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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作者:白芥子) 第62节

    第67章 除夕守岁

    到了除夕那天,一整日从清早起也是各样的祭祀、朝拜和宴席。

    晌午皇帝宴请群臣,下午还有宗室家宴,自谢朝泠登基后,每岁今日的除夕家宴便都提前到了申时,只为了早些开桌,好早些结束。

    傍晚时分,家宴散场,喝得醉醺醺的王公宗亲们互相搀扶着告辞离开。谢徽禛这位储君殿下早一刻钟便已悄然退下,这会儿正随一众急着见家人的宫女们,出现在皇宫的西侧门外。

    无人注意到他,他上了辆早等在外边的不起眼的灰布马车,朝着城西的公主府去。

    车驶出宫城范围,谢徽禛轻出了口气,抬手欲要拆了头上钗环,手指一顿又改了主意,收回手淡定靠向身后座椅,阖目养神。

    两刻钟后,马车自公主府侧门进入,停在了正院里。

    萧砚宁收到消息匆匆出来迎接,见到一身丫鬟装扮从车上跳下来的谢徽禛,猛地收住脚步,惊讶看向他。

    谢徽禛一扬眉,毫不脸红道:“砚宁没见过我这样?怎还看呆了?”

    萧砚宁回神:“……少爷如今不做公主了,怎还扮起了丫鬟?”

    谢徽禛捏着自己垂在颈边的小辫子转了转,笑道:“如何,我这样好看吗?”

    萧砚宁却实在没眼看,闭了嘴,转身先回了屋。

    谢徽禛笑着跟进去。

    进屋萧砚宁在榻边坐下,重新拿起方才就在看的书,有点不想理人。

    谢徽禛上前,侧身坐到了萧砚宁腿上,双手圈住他脖子:“砚宁好冷淡啊,半年不见,竟是半点惊喜的表情都没有。”

    萧砚宁:“……被少爷惊吓到了。”

    谢徽禛乐道:“有这般惊讶?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女装的模样。”

    “可少爷如今不是公主了,”萧砚宁目光落在他虽施了粉黛,却不像从前那般妆容明艳,打扮得颇有些小家碧玉气质的脸上,其实还怪好看的,“如今这算什么?”

    谢徽禛:“你说呢?”

    萧砚宁:“我不懂少爷的恶趣味。”

    谢徽禛覆近他耳边:“自然是,风流驸马为公主守丧期间,与伺候公主的丫鬟勾搭成jian、颠鸾倒凤。”

    萧砚宁偏过头,痒意钻进耳朵里,也蹿到了心尖上。

    “荒唐。”他没什么底气地呵道。

    谢徽禛故意改了声线,娇滴滴地问:“驸马爷,奴说得不对吗?驸马爷可瞧得上奴?”

    萧砚宁忍着将这人暴打一顿的冲动,板着脸提醒他:“下去。”

    逗了萧砚宁这么半日,谢徽禛终于也忍不住了,跌坐榻上放声大笑。

    萧砚宁被他笑得面红耳赤,有意岔开了话题,皱眉问:“少爷今日怎么突然又出宫来了?还打扮成这副模样,陛下知道吗?”

    “知道啊,”谢徽禛一边笑一边解释,“我特地求的恩准,父皇他们答应让我出来陪你守岁,明早便回去,至于打扮成这副样貌,彩衣娱亲罢了,我那小爹爹心眼小,不叫他高兴高兴,他哪有这般好说话,轻易便放我出来了。”

    萧砚宁闻言放下心:“少爷要来,怎不提前派个人来说一声。”

    今日他也只回家吃了顿饭便又匆匆回了这边,一个人守岁确实挺孤单的,他方才还想着不如早些睡了算了,谢徽禛便来了。

    半年不见,乍一看到人,他其实有些惊喜过头了,又不想表现得太失态,才会这般说。

    谢徽禛:“说了给你个惊喜。”

    再伸手一抄,揽过萧砚宁的腰,交换了位置,这次让萧砚宁坐到了他腿上。

    萧砚宁还是不习惯这个姿势,想下去,被谢徽禛按住:“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谢徽禛凑近过来,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瞧,萧砚宁不自在道:“有何好看的?”

