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陛下,臣不配在线阅读 - 第1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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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暮带着人去了自己的书房,在门内左顾右看,?确认无人在外头乱,?容暮这才阖上了门。

    “陛下方才那句话是何意?”

    楚御衡同容暮对上了视线,从锋利的眉骨到犹如刀削的下颌线,?都好似被厚重的阴云所笼罩了起来,电闪雷鸣隐隐可显。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朕还有一个兄长。”楚御衡个头比容暮还有高上一些,?此刻同样穿着白衣,比容暮还奇异一些,?但他尚且不觉,?整个人好比被重伤过的恶兽。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容暮看着楚御衡,不免有些好笑,?“但是这般重要的事情,?陛下就这么简单的告诉了我?”

    楚御衡对他就这么放心?

    楚御衡仔细看着容暮的神色,见他并不惊讶,不免皱上了眉头:“为何阿暮你一点都不惊讶?”

    容暮一时语塞:“陛下,我方才才从镇北大将军的府邸回来……”

    言下之意,?是华老将军已经把这事告诉了容暮。

    果然,楚御衡的脸色很快就不好看了起来。

    “华峥他都同你说了什么,居然连这些都告知于你?”

    容暮笑了,自己个儿走到小凳子前坐下,他低眉摩挲着案几上的茶盏,却不饮上一口茶:“华老将军还以为陛下将我看作是自己人,所以都同我说了,包括华淮音的身世。”

    “那他可同阿暮说了旁的东西?”

    楚御衡紧张了起来,比如关乎前朝,他父皇和母后那些不堪往事。

    但这次容暮摇摇头。

    就算容暮知晓了先帝和华老将军之间的宿怨,容暮此刻也装聋作哑,当做自己并无知情:“老将军只告知了我少将军的身份,旁的也没多说什么……陛下今日来,所为何事?特意来告知我华淮音其实是陛下的兄长的?”

    楚御衡沉默了。

    他就是心里乱成一团,才会出宫寻容暮。

    可他倨傲惯了,这般服软的话他怎么也不好意思轻易就说出口。

    上齿细细研磨着起了干皮的下唇,楚御衡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口干舌燥,给自己满了茶水,楚御衡大口饮净后才解了稍许的干咳,当下楚御衡放下茶盏言道:“阿暮你还没回答朕,若华淮音由着同朕一样的皇室血脉,阿暮你该当如何?”

    “还能如何,陛下问这话莫不是在试探我?”

    这次楚御衡没有辩驳,而是简单地应了下来:“不是试探,但朕的确有这个意思,朕想亲耳听听阿暮你的答复。”

    “陛下比华淮音更适合在这个位置。”容暮移开自己的视线,却没有说谎。

    楚御衡浮躁的心瞬间变得熨帖起来,连一路紧绷着的肩线也变得松垮:“阿暮你莫要哄我。”

    连“朕”都不用作自称,容暮知道楚御衡现在心情好了许多。

    这会儿跟着楚御衡后头给自己倒了茶水,容暮含了口茶汁,实话实说:“陛下毕竟久在皇位之上,无论是阅历和手段都也远胜过在灏京糙养着的华淮音,陛下在位,实乃万民之福,岂能轻易就有人能沾染王位。”这便是容暮的心里话,不论私事,楚御衡为公方面做的还是极佳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容暮又蓦地笑了:”陛下不必过于思虑这些,按照我对华淮音的了解,陛下让他去外头带兵打仗都比这个皇位来得更有吸引力。”

    楚御衡不同意:”天下至高位有谁人不愿意享有。”

    “人各有志罢了。”听楚御衡这么说,容暮耸肩,有意在楚御衡面前贬低着华淮音。

    “不过,我还是觉得陛下可以稍微放心些华淮音?,陛下之前就派人暗中看管着华家,自然知道华淮音被华老将军教导成何种模样,这么些年华淮音文不成武不就,他的名号拿出去也就一个‘少将军’的头衔能略微唬住人罢了,这样的人同陛下相比,百姓自然知晓该站在哪一方。”

    不动声色地将楚御衡难解的剖了出来,容暮挑起唇角,微微低着头。

    “这些朕都知道。”

    楚御衡之前把华淮音当做华家人防备着,现在混了皇室血脉的华淮音倒是让楚御衡有些许的为难。

    若他再果断些,就该为了王位将华淮音不动声色地处置了。

    可华淮音这么些年来一事无成,若他对华淮音动了手,也不能确定华峥手中是否有旁的证据到时候反咬他一口。

    “那陛下还在焦心什么?若我告诉陛下,华淮音喜欢的也是男子,或许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子嗣,陛下是否能更安心些?”

    “嗒”地一声轻响,楚御衡有一瞬间的怔愣:“怎会如此?”

    “宋度是我的人,他现在和华淮音走到一处了。”容暮的双眼坦率地展露在楚御衡面前,如寒潭一般的眸子般波澜不惊。

    华淮音之前被华老将军教导得人无大智或许也是一件好事,这样的话,楚御衡看着构不成威胁的华淮音或许能放下些许的戒心。

    而华淮音和宋度以后的路或许也好走许多。

    果然,楚御衡之后的话题中心都在华淮音和宋度的事上。

    二人在容暮的书房又对坐了一刻钟的时间,尴尬和陌生的疏离渐渐在二人·周身萦绕了起来。

    容暮姑且还从容,楚御衡却如坐针毡,他素来喜欢穿玄色长袍,此时素白的衣袖铺在他的腿骨处,已经被他揉搓地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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