ъǐsнū.m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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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结束了,盛景每个员工的脸上都透着开始工作的疲惫,只有齐倩把椅子搬到青落的办公桌旁不停的问着他们旅行的细节,被大老板追求爽不爽,大老板有没有一掷千金给她买首饰买珠宝买包包。 齐倩看了看青落放在桌子上的包,黑乎乎的,又丑又廉价,一脸嫌弃:“大老板买了什么包你就背啊,怎么总是这个包,你自己的工资也不是买不起。” 青落一开始听着齐倩叽叽喳喳,表情很麻木,直到听到这句话才有了一点反应,却也不是齐倩想象中的反应。 齐倩以为青落的脸上应该是红光满面,幸福不已,可是她实际上却是脸色发白,神情呆滞。齐倩心头一跳,坏了,不会是大老板玩腻了把她甩了她才这么难受吧? “倩倩……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我自虐的那一个星期吗?”仿佛用了全身的力量,青落才把这句话问出口。 齐倩一愣,顺着她的话说:“记得啊,怎么了?你不会又要开始了吧?没事没事,就是一个男人,管他是不是大老板都没什么可惜的,他们那种人不至于你全心投入,别难过了。” 青落听齐倩说完,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内心的苦楚让她只是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跟什么大老板没有关系,我想问问你,我那一周都做了些什么让你记忆这么深刻?” 齐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没什么啊,都过去了,你也别太在意。” 青落坚定了表情:“我想知道。” ……ρo壹八C.Coм(po18) 易世最近很不顺,从今年一开始就不顺。 元旦的那夜他以为他们已经和解了,可是第二天青落完全变了模样。 对于他的触碰闪躲而僵硬,在回程的飞机上更是一言不发。 他猜想是前一天提到的结婚生孩子的事,让她情绪低落。 他想要提一提,可是青落的神情像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完全无法沟通的样子。 他心里也有气。 赌气一直赌到送了青落回家,看着她的背影的时候,心里又开始生出想念。 想着上一次在这个楼下的时候青落微红的脸颊,羞涩的笑意,问他要不要上楼。 他想看她笑。 旁敲侧击的给大哥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说结婚的事。 易亦倒是很高兴,说家里本来也准备让他在叁十多岁的时候结婚的。 然后竟然很快的罗列出了几个名字,都是有利益牵扯的官家女,富家女。 易世想起老爷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要把每一个人脉都最大限度的利用起来,老爷子是不会放弃他身上的利益的。 易世想了想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他从小都是这样长起来的。 父亲母亲各自有情人,但是他们仍然能在一起经营一个家,还能一起培养两个孩子。 直到易世成年了,母亲才彻底去了美国,接管了美国的另一份产业,再也没回来过。他们每年的春节都要去美国,不是为了团圆,其实是为了谈生意。 他又提了一句孩子,引起了易亦的警觉,说他们家容不下私生子,让他赶紧交代。 然后又追问他是不是玩过火了,是不是没做好措施,批评了他整整十分钟,直到反复得到确认易世还没有犯错,才挂了电话。 大哥大嫂的婚姻模式和他们父母的是一样的。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也会有一个这样的妻子,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但现在有什么天翻地覆的改变了 他不想让青落伤心。 青落只是觉得,几周前在雪地里做的那个决定,错了。 她以为自己走出来了,谁知道是记忆骗了她。 齐倩说的很多事她都完全没有印象。 比如用圆珠笔扎自己,比如会拼命的洗手,比如会一个人蹲在公司的草地上崩溃哭泣。 青落看着齐倩的表情,觉得事情应该不止这些,在青落的追问下,齐倩才说了她从没有和任何人提起,也再没有和青落提起的事。 有一次她们在一起讨论工作,青落突然脸色阴沉,拿了把剪刀递给齐倩,求齐倩杀了她,说她不配自杀,也不配活着。 青落不知道人的记忆是否有自我保护功能,太过痛苦的事情就会忘掉。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竟然忘记了,她欠的不只是安南。 还有一条命。 苑鸢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着她的反应推测的,才给了她这样“赎罪”的建议。 而她竟然也忘了,这份罪里最重要的部分是什么。 现在她全想起来了 她确实是不配幸福 不配拥有自己的人生 她发现她永远也无法快乐了 她只能用一辈子来赎罪 而这条路,看不到尽头 = 晚上的时候易世又等在她的公司楼下。 他们这两天都没有联系,青落还以为他不会来了。 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车门上了车。 易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似乎有些事不去提,他们就可以像前几天那样幸福快乐。 他们吃过饭,易世送她回家,就像那个月的每一天一样。 她的眼前突然有些模糊,这样的相处在别人的世界里或许太正常太简单,简单到都称不上是幸福。 只不过她没有资格。 坐在车里,易世凑过来要和她吻别,她别过头,脸上的笑容再也撑不住。 “易世,我们分手吧。” 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易世的攥着方向盘的手过于用力,上面的青筋被绷起,一条一条很是狰狞。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袁青落,你又来。” 青落的眼眶被他的这几个字激得酸酸的,是啊,他们的回忆,似乎就是在不断的分离和重逢,每一次离开的那个人都是她。 易世深呼吸,青落眼睛里的情绪像一柄利刃,直直的插进他的胸膛。 他想到了每一次青落说这样的话,用这样的表情离开他。 