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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和截杀下咒之人并不能阻止诅咒的发生。血族一生可以做出这样的诅咒一次,代价是断送永生,连灵魂一并作为筹码交付给恶魔,以换来一个消除不掉的命运。 安德烈找到一颗在战火中免于血液的高大树木,茂盛枝叶投下随风飘摇的阴影,是混乱中难得的静谧。 怀里被咬穿肚子的蝙蝠一直没有动静,小小的身体流出的血液把安德烈刚换的袍子都给染红了。 安德烈把蝙蝠揪出来,手掌覆在蝙蝠肚腹的伤口处,又喂了点血给蝙蝠,了无生气的小家伙躺了一会开始踢蹬爪子。 “别动,伤口在愈合,我知道有点疼,忍一忍。”安德烈安抚到。 “它看起来不太好?”莱恩斯撇下血猎的猎人,光明正大在工作时间跑来树荫下聊天。 “我相信探长眼睛还没瞎。” 他的顾问先生心情不大好,莱恩斯吃了瘪,选择了宽容,“劳伦斯的诅咒,对你有影响吗?” “或许你该回去看看典籍,莱恩斯,不然你不会问出这种很彰显智商的问题。”手里的蝙蝠皮外伤已经愈合,但是似乎有些心理阴影,团在手上,赖着不走了。 血族诅咒是最恶毒最难缠的诅咒。大战时期不少知名的猎人最终死在诅咒下。他们在战场上得意,对诅咒不以为意,却在和平年代应验诅咒,一个个死去。 莱恩斯自然看过典籍,只是他不知道血族对血族下诅咒是否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有解除的方法吗?”莱恩斯问。 “没有。”安德烈说,“怎么,探长在关心我?” 莱恩斯皱眉,对上安德烈略显讥讽的眼神,“我认为关心不是一项负面行为。” 猎人承认得毫无顾虑,甚至有一种真诚,这让安德烈没了玩弄人的心思。 “的确不是,但很多余。”安德烈把蝙蝠塞回怀里,“低级血族的诅咒在效果上会被折损,但不会消失。” “不用太过担心我在完成你的愿望之前死去,莱恩斯。和人类相比,血族没那么脆弱” “我不是担心能否完成愿望。”莱恩斯对这种恶意揣测有些不满,而安德烈已经拒绝了谈论这个话题,所以他只能做出一句干巴巴的反驳。听起来有些单薄。 远处诺德分配好人手处理残局,朝安德烈和莱恩斯走来。 安德烈分出一点眼神,说:“你的会长大人来了,很不巧我现在不太想看见他,我去查副楼。你对付他。” 莱恩斯看着安德烈果断转身,甚至绕了个圈避开诺德才进入副楼,只能选择替他的顾问应付上司。 “你做得很好,莱恩斯,如果不是你,我永远揪不出欧文这只虫子。”诺德真诚道谢。 “你不应该感谢我,诺德。”莱恩斯说,“传信给你不是我的主意。控制蝙蝠的也不是我的能力。说实话我没想过安德烈会写信叫你来。” “他帮了很多忙。”诺德承认安德烈的功劳。无论是前来报信的蝙蝠,还是变装套欧文的话,甚至连制服劳伦斯,安德烈都是主力。 “他有谋划,有实力。这对我们来说是把利刃,可以面向敌人,也可以面向我们自己。”诺德永远不是一个否认对手强大的人,但同时他也不会轻易信任一只血族。 “在我看来,诺德,安德烈不是一把匕首。欧文在血猎内部的下线根深蒂固,比起一个千疮百孔的血猎,我认为我的顾问更值得我去信任。” 诺德皱眉,“你在为一只吸血鬼辩护吗?” “实话而已,会长大人。我们的血猎早就走歪了路子,圣殿里面住进了嗜血的蛀虫。那些带着金钱走进血猎的‘探员们’究竟有没有能力你我都清楚。与其担忧血族入侵,不如关心一下血猎内部吧,诺德。” “血猎的问题我自然会处理。而我们在聊的是你的立场,莱恩斯。”诺德承认他的错误,却并不因此选择在血族的事上妥协,“贴近血族的人类总会失去方向,这是前人留下的教训。” “我不是前人,也不会步他们的,劳会长费心了。”莱恩斯回绝诺德的提醒,转身朝副楼走去。 “你在被迷惑,莱恩斯。”诺德对着莱恩斯的背影给出忠告,“小心边界。” 莱恩斯停下步子,看向诺德,“种族从来都不是边界,人类的恶和血族的善一样,都是无法考量的东西。你太固执于族群了,诺德。” 第七十六章 如果说欧文的地下室是间恶趣味的刑房,那么劳伦斯的副楼就是藏匿信息的重要据点。 副楼内部没有光源,环形走廊分布着一个又一个的小隔间。隔间没有门,空间狭窄,仅供一张床摆放,顶多能在窗台摆下一支插花的花瓶。 然而住在这里的主人们没有那个闲心,所有隔间千篇一律,只在正中间摆了一副印着红色十字架的黑漆棺材。 这样的隔间占据了副楼主要的空间,没有多余的换洗衣物,没有家具,没有装饰。就像一方再简单不过的骨灰盒,埋葬那些穿着黑袍的修女们。 副楼真正的价值在顶层才得以彰显。与下层的隔间不同,顶层是间宽敞的居室,甚至还修建了旋转楼梯通达上方露台。 这里摆放着香烛,书籍,还有各式闪光的珠宝摆件。书写台铺就品质上等的羊皮卷,房间的主人似乎正在创造咒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