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0)
除了拍摄,还有其他的要求吗?陈念清晰地问道。 没有了。方芝摇摇头,真诚地同她保证,就拍照片,拍出来的照片你选,后期你来做,哪些发给《红丽》你挑,如果你感兴趣的话,那篇专访的答案可以你写 陈念的手指按在了她嘴唇上:答案自己写,自己的工作自己做。 方芝笑起来,唇角弯起,带动着陈念的手指也动了动。 好的好的。她道,开口的时候唇瓣有轻微的摩挲。 陈念收回了手,背到身后:行,那就我拍。 方芝翻身坐起,开心地看着她:太好了,这样我就少飞一趟了!我们就在安良拍吧,地方你选,其实我觉得咱家就行,稍微装饰一下,安全,干净,自由 可以。陈念偏头看了看四周,他们家的装修风格她一手cao持,是非常温馨舒适,且很上相的风格。 器材道具你 都有吧。方芝道,没有的从朱栋那边拿,时间就今天下午吧,正好没什么事,工作要赶早完成 不行!!!陈念猛地炸开,她抓紧了方芝的手,吼她,不行!今天不行!!! 方芝:啊 陈念:今天我没有做好准备!!!哪里有这么快的!!! 方芝:啊那 陈念:你等我准备!我准备好了再说!!《红丽》那边着急我就跟潘悦打电话! 方芝:我 陈念跳下了床:我要,我要,我饿了我要去吃饭。 说着便冲出了卧室,冲过楼道,下了楼梯。 方芝听着她的脚步声一路下去,呆了会儿,忽地笑起来。 她越笑越觉得好玩,笑得栽倒在床上,滚了个圈。 陈念的床,自然有陈念的味道。清清爽爽的香味,和她的衣物保持着高度一致。 方芝躺在上面,就像躺在陈念的怀抱里。 陈念这一拖,便拖了快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陈念鲜少和方芝对视超过三秒,但凡方芝多看她一会儿,她都要偏过脑袋调转视线,或者干脆起身去到别处去。 陈念在躲她,方芝心里明镜似的。 但她并不生气,因为陈念越躲说明她越在意,她越在意,方芝心里就越高兴。 更何况,陈念压根躲不到哪里去。 上学她们是同桌,放学她们是一个家,体育课方芝和人打羽毛球,陈念都要杵在旁边,生怕别人欺负了方芝。 周五下了晚自习,方芝挽着陈念的胳膊下了楼,等到了光线不那么明亮的地方,脑袋一偏,靠在了陈念肩膀上。 你准备好了没呀?她软乎乎地问。 陈念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没。 方芝:哪里没准备好啊,遇到困难你要跟我说哦,不然赶不上潘悦那边排版了。 陈念这会倒是直接:我没准备好。 方芝直起身子看她:你怎么就 陈念混乱撒谎:我又没给人拍过那种照片。 方芝瞪大了眼睛:你没拍过吗? 你们摄影圈不是会经常拍这种 别听人瞎说。陈念梗着脖子,我们摄影圈纯洁得很。 方芝的眉头蹙起来,表情严肃:你觉得记录身体的成长就是不纯洁吗? 陈念: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芝:你觉得我有拍这种照片的想法很肮脏吗? 陈念:当然不是! 方芝甩开了她的胳膊,满脸的震惊和失望:你觉得我们演艺圈都是些不知廉耻的人吗! 陈念快给她跪下了:姐,姐,我错了,你别瞎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有些紧张,拍,拍,我们明天就拍好不好? 方芝笑起来,重新挽上了她的胳膊:好。 陈念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刚真演的啊? 方芝:演的啊,我还能不知道你什么人吗? 陈念: 方芝知道她什么人,她自然也了解方芝是什么样的人。 但哪怕生气是方芝演的,拍照是方芝别有目的故意设计的,陈念拿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拖了一天又一天,除了把自己拖得越来越心慌,的确也再没别的益处。 索性就这么受了方芝的欺骗,从了她的压迫,给自己定个最后期限,伸脖子就是一刀。 第二天,陈念请了周六小测的假,一大早便起床,去朱栋那里借道具。 