹得众人又捧腹大笑起来。 有人出言反驳道:“圣姑出身好,医术好,可人家姬姑娘长相也不错,出身就更不用说了,比之圣姑也不差什么,再说了,你看看画中那人眉目含情,秋波暗送,究竟是段公子觊觎姬姑娘,还是姬姑娘勾引段公子,不好说呀。” “你说两个要都娶了,谁做大呀?” “段公子愿意都娶进门,人家两家未必答应都嫁呢,想多了。” “总之,替圣姑不值。” 很好,现在舆论已经偏向她了,祝孟桢微微一笑。 楼下的议论越来越热烈,段楚仙的手悬在空中,既尴尬又无奈:“娘,现在把画取下,不知他们会如何议论。” “你管他们作甚,快不快把拿东西取下来!”段夫人快要没耐心了,好好赏个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哎哎哎,你们快看,画被取走了。” “看到了,是段府的仙儿姑娘,怕不是心虚了吧,哈哈哈哈……” 段楚仙的脸青红不定,倒便宜了段恨惜平白看了场戏,她微微扯着嘴角,幸灾乐祸道:“二姐,看看,我说对了吧,这画中人的容貌远胜过这幅画的造诣……没意思,没意思,济世堂还有账目没有核对完,我得回去了,比不上你们如此清闲,观灯赏月,吟诗作对的。”临走前还故意在段楚仙面前晃了晃,细细揣摩着这幅画,“嗯,此时看来姬大小姐确有几分顺眼,阿弟的眼光不错嘛。” 在段楚仙恶狠狠的眼神中,她拜别了母亲和祝老先生,踏着欢快的步子下楼去了。 从来都是这么可恨,从小到大一点都没变,怎么会有这么个meimei! 段夫人抹了下额上的细汗道:“祝老先生,不要听下面那些愚民胡说,他们惯会嚼舌根的,这其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清儿不是负心薄幸之人,更不会见异思迁,待到他来了我好好问问他,定给您一个交代。” 话还没说完,祝如诲就伸手打断了:“祝夫人不必多言,段老板来了我亲自问他便是。”本来还觉得自己理亏,这么看来谁理亏还不一定呢。 方才混在人群中看画的一人,此刻匆匆奔向了河边画舫,锦爷和玞四爷都在船上,绕着河岸在找人,他撑了支竹篙跳到船上,在锦爷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锦爷勃然大怒:“不可能,若说是谢丞修画的我信,可段世清从来没见过预儿,怎么会有她的画像呢?” “千真万确,现在坊间都在传言,说小姐和段公子两人暗通款曲,欺瞒圣姑。” 锦爷忍无可忍,一拉拉过身旁的紫蔻:“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预儿究竟何时与段世清有过接触,她现在人又在哪里?” 紫蔻吓坏了,玞四爷上前解围道:“大哥别动怒,你先喝杯茶消消火,我来问她。” 玞四爷对待女人向来有一套,他温柔地扯了扯紫蔻方才被锦爷抓皱的衣衫,道:“无论预儿和段世清在何时何地见的面,段世清公然挂出她的画像必然有所图谋,故意制造与预儿的舆论,抹黑预儿的清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他真的起了贼心想要娶预儿为妻,你身为陪嫁丫鬟,定然也逃不了为奴为妾的命,是轻是重你自己掂量。” 紫蔻也不敢再隐瞒,道:“就是绯槿失踪之后,我和姑娘上山去寻的那日。” 玞四爷皱眉:“那次回来之后,不是说在山上碰见谢丞修了嘛,这才知道绯槿死因为何,为什么现在又变成了段世清?” “是段公子没错,可姑娘总不愿意提他,回来才说遇到了谢丞修,似乎不愿意与段公子有任何瓜葛。” 姬元锦怒极:“这傻丫头,回来也不说实话,倒让人家抓住了把柄。” “抓住了把柄事小,不要等人也被他给困住了,大哥,去找下段世清看看有没有预儿的下落。”姬玄玞眼神凛冽,杀气腾腾。 两人正准备上岸去闲月阁,不料方才通风报信的那人又说话了:“锦爷,四爷,段伐阳和段世清此刻不在闲月阁,因为段府忽然走水,所以父子两人着急忙慌地赶回去了。” “忽然走水?” “忽然走水?” 两人异口同声,这也太蹊跷了吧。 此刻段伐阳和段世清正在段府忙碌,所幸栊香庭独立成院,这场大火虽然烧得突然也烧得旺,可终究没有连累其他庭院,他命人在废墟中扒拉了半天,确实没有什么幸免于难的宝贝了,烧了个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