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 易世压住胸口汹涌澎湃的感情,努力的保持平静:“落落,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你告诉我,那天以前我没有想过,可是这两天我想了,如果要和一个人共度余生,除了你我谁都不愿意。” “如果你没有安全感,你想要一个承诺,我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一纸婚约目前还有些困难,但是我可以去努力,去争取,我家里有我大哥,我的婚姻真的没那么多的利用价值,这件事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你为什么只是为了一个可能性就放弃现在?放弃我?” 如果只是易世认为的那件事,青落其实无所谓。没有人规定在一起一定要结婚,她一开始也没想过他要坚持多久,只是想着享受今天。 可是她连享受今天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易世,我真的没办法再和你在一起了。” 如果易世还是以前那个易世,言语里是那么自大,行动上是那么强迫,不顾及她的感受,她可能还是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果断转身。 可是面对这样的易世,她觉得自己在伤害别人,她拉着车门的手在颤抖,她随时可以开门下车,但是她动不了,她很难受。 “我们不是恋人吗?有什么事不能和我商量吗?你为什么还是像那时候终止合同一样单方面的中止我们的感情?” “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吗?如果哪里不好,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你不想要sm,那就不来,我本来安排的时候也以为你会喜欢,你以前是喜欢的啊。” “我现在知道你不喜欢,那以后就再也不做了,我不会再逼迫你做任何事的。” “落落。”易世唤着她的名字,抱着她在怀里,可是感受不到她的温暖,只有从心底不断泛出的寒冷。 “是那天我说错了话吗?那时候我说话没有过大脑,我现在想清楚了,落落,如果未来我们不小心有了孩子,我这辈子也只有你的孩子,不管能不能结婚我也只有你一个女人。” “你别离开我,行吗。” 易世的眼眶发红。 他只是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 他只是这两天忘记了青落是什么样的女人 她可以离开得那么果断 她的心就像是一块儿捂不热的冰 他已经努力的在做了,努力的在捂了,怎么能前功尽弃呢 他错了 他不该希望青落为了他让步 他早就想明白了,和一个人在一起,不只是为了自己舒服,也要让她幸福 他怎么舍得委屈她呢 青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易世。 她被易世揽在怀里,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那些味道里有这几天所有幸福快乐的回忆,可是为什么如今她一旦有了一丝丝幸福感,罪恶感就会同时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青落哭了。 她双手抓着易世的衣襟,哭得泣不成声。 所有的平静都崩塌,她真的好想就这样扑倒在他怀里,把自己一切的心酸和痛苦都说出来。 可是她说不出口。 “孩子……”她只说了两个字,喉咙就好像被人紧紧地掐住了,呼吸困难,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只要想一想易世描绘的那个未来,就好像看到了安南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小躯体,在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可以有机会拥有幸福?拥有自己的孩子? = 青落在车里哭到昏厥。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黑暗中她看着坐在床边的易世 她隐约记得崩溃大哭的时候易世温声的安慰 她知道是易世抱她上楼,为她拭泪,陪她在床边 她张了张嘴 还是说不出口 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讲一遍,就要重新回忆一遍当时的情形,重新把自己的心放油锅里煎一回 她做不到 只要那些记忆的片段出现一个闪回,她就痛苦得说不出话 开不了口 再说了,一个人和别人讲自己的伤痛,目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想得到安慰吗? 想要听到他说,你没有错,你值得幸福,让我给你幸福吗? 不 她不想听这些话 她以为得到安南的原谅才是真正的解脱 可如今 她突然意识到 她永远无法解脱了 告诉易世让他理解自己,从而不会为自己的离开而感到悲伤吗? 不 一切都坦白,就是要告诉他 从一开始我就是在利用你 我是来是去从来与你无关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的女人 告诉你了,你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因为我要走,你拦不住 你的悲喜从来不再我考虑的范围 她突然发现上一次离开易世之前,他说的话都是对的 她从来都是单方面的做决定 他只有接受的权利 青落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宁愿直到离开的前一刻,两个人的回忆仍然是快乐而美好的 对 她怂 她没有勇气去面对一个知道了全部真相的易世 是的 只要她离开了 她就可以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易世是愤怒伤心还是痛苦,她都可以当作 什么都不知道 呵,她有些自嘲,自己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也许离开之后,易世根本不会难过 根本不会痛苦 也根本不会掘地叁尺,找自己找到发狂 不会 她突然拉住易世的袖子,把他拽倒在床上。 易世没发现她已经醒了,惊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青落翻身而上,用唇堵住了易世的唇。 如果已经犯了罪,那么再多一桩罪过也不算什么 如果他们之间所有的情绪都只能通过上床来发泄,那就做吧 吻得缠绵,吻得深入,吻得疯癫,狂风骤雨 如果注定要离开 那么 就把每一次的zuoai 都当成最后一次 放肆又何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