朱栋的摄影连锁店如今已经遍布全国,安良有最老最大的两个,是陈念看着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店长跟她熟得很,一路叫着小陈总,带她去仓库挑东西。 陈念挑好了东西,店里的人帮着装车,朱栋打过来电话,没问她要拍什么,只问她需不需要人手。 真贴心,陈念微笑回复他:不用。 其实准备一场拍摄,哪里能不需要人手。 陈念已经很久没自己布置场景,自己打灯,自己测光,自己写方案,自己当助理,自己完成整个拍摄了。 虽然拍裸|露一点的照片,在他们摄影圈真不算什么。但陈念就是不想有别的任何人参与,陈念知道方芝也没打算让任何别的人参与。 就像上辈子一样,哪怕方案写得好好的,衣服穿的够够的,一大堆人前前后后地伺候着,方知著也会找借口,把所有人都支开。 只留她一个。 只留她一个。 方知著这哪怕重来一世,也永远不会磨灭的癖好。 陈念忙碌了一早上,终于把各个地方都安排到位。 主拍摄场景就在方芝的卧室里,因为那间屋子采光最好,装饰得最为用心,本来就是陈念极致的心血。 爸妈都不在家,两人今天要在公司里待一天,处理账务。 陈念去洗了把脸,让身上忙碌许久的热气消散下去,然后换了身长袖长裤的家居服,将头发松松地扎起。 方芝发过来消息,跟她说再二十分钟就到家了。 陈念喉咙滑动,犹豫半晌也只能回她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方芝就是故意的。 故意给她报时,故意让她紧张,故意把这拍摄搞得不像一场拍摄,仿佛什么神秘的,期待已久的成人仪式。 【十五分钟。】 【十分钟。】 【进小区了。】 【家门口了。】 【忘带钥匙了,给我开门。】 陈念下楼,打开了门。 方芝站在门外,冲她灿烂地笑,眼睛里温柔烂漫的光芒肆意张扬。 她已经画好了妆,清透自然,颊边有淡淡的红晕。 长发全散了下来,没有刻意打理,蓬松散漫的自然卷,像上天赠予给公主的礼物。 陈念垂眸,看到了她身上穿的裙子。 薄纱白裙,掩盖在风衣下,可以望见锁骨下的一颗痣。 哪里来的衣服?陈念问,今天早上走的时候穿的不是这一件。 新买的啊。方芝道,我专门去商场,新买的。 陈念抬眸,对上她的视线:衣服我都准备好了。 方芝偏偏脑袋:我喜欢这个嘛,我买了好几件呢,我们拍着看。 陈念: 那种预感又来了,说不上是好是坏,但总会让人手脚发热,心口发疼,极度局促。 陈念思维恍惚,下意识地想躲闪,想逃 。方芝清亮的声音轻而易举地将她拉了回来:不让我进屋吗?挡着门。 陈念让开了点位置,问她:中午吃什么,我们点外卖,还是叫阿姨过来做。 方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进屋的时候便攥住了陈念的手腕,带着她往楼上走:你饿吗?我不饿。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我们的拍摄了。 第96章 方芝掌心发热, 是平日里鲜少有的温度。 她攥得踏实,陈念那一小片皮肤像被铁烙了一般,一会儿就变得比方芝的还热。 两人脚步匆匆, 踩在楼梯上,有节奏的声响。 陈念被方芝拉进了房间里, 自己精心布置过的房间里。 哇哦。方芝进门以后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真漂亮。 是漂亮, 所有不适合出现在场景里的物品都已经被她移了出去, 色彩调到了最适配, 几个重点角落装饰丰富,极具风格。 床的主色是清新纯洁的, 奶白色的床单, 带着细碎花样的枕头, 四下里飘散着的羽毛,让睡觉的地方真如轻盈的梦里一般, 柔软飘摇。 方芝放开了陈念,当着她的面,一点都没避让,就这么脱下了外套, 甩掉了拖鞋,蹦到了床上去。 羽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扬起, 方芝的白色纱裙层层叠叠, 却在紧要的位置薄透软滑,几乎可以望见皮肤的质感。 好舒服哦。方芝仰头对她道,少女直白的感官表达,眼睛干净,肢体动作张扬, 是怎么看都美到让人蠢蠢欲动的画面。 