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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应该握住我的刀剑,一如四百年前记载的那个剑士那样。 这传承自剑豪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的剑术数年来未尝一败,现如今已经望见了我导师的背影,无限接近于究极的境界。 我不会怯战,亦不会堕落二天一流的威名。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即使没有日轮刀,即使已经不是鬼杀队的剑士,我也应该在他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挥出我的剑,而我现在—— 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思考他所说的东西。 “道德的本身就是谎言,千百年来但凡我强烈渴望的东西都必然如愿。即使杀死了成千上百的人,上天也没有向我降下任何的天罚……而你无需被迫承担任何道德的桎梏,刨除所有的恐惧和焦虑,变成鬼,随心所欲不受束缚地留在我身边。” 他脸上的志在必得真是惹人讨厌,我惊叹于这家伙远胜于我毫无自知之明的自负,但即使是这样,也不得不羡慕这家伙由心而发的自信。 大自然的法则就是弱rou强食。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界亘古不变的道理。 动物们是这么做的,植物们是这么做的,猎豹吃掉老弱病残的羚羊是这么做的,细叶榕绞杀乔木也是这么做的。往往人类也会这么做,可是人类会为自己的行为蒙上纱衣一般的迷雾。 道德的本质就是虚伪。 他们给予我光荣的大义,却被驱使着这份力量满足自身的私欲,我假装着这样的行为确实有其意义,却无时不刻受着自我的谴责。 冰冷的黑暗在我耳边低语,我生来因为自己的无知而被蒙蔽,纵然如今沦落到如此潦倒狼狈的境地—— 啊啊,虽然如此,我却不怨恨任何人。 我只觉得无惨很好笑,而我则可笑又可鄙。 踟蹰森望月这一生就只是乏味又没有任何内涵的笑话,写满了整整一页的纸,尚且博不来任何人的一哂。 我不是读书的材料,也不是练剑的材料,我的性格乖僻又无趣,愚昧和肤浅一直围绕着我,打小就昭示了这令人不愉快的命运。 我做不成好人,也做不好坏人。 那么便做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鬼吧,如果它能让我内心得到片刻安宁。 我沉默不语着,可是鬼舞辻无惨却一点也不着急。 只要我的剑并未在第一刻斩向他,在那之后无论我将手里的剑摁得有多紧—— 他早已知道,他说服我了。 所以才如此从容不迫,所以才如此悠闲自得。 他的指甲从人类的圆滑变成鬼的尖锐,站在那里好整以暇地微笑着面对着我。 “那么,你的回复是怎么样的呢,踟蹰森?”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大,映在江里,水中之月泛着鱼鳞一样的湖光。我欣赏不了这样的景色,只是没由头地觉得冬天的冷风刮着脸,竟然格外的疼痛。 我是被眼前这个红梅一样的青年蛊惑了吗? 并没有,不必疑惑,毫无疑问,我是心甘情愿化身为鬼的,反正我这一生就从来没有做过一件真正想做的事。 那一刻我所有的迟疑抛却在脑后,卑身对着鬼舞辻无惨起誓。 “我的答案只有一个,我将向您献上无限的忠诚。” 第23章 鬼的体温是冷的,但是他们总归有着自己的温度,他们需要呼吸,需要进食,身体里的血液循环,肌肤或是坚硬或是柔软—— 所以他们会受伤,会中蝴蝶忍所研制出来的紫藤花的毒,他们都还活着,依旧是一种生物,只是和人类全然不同。 可能是无惨的血让我有了一种酩酊大醉般的快意,也能是因为我本身就喝了不少酒的原因,我头脑发昏,晕头转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我想起自己在小地方的老家,每次被呵斥责骂过后都会跑进阴暗的杂物间躲避,灰尘、蛛网、不干不净的台架,堆满了各种无用的老物件和泛黄的书本,还有一卷我探险寻觅从角落里面寻找出来的《青灯百物语》。 上面记载了很多有趣的怪谈,有‘脑后之口能够吞噬他人’的二口女的故事,有‘隐居山间躲避人类’的以津真天的故事,还有‘等待丈夫归来不断哭泣’的雨女的故事。 不过我最爱的一篇讲述的是关于姑获鸟的传说,传闻这种妖怪会抢夺人类的婴儿,抱着他们在夜间行走,被偷走的孩子们下落不明,所以每逢晚上有小孩哭闹不休,大人们总是会捂住他们的嘴巴恐吓:“再哭就让姑获鸟把你抓走!” 可是我却非常喜爱这个故事,千百遍反复的观看,对这一页纸简直爱不释手,脑海里不禁煽起一个念头:“就让我做姑获鸟的孩子算了!” 我的本性不过是异于常人的存在,恰好披上了仿佛人类皮囊的空壳。 就像黑色山羊在有着紫花苜宿还有蓝色鸢尾的原野上快乐地奔跑,看见了牧羊人洁白的羊群,便以为自己找到了同类混入其中,却压根不知道自己格格不入。 曾经我想做妖怪的孩子,不想做人类的孩子。 现如今我跨入尘世的狭缝里,成为了全然与人类不同的生物。 鬼舞辻无惨的动作将我从思绪中拉入了现实,他俯视着我的双眼,清冷的辉月被天际的乌云掩去了,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望见他竖起的狭长的血色之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