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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这是一只千年狐妖为了藏身布的阵么?所以我们破了这个阵眼,就能见到狐妖了?”游儿忽然警惕到,“她不吃人罢?” 付南星和易文被这话点醒,一直想着破阵,竟忘了还有狐妖这档子事,心即刻被提住。 付南星犹犹豫豫:“不是升仙了么?不会还在这吧……” 易文慌不择言:“那就……上贡吧!以后年年来上贡,求她放我们走……” 付南星也附和着猛点头。 只有江无月抿着唇,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却忽然又抬了头,望向一处,悠悠说了句:“又唱歌了……” “啊?” 众人静下来,耳听得桃林深处,渺渺传来女子吟唱,婉转酥柔,伴着泠泠琴音,飘飘入仙。 “狐妖?!” 游儿忙对易文喊:“快把你耳朵堵上!” 易文不解:“为何?” “我看这歌声专摄男子心魂,你之前可不就是被这歌声引入阵的!” 江无月已经长身而起:“我去看看。” 游儿一把擒住她:“我也去……” “易文公子,你恐怕听不得那声音,就留在此处照顾令妹。我去找阵眼。”付南星说完,三人一同往歌声处走去。 易文看着三人离去,又不放心将易舞一个人扔在这,自己去了好像还会帮倒忙。只好捂着耳朵在易舞身边坐下来。 沿着碎石小路,转过几片林荫,桃花渐盛,犹如行走在红粉云间。 扶起枝杈,就见前方一池春水,漾着层层漪沦,池边铺满细石,石上盖了一地桃花。 花上侧卧着个女子,散着发髻,撒了衣襟,肌如粉溶雪,鬓似密云稠,裸出风流玉足,足尖落了一片桃花花瓣,颇是仙姿玉貌,眼闻得轻度香风。 正一手曲指垫在脸颊下,一手随意弄着琴弦,甚是百无聊赖。 她身前一张玉琴,泛着柔光。身后更有一铺床榻,柔丝软絮,倦怀春色。 那女子敛了懒态,手离了弦,弯过手臂往身后榻边一倚,撩起眼皮望着树后盈盈开了口:“我这里可是百来年没进过人了。既有本事到了这扰我清梦,怎的还害羞起来?” 三人相互递了眼色,从树后走出来。正欲施礼,女子微吊起了眉,展笑道:“呀,原来是三位姑娘,那是我弹错了。我重弹一曲给你们听,可好?” “且慢!”付南星忙止住她,“前辈的琴,可是能cao纵人心,且男女不同曲的?” 女子支起身子,笑意不减:“是呀,想听吗?” 付南星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等不擅音律,有辱凤凰琴的大名。” 那女子又往后懒懒偎着,一边的嘴角勾起来:“小小年纪,还知道凤凰琴。” “听闻此琴由玉石和天蚕丝所制,乃上古神器,只是后来不知所踪了……”付南星稳持着礼貌微笑,“原来是在前辈这里。” “呵……”女子冷哼一声,“想得倒美。真的凤凰琴早不在人间了。这张琴,是后世一个方士举全派之力、花费毕生精力仿造的,刚造出来就被那死狐狸偷来送我了。” “前辈你……”付南星端着小心,“难道不是狐仙前辈?” “哎……世人都来找她,连我也在找她……”女子忽然痴笑起来,“真是有趣。” “我们……倒也不是要来找她……只是一时失足……”游儿道,“不过,前辈的意思是,那狐仙早已一去不回了?” “可不是嘛……”女子拂着一缕青丝,期怨道,“留我一人在此,独守空山……” “这位前辈确实不是狐仙……”江无月神色凛然,“是鹄女……” 女子手上一默,发丝顺着指尖滑落下来,觑着江无月:“你如何晓得?” “落花下瞥见一根黄色羽毛。从我进了这阵起,就只听到前辈一人的声音,应该不是别人的了。 鹄出生一百年,羽毛变成红色,再过五百年变黄色。前辈该过了五百岁了。” 鹄女挑眼打量着江无月:“你是谁?” “晚辈江无月。” “江?”鹄女勾起衣带,在指尖绕着,“没听说过。” 付南星沿路没看出此阵有何名堂,又听江无月说这里只有鹄女一人,便试探道:“前辈既然不是狐仙,那可是替她守阵的?” 鹄女没说话,只伏在案旁,手指轻轻点着玉琴。 付南星见她不答,温言恳切:“晚辈几人误入仙阵,实属无意,烦请前辈开了阵眼,放我们归家去罢。” 鹄女失笑,抬手掩了嘴角:“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也非亲非故,你们是死是活倒也和我无甚关系。” 忽又狡黠睨着眼:“不然,我放你们中一个人出去,把那老狐狸给我逮回来,我就把你们全放了。” 付南星一口凉气入腹:“莫说我们打不过她,就是打得过,她不是早渡劫飞升了么。前辈你……让我们如何去找?” “飞升了?!”鹄女闻言猛然正坐,怒目圆瞪,指腹不自觉地用力扣在琴弦上,映出丝丝血痕,身体虽在微颤,仍是厉着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付南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脑中飞快盘算着,只哀声说:“这……不确定,估算是我们几人出生之前的事了。” “枉我在这里等了她几百年。真把我当做她守阵的禁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