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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打了一半,碰的碰,杠的杠。 对面的三姨太一边摇头一边出牌,“一筒。” 巩烟:“五萬。” 轮到花曼依了,听到五萬这个字眼她顿时醒神,眼尾忽然就得意起来,把那“五萬”拿过来,一把推倒自己的所有牌,“糊!” 三姨太痛心疾首,“我的也是五萬糊,就差一步!哎,巩夫人这手气不怎么好,看来。” 花曼依美滋滋收钱,收到巩妈身上时,眉头挑了一下,“巩妈,你的是三倍。” 因为她还被她杠了两把。 巩烟把烟挪开,迷雾中看到她得意的小表情,红唇勾起,把抽屉里的钱钞拿出来,“喏,拿去。” 连续好几把,花曼依都是赢了巩烟,那抽屉里的钱估计都快被她赢光了。 王三姨太损失也惨重,“曼依啊,你这运气好的不得了啊,你看巩夫人,把把都被你糊……” 说着说着,王三姨太意味深长嗯一声,视线在巩烟和花曼依两人之间来回,“巩夫人,你该不会是放水给你家曼依吧?这就不厚道了啊你们。” 花曼依数钱的手一顿,眼里的喜悦霎时就没了,目光探过去,想要看看那女人手里的牌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真的在放水。 可惜一局结束,巩烟把牌推到中央搓牌时手掌挡了好几个牌,淡然道,“我为什么要放水?三姨太你多虑了。” 王三姨太瞄了一眼,没看清到底是不是故意拆对牌或者拆顺牌放水,悻悻收回视线,只有花曼依看清楚了,她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巩妈这个女人故意拆牌让她糊。 她就说这女人怎么可能那么大年纪牌都不会打,还次次都刚好让她糊牌。 “三姨太,咱们继续吧。”花曼依对这一桌子牌热情顷刻少了三分。 果不其然,牌打到一半,又出现了让她糊的牌——幺鸡,也依旧是巩妈这女人打出来的,花曼依盯着面前刚好缺了一个幺鸡的牌,盯了好几秒,只要她想她现在就可以糊。 可是……这她奶奶的真不是在放水?! 巩妈这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直到李太太提醒她该出牌了,花曼依才醒过来,摸牌,咬紧下颌,“红中。” “糊了糊了!”李太太难得高兴赢了一把,花曼依客气恭贺她,回过头看到巩妈拧眉看自己,好像在问为什么不糊她给出来的牌。 花曼依全当没看见,余光不经意扫过巩妈手里摊开还未来得及打散的牌,呵,十三幺,所以这女人宁愿拆散本来可以十三幺自摸的牌,也要放水给自己么? 双眸垂敛,花曼依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对于她这种放水的好意她可承受不来,无福消受。 “巩夫人,我冒昧问一句啊,听说你还没结婚这是不是真的?”三姨太不太懂商场上的门道,有什么话就直说,要是成了,指不定这巩夫人还得谢谢自己呢。 巩烟嗯了一声。 三姨太眼里顿时一亮,“巩夫人,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花曼依低着眉眼看牌,听到这话捏紧一个麻将。 “三姨太有心了,不过我巩烟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白板。”巩烟眼神没给一个,指尖一摸,出个白板。 三姨太讪讪住了嘴,不再说话,轮了几圈后,就听到对面的花曼依淡声说了两字“自摸”,三姨太从抽屉拿出钱钞递过去,心里叹气,这一件件不顺心的事怎么接二连三地来? 天色渐晚,牌打完了,花曼依从王公馆出来,准备叫黄包车,巩妈站在她身旁,问,“要回去了吗?正好顺路,坐我车吧。” “不用了,巩妈,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我叫个黄包车就行。”花曼依婉拒。 巩烟转过身体面对她,“我也没别的事做,要不我陪你?” 花曼依就不解了,眼皮子一掀,抬眸看她,“巩妈,你今天怎么了?” 放水放得明目张胆也就算了,好端端又说陪她,这话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高兴得不得了,甚至还幻想那些不该有的。 可是,她看清了现实,她们不可能有什么。 “花曼依,你想多了。”面子频频被拂,女人忽然就冷下脸,“既然你不想,直说就是。” 花曼依看着巩妈这幅冷面冷眼的样子,这才是她正常的模样,放下心来,“嗯,我不想,我先走了,巩妈路上小心。” 巩烟:“……” 花曼依坐黄包车离开了,王公馆面前只剩下巩烟一人,以及一旁的福伯。 福伯好半天才听到问话。 “我不就是拆了个浴缸?用得着这么给我脸色看?”巩烟深闭眼,生生气笑,“年纪不大,脾气倒是大得很。” 打牌给她放水又不领情,这顺路的车她又不搭,从南城回来一趟,面上熟络,私下这拒绝那拒绝,她还以为人给换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巩烟凝眉。 福伯斟酌措辞,“兴许曼依小姐经历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才会让她在性情上……有些许变化。” “她能有什么打击——” 尾音突然止住,巩烟想到那天在南城咖啡馆的偶遇,当时花曼依是遇上了什么才会有求于陆念陆宇两人,那时候她还在卫生间问她要不要帮忙,花曼依一直在拒绝自己,她巩烟也是有脾气的,接二连三的拒绝,怎么可能还管她,这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她做不来第二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