    谢徽禛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满意道:“不错,看着这半年来身子养得还挺好,脸上都有rou了。”

    “……每日吃吃喝喝,也不出门,没法不长rou。”萧砚宁像是不太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谢徽禛:“身上呢?是不是也长了rou?”

    一双手隔着衣料在萧砚宁身上慢慢揉捏,之后便越摸越没了边。萧砚宁忍无可忍,按住他的手:“少爷,天还没黑。”

    谢徽禛闷声笑,收了手:“逗你的,你是不是也才从萧家回来?除夕宴吃了什么?”

    没吃什么,因还在守丧期间,太阳落山前他就得回府,除夕宴上也有诸多忌讳,大荤不能吃,酒不能喝,即便桌上都是自家人,但人多嘴杂,他始终规规矩矩,不该碰的一样没碰。

    不用萧砚宁说,谢徽禛也猜到了,叫了人进来吩咐:“让厨房去做个热锅子,酒也温上两壶,麻利点。”

    再与萧砚宁道:“我也没吃饱,你陪我再吃些吧。”

    坐上桌,萧砚宁主动拎起酒壶,给他们各倒了杯酒。

    谢徽禛的目光落向他握着壶柄的修长指节上,微微一顿,问道:“之前说给我送你自己酿的酒,后头怎么没送了?我今日若是不来,是不是还尝不到你这酒?”

    萧砚宁抬眸看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将酒倒完。

    谢徽禛轻咳了一声,主动解释:“外头的风言风语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去,选秀是真的,但是为了那些宗室王公家里挑人,你不会真信了外头人说的,以为是我要充盈东宫吧?”

    “我知道不是,”萧砚宁将酒杯推到他面前,“你若真想,不必等到现在。”

    谢徽禛:“砚宁你好小气啊,既知道不是,还生气不给我送酒了。”

    萧砚宁:“忘了。”

    谢徽禛忍着笑,其实他心里高兴得很,会与他置气、耍小性子的萧砚宁可太难得了,他巴不得萧砚宁多吃吃味。

    萧砚宁已举起酒杯,看向面前人:“多谢少爷特地出宫来陪我守岁,我敬少爷这杯。”

    谢徽禛微一挑眉,也举了杯。

    他们围炉吃锅子喝酒,终于能放松下来。

    外头下了雪,不时有烟花爆竹声响,昭示着旧去新来。

    萧砚宁不胜酒力,今日却破例多喝了几杯,后头便仿佛有了醉意,醉眼朦胧看着谢徽禛,伸手去拉他的小辫子。

    谢徽禛朝他身边坐近些,萧砚宁捏着那根辫子,在手指间绕了几圈,再抬眼看谢徽禛,迷迷糊糊嘟哝了一句:“公主。”

    谢徽禛手指刮着他的脸:“我是公主么?”

    萧砚宁闭了几闭眼睛:“我忘了,公主没了……”

    “公主没了很失望?”谢徽禛问。

    萧砚宁眯着眼睛笑了声,凑近他低喃:“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公主没了,不还有你这个丫鬟吗?你也不比公主差啊。”

    谢徽禛眸色沉了沉,萧砚宁已贴上来,做了他先前就想做的事情,在谢徽禛涂了口脂的红唇上轻轻一舔。

    谢徽禛看着他:“好吃吗?”

    萧砚宁咂了咂舌头:“没尝出味道来。”

    第二次的亲吻,不再是浅尝辄止,唇与唇亲密厮磨。

    谢徽禛抬手按住萧砚宁后脑,将人压向自己,开始反客为主。

    从外堂纠缠回里间,萧砚宁大约确实醉得不清,将谢徽禛推倒床榻上,爬上去跪到了他身上,伸手便去扯他衣衫。

    谢徽禛仿佛被轻薄了的黄花闺女,双手抱胸拢起衣襟,娇嗔:“驸马爷做什么呢,哪有驸马爷这般孟浪的?”

