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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鸣庚心说自己就不该开口:“……” 萧远叙笑得温柔:“没事的,我和小周也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小周更无语了:“…………” 话题由此拐去了周鸣庚身上,路家父母兴致勃勃地打听周鸣庚的近况。 “你们直接来问我就行了,为什么要问他?”周鸣庚诧异,“我就坐在你们面前啊?!” 路父道:“我问了你也不说实话嘛。” 路母附和:“风言风语都飘到海、海边来咯,和哪个明星是不是?圣诞节包酒店是不是?” 这是非常隐秘的事,周鸣庚料不到父母会知情,顿时僵在原地,思索身边到底有谁是他们插的眼线。 其实这些年没见,他们并非对岸上的事不闻不问。 只是之前一直是放养式育儿,让周鸣庚和路采互相拉扯着长大,如今也没有干涉,清楚大儿子过得好就放心了。 路母八卦道:“听说你们不来往了,分手了啊?我以为你会被登报纸。” 周鸣庚答不上话,一味往嘴里扒白米饭。 路采替兄解围:“妈,多吃蔬菜对身体好!我给你夹一点青菜!” “哎,你少把自己不爱吃的推给我。”路母说完,转头道,“小萧你随便吃啊,就当自己家一样,不要和我们客气。” 萧远叙道:“谢谢阿姨,我给您夹点排骨。” 以前在萧家一直是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很少这么热闹,他有点不习惯。 但他想,以后应该会适应的。 饭后端出蛋糕时,路父路母很欣喜,又对此手忙脚乱,尴尬地看向两个儿子。 人鱼族没有这项传统,他们热情地邀请了寿星,实际不知道该怎么做。 路采体贴地主动说:“我们唱生日歌就好啦,点播听个两遍。” 萧远叙拆开蛋糕盒,往上面插蜡烛,然后路采打开音乐软件,开始播《生日快乐歌》。 音乐旋律简单,对人鱼来说没有难度,家长们很快融入进来。 关上屋内所有的灯,唯有蜡烛的光点摇曳。 萧远叙戴着纸做的皇冠,显得有些幼稚和不协调,其余几个人都戴上了小礼帽。 他坐在椅子上闭起眼,许过愿后吹灭了蜡烛。 分完蛋糕,路母感叹:“你要是不说,我都看不出你二十八了。” 萧远叙道:“是吗?” “嗯,你看着像刚工作三四年。”路母道。 相貌还年轻着,气质已经沉淀下来,两者取得了微妙的平衡,没有变得疲惫和油滑的迹象。 “而且和小路也很聊得来,不是没话找话。”她道,“我瞧他刚才很开心。” 萧远叙道:“他是个很容易就开心起来的人。” “那不一样,他看着你的时候不一样。”路母道。 她这么说,萧远叙以为他与路采的恋爱关系已经被识破了,还想着要不要顺势坦白。 然而路采在二楼喊:“小萧啊,小萧你过来啊!” 这称呼显得没大没小,被客厅里的路父纠正了下,但路采没听,依旧学着他们的叫法喊萧远叙。 “有东西给你看。”路采道。 路母也收了话头,转而道:“小路找你,你不过去他是停不下来的。” 萧远叙笑了下,上楼去路采的房间。 紧接着,他呆滞住了。 路采推了推他的后背,把他拉扯进屋后,反手关上了门。 第一感觉是乱。 最开始在萧家借住时,路采规规矩矩,还硬要帮保姆一起干家务活。 此时此刻,衣服层层叠叠挂在椅子上,杂物东摆一个西摆一个,手工缝制的地毯上散落着珍珠没捡起来。 乱的感觉消化后,萧远叙情绪就复杂了起来。 “那天你掉了这么多眼泪?”他看着周围的珍珠。 这些从床上被拂下来,零零散散地落在各处,羊毛毯不好直接用扫把,一个个捡起来又费劲。 可想而知,路采懒得花时间收拾。 懒虫惊讶了下,困惑:“你怎么认为这些是我哭出来的啊?我哥有钱,吃饱了撑住到处洒的呀。” 萧远叙拿出随身揣着的珍珠:“喏,你哥给的。” 路采垮下脸:“他怎么还告密?” 萧远叙道:“你伤心了可以和我说,不用偷偷哭。” 要哭出珍珠的难度很大,全心全意为了喜欢的人才可以,小人鱼之前几次都掉的是眼泪。 第一次是被骗去会所,路采被扔进浴缸吓得失神。 第二次再被忽悠着坐上车,他逃出来时摔得浑身都痛,后怕自己再也见到家人和萧远叙。 这次呢? “是我做得不对。”萧远叙道。 路采撇开脑袋,不是很想聊这件事:“……也不是不对,纠结你为什么那么抵触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难过。” 生气也好,失落也罢,这都是把那股滋味压下去后泛起来的情绪。 一直以来萧远叙在他面前形象都很完美,处理事情永远得当,面对自己永远细致有风度。 这难得的偏差,或者说这难得的情不自禁,就像小小的毛茸茸的破口。 路采就像是在破口处走来走去,然后眯起眼睛往里看,发现一个抱成团的萧远叙。 怕冷吗?还是怕被发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