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
书迷正在阅读:[综]我超凶哒、[综漫]在恋爱游戏里氪金翻车后、小马的故事、[历史同人]大清第一作家、记得要忘记GL、背着老婆降妖除魔、[综]快穿之哥哥才是真boss、秦阿姨救我[重生]、判你终生归我、余警官今天逆袭了吗
穿过一道回廊就是正殿,守夜的小宫女歪头睡的正香,匆匆推开内殿的门便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白衣清瘦的姑娘侧首俯在榻边,一半身子探出床沿,单薄的脊背不停颤动,分明咳嗽的厉害极了,却又因为身体虚弱连声音都是低微的,以至于甚至吵不醒守夜的宫人。 徐昭苏撑在榻上的胳膊已经越发无力,眼看着就要一头栽倒在地,突然陷入一个温软的怀抱里。 清冷的梅香仿佛带着终南山巅永不消散的冷冽香气,久违的笼罩住她,徐昭苏五指不自觉的紧紧攥住,骨节被捏到发青,整个人一瞬僵住,又忍不住的继续低声咳嗽。 温软的手抚上她削瘦的脊骨,不太熟练的模样,竟是有些手足无措,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一丝颤意:“太医了?太医了!宣太医!” 徐昭苏怀疑自己听错了,从来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如何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徐昭苏满头冷汗,她夜里刚刚做了噩梦,梦里她还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灯火昏暗,暗卫从边关带来一身血衣,求她立刻出宫。 千里之外,边疆苦寒之地,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被乱箭射杀,长眠于冰雪之下。 一瞬间忧惧攻心,喉头一片腥甜,几乎撑不住的刹那,有人将她揽进了怀里。 这个曾经熟悉的,她日思夜想放在心尖的人,也是将她折磨囚禁一年之久,险些死去的人。 她再次陷入无边梦魇里,开始细微发抖,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五指死死攥紧近乎慌乱的抬起头,企图去确认些什么,入目却只是一片刺目的空茫,不见任何东西。 许久,才有温热的掌心轻覆在她眼帘。 那声音微哑:“别看……” 徐昭苏悬起来的一颗心蓦地沉了下来,如坠冰窖,从高处轰然落地,是了,这是现实,她的腿以后都不良于行,她的眼睛或许再也无法清晰视物。 或许,她这辈子都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正当此时,宫女端着一碗汤药战战兢兢的在榻前小声道:“陛下,药熬好了……” 汹涌的恨意几乎在刹那间淹没了神智,徐昭苏凭借着模糊的声音寻到汤药所在的位置,发抖的手横扫过去,瓷碗落地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在一旁宫人惊慌失措的喊声中整碗泼到了身侧之人身上。 刚刚从炉子上端下来沸腾的汤药guntang,一般都是放在一旁静置一会儿,此刻全然泼在人身上,痛苦可想而知。 汤药泼过去的那一瞬她只觉腰间一紧,却是有人揽紧了她,遮过裸露在外的手臂,而后是一声压抑的闷哼。 整个玉明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齐齐下跪,静默不语 ,只有苦涩的药汁滴滴答答的落在青石地面,像是一把悬在人心上的刀剑。 国师如今手握大权又生性爱洁,也不知这一回该如何收场。 徐昭苏缩回手,闭上眼,嘴角挑起一丝讥诮的冷意,还能怎么样呢?至多不过是将她扔回暗牢里罢了,还能比那更绝望吗? 所有人都以为国师会勃然大怒的档口,那人只是缓缓站起身来,忍着剧痛哑声道:“为陛下重新熬一副药过来。” 没有人胆敢抬头,只敢低声应是,药童刚刚从外面回来,迎着风雪胆战心惊的觑了一眼国师藏在袖袍下的手。 纤细的手指被烫的通红,严重处甚至脱了一层皮,藏在袖袍底下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细微发着抖,他心下骇然不已 ,正要抬头再看一眼的空隙里,内殿女子嘶哑的声音伴随着什么东西破碎的脆响一并传出:“滚——” 身着素衣的国师脚步微顿,眉眼低垂,不见情绪:“等一下进去收拾干净,别让她伤了自己。” 药童愣了好半晌才发觉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连忙低声回是。 再抬头时那抹白衣已经闯入连绵风雪当中,隐没在宫墙深处,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打探到的消息。 长公主行踪确实已经泄露,但此人却只是搁置,并未下令诛杀。 ——不知这乱臣贼子又在搞什么把戏。 药童挠了挠头,不知何解,只是赶忙跑进内殿,女君撑在榻沿,姣好的容貌神情却冰冷到极致,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瓷碟,几颗酸梅滚落在地。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陛下闭目的神色里隐隐有几分讥诮和心灰意冷的狠厉。 ——她竟,还是走了! —— 时清薏连夜回了明泽殿,宣了太医为自己看了烫伤,草草包扎了一下。 是真烫也是真疼,手背到手肘处无一寸幸免,严重处甚至有些脱皮,轻些的也都红肿起来,看的包扎的太医冷汗连连。 看完收好药箱子,沉思了一下方才开口:“您最近恐怕要忌口,水也是尽量不要碰的,万一严重总归是不好。” 声音轻声细语,这万一要是处理不好,他项上人头不也危了吗? 时清薏微微颔首,等太医侍女都退下了,系统的声音才凭空出现:“你干嘛不躲?” 徐昭苏目盲,那一下根本根本不准,身子又虚弱的没什么力气,有心躲开轻而易举。 时清薏疼的龇牙咧嘴,面上倒是不显分毫,不动声色道:“我虐待她快一年,被她泼一碗药又不是什么大事。” 系统表示强烈怀疑,在系统空间里又模拟了一遍当时场景,突然福至心灵:“她那一下根本就是歪的,你吧伸手挡住,那一下得全泼她自己身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