    萧砚宁皱了一下眉,垂眼看他:“你趁着公主丧期爬床,为的不就是这个?”

    萧砚宁俯下身,先亲了一下谢徽禛的面颊,然后像他每一次做的那样,亲吻从脸侧慢慢游移往下,沿着脖颈落至锁骨间。

    谢徽禛被亲得泛痒,声音也哑了些许,双手扶住了萧砚宁的腰:“驸马爷会做吗?”

    萧砚宁没理人,只专心亲他,谢徽禛的衣襟被扯开,萧砚宁在他胸口重重一吮,第一次在谢徽禛身上留下了印子。

    半年不见,再被萧砚宁这么无意识地一通撩拨,谢徽禛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在萧砚宁舌尖沿着他胸腹一路往下舔时,不再忍着,猛地抱着人翻过身去,调换上下位置将萧砚宁压在了身下。

    萧砚宁满面潮红,手指在他敞开的胸前戳了戳:“我是夫,你是妻,你想造反不成?”

    谢徽禛:“你再说一次,我是妻吗?”

    萧砚宁还似想了想,改了口:“我说错了,我是驸马,你是公主的丫鬟,顶天了也就是个妾。”

    谢徽禛伸手自萧砚宁衣裳下摆下摸进去,在他腰侧用力揉了一把:“妾就妾吧,妾也能把你伺候舒服了。”

    萧砚宁抬手欲要解下他头上珠钗,被谢徽禛制止住,谢徽禛敛眉含笑:“你别动,受用就好。”

    不知被谢徽禛摸到哪里,萧砚宁急喘了一声,便再无暇多顾。

    身体里的渴望来得比之前每一回都更强烈,情潮汹涌而至。

    萧砚宁在恍惚中睁开眼,看到谢徽禛被情欲与热汗浸染的面庞,分明是与从前一样的,又仿佛有哪里不一样。

    发乱钗脱、粉黛弛落,却是强势主宰的那一个。

    萧砚宁在那一瞬间面烧得更红,不敢再看,目光落向了帐外。

    满屋明灯烛火,晃晃荡荡映出一室旖旎,墙壁上交缠的身影也格外清晰,鸳鸯交颈、翡翠合欢,萧砚宁乍一瞥见,惊慌失措闭了眼,谢徽禛俯下身,趴在他颈边重重一喘,咬住了他的唇:“不许分了心。”

    萧砚宁含糊“嗯”了声,闭着眼仰起头,主动回吻起他。

    子时将至,云消雨歇。

    萧砚宁转过身,闭着眼趴着不动,衾被只盖到腰下,光裸的背上俱是汗湿的水。

    谢徽禛倚他身侧,撩开他汗湿的发,指腹在他背上轻轻摩挲:“累了?”

    萧砚宁哑道:“少爷不叫人送热水进来吗?”

    “急什么,”谢徽禛道,“砚宁,今夜守岁,一整夜可都不能睡。”

    萧砚宁:“你明早回宫?”

    谢徽禛:“嗯,舍不得?”

    萧砚宁这才慢慢睁了眼,眼里还像蒙着层水雾,眼尾也泛着红,与平日里他正经严肃的模样可谓大相径庭。

    “少爷下回什么时候能来?”

    谢徽禛手指摩挲上他下巴,暗想着小寡夫这副样子有够诱人的,嘴上道:“我想出来一趟不容易,砚宁不会又要我犯戒吧?”

    萧砚宁:“……那算了,少爷在家好好听老爷的话,也就最后半年了。”

    谢徽禛笑了声,弯腰在他被舔得嫣红的唇上又亲了口,再撩开纱帐,赤着脚下了地。

    片刻后再回来,手里多了样东西,在萧砚宁眼前晃了晃,是用根红线串起的一串铜板。

    “给你的,压祟钱。”谢徽禛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