陈念别过了视线,转身打开了身后的大灯:这个场景配这个光,主打轻盈,整个氛围都比较平,所以动作表情走自然清透的风格就可以了。 方芝直起身,跪在了床上,一只手抓着枕头角,仿佛刚睡醒同人打招呼的模样:这样自然吗? 陈念压根没看她,去到一旁拿相机:等会儿。 方芝放松下了身体,呆呆地望着她。 陈念拨弄了好一会儿相机和镜头,等被方芝带起来的那些急躁都平复了下去,这才转过了身。 可以了。她举起相机,闭了闭眼,进入工作状态,看这边。 方芝望过去,一个灿烂的笑容。 杂志人像常用定焦,而好的定焦镜头,会在逼仄的画幅里填满人物的美。 方芝的五官在镜头里依然能打,当她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云开雨霁之美,平日里就罢了,现在镜头的最下边卡在她的胸口处,弧度,若隐 若现,看着十分碍眼。 陈念躲在相机后,道:别笑了。 方芝收了笑容,有一瞬间的呆。 陈念觉得呆着挺好。 可她只动了一次快门,方芝便往后仰躺下去,手掌撑着床面,肩膀微耸,抬着下巴,眼神淡漠又迷茫。 很高级,很诱人。 陈念:换个表情。 接下去,方芝换了好几种,但到底是个经验丰富的天才,不管什么样的角度,什么样的姿势,她都能找到最捕获镜头的那一个状态,哪怕隔着再厚的镜片,都能轻易击穿陈念的心防。 陈念放下了相机,她并没有拍几张照片。 她感觉到沮丧,表情便这么坠了下去,方芝对上她的视线,顿了顿,问她:不好吗? 陈念摇了摇头。 哪里不好,是太好了。 实在是太好了,方知著拿出一部分交给观众,就已经够好了。当方知著拿出另一部分,隐秘的,私自的,倾力而为,毫不设防的,便好到让人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占有。 太动人了,陈念并不觉得这只是自己的偏爱,世人一定都会爱她。 而陈念,放在快门上的手指,一点都不想把这个完完全全的方知著,带出这间房间,带给这个世界。 她实在是太自私了。 她真想把她藏起来,藏在这间屋子里,再不跟任何人接触,再不受任何伤害。 我觉得,陈念的指尖动了动,这衣服不好。 哦。方芝站起身下了床,从包里扯出另外两件,那我换一件。 陈念指了指洗手间:去里面换。 方芝看了她一眼,拿着衣服去了洗手间。 手上这两件,之所以没有穿着回来,是因为布比身上这件更少。 一件十分短小的紧身背心,一件整个肩背都露在外面的黑色蕾丝短裙,袜子的丝带复杂到让人不知道该怎么绑。 是平日里她什么情境都不会穿的衣服,是在家里,哪怕穿给自己看,都会觉得害羞的衣服。 方芝盯着手上的衣服,又抬头去盯镜子里的自己。 她感受得到陈念的不对劲, 她从她的表情动(更多小说加群71 2273271)作里,都看出了她莫名其妙的心灰意冷,这是拍摄随时都有可能中止的预兆。 她没有时间再去循序渐进,只能抓紧时间来剂猛药。 她必须知道,她和陈念之间,有没有那种感觉。 就像豆豆和她的女朋友一样,互相对视时鲜明的吸引和渴望,欲罢不能的氛围,和丧失理智的冲动。 就像她确定自己和陈念之间有完全依赖的可靠亲情,和完全亲密的坦诚友情一样,她得确定,她们之间有没有恋爱的火花。 她早都知道了,对于陈念,她什么都想要。 哪怕她觉得不过如此的爱情,她也想要。 只有什么都拥有,什么都能给出去,她们才可以完全属于彼此,才可以不被任何人用任何新奇的感情吸引走,不是吗? 方芝知道自己像个疯子,但也只有关于陈念的事,能让她失去理智像个疯子了。 她并不想控制自己的疯病,如果非要怪,就怪十一年前,陈念出现在她的面前,像个疯子一般,哭了很久吧。 那是她见过的最多的眼泪,沉默的眼泪。 它们珍贵得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定的庇护所,方芝一旦住了进去,就再也看不起别的感情。 方芝放下了那件小背心,花了快十分钟的时间,穿好了那一套,都无法称之为衣服的衣服。 腰被紧紧包裹住,细得接近脆弱。 裙摆的设计太短太翘,于是带得臀部的弧度都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