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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陈奇就对着病床上的秦淮怒目而视,若不是值班护士警惕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估计陈奇能一拳招呼到秦淮的脸上去。 什么尊重病人,什么不能虐待伤员,全他妈在看见安良的伤势之后被陈奇抛到了脑后去。 “什么玩意儿,他怎么可能对我动手。”安良将毛衣的袖子往下拉了一点,遮住了手腕上的伤痕:“我砸车的时候不小心弄的,已经没事了。” “砸车?你还砸车了?你俩多大仇啊?” 陈奇一天到晚不知道看的都是些什么扫黑除恶的电视剧,脑子里全是一派血雨腥风。安良十分无言以对,耐着性子解释:“他把车门反锁了,我没法把他拖出来,只能砸了车窗进去开锁…” 周文也看了看秦淮连着的监测仪的数据,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天气车里空调的功率…再加上把门反锁了,秦淮可能是真的一心想要寻死了。” 周文也是交警,处理过很多车内自杀的案子。他叹了口气,一只手不上不下地落到空中,不知道往哪里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周文也和陈奇本来对于秦淮的恨意是纯粹而直接的,他们没有像安良一样和秦淮朝夕相处那么久,对待秦淮所作所为的态度不会被感情所搅扰。可是周之俊告诉他们的事实让秦淮成了不那么“完美”的加害者,恨意便被怜悯与遗憾所裹挟。然后到了今天,看见始作俑者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他们二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陈奇站在那里实在是觉得尴尬,索性伸头探脑地去看安良早上吃了什么,借题发挥道:“你这吃的都是什么啊…烧的菜稀里糊涂的…你这么着,我晚上喊我爸饭店里给你送几个菜来吧,这吃的实在不像样子。” 陈奇的父亲是做高端餐饮起家的,重庆的几个区里都有他的分店。陈奇平时颇有些“不受嗟来之食”的意思,扬言就算饿死也不会去他爸的饭店吃饭。但是眼看着安良伤成了这样连个给做饭的人也没有,只恨自己也不能给安良烧几个菜。于是陈奇便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朋友愿意向父母低头,承担起公子哥的身份来。 安良知道他和家里的纠葛,险些被他气笑了:“没事,你都多少年不跟你爸说话了?这个时候去要饭算怎么回事。我这几天没胃口,倒是你们等会出去之后找个店,让他按点送好消化的病号饭来。四院的食堂不太行,我这手也没法做饭…秦淮醒了之后是要按时补充营养的。” 陈奇嘴上说“补充个屁,饿死他得了”,实际行动上却还是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老老实实地问安良:“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安良仔细想了想,照着自己的经验说了几样。末了加了一句:“他不太爱吃小米粥,那个就别买了。” 陈奇这下是真生气了,将手机往兜里一揣:“我就买!我买十盆小米粥!我喝死他!” 说完这人就怒气冲冲地出去买饭了,还是周文也在安良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行,我们知道了。” 送走了这两个人之后,病房里就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样的死寂让安良觉得惶恐极了,就好像秦淮的生命会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无声无息地流失殆尽。安良惧怕这样的安静,于是他掏出手机打开了音乐播放软件:“我给你放首歌听吧,你想听什么?” 这句话问出了口才知道有多可笑,面前的人一无所知地昏睡着,安良放《喜临门》还是《大悲咒》,对于他来说毫无区别。 安良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停在了一首歌那里。 那是秦淮给他放过的《血腥爱情故事》。 “你尝过的那些甜头都是寂寞的果实,那是活生生从心头里割下的我。一块rou像一个赠品从来都不假思索。你锐利,我就腥风血雨洋洋洒洒当个写手。就让我紧跟着你起承转合,让我为你写一本恐怖小说。谁可疑谁可怜谁无辜谁苟活,我已经看到最后结果。就让我来代替你承先启后,刻骨铭心像一本情爱小说。越血流越手酸心越空rou越痛。千刀万剐的感情才生动,不要还给我不要还给我。” 秦淮当真给他写了一本恐怖小说。可是到底谁可怜,谁无辜,谁又在苟活呢?安良不知道答案。人间的事甚少能有非黑即白的,世人是有血有rou的rou体凡胎,而不是一根根冷冰冰的二极管。谴责,决裂,审判,执行,都是说起来简单而轻松的决定。只是唯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每一个决定背后的撕扯和苦楚。 安良闭着眼睛听着歌,手中还握着秦淮的一只手。长期放置留置针的手会逐渐变得冰凉,安良就小心翼翼地给他握着,竭力避开留置针的胶带。 他突然感觉手心里的伤口被人牵扯地微微一疼,安良霍然睁开了眼。正对上秦淮看着他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秦淮握住他手的力气更大了一些,安良才缝好线的伤口隐隐作痛,却也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秦淮就那么看着他,目光澄澈而温和,一如往昔。 安良见他久久没有开口,身为医生的职业病让这人脑子里立刻升腾起了不祥的念头。他忍无可忍,惶然急急道:“秦淮,你知道自己在哪儿吗?还…还认识我吗?” 秦淮的笑容应该是虚弱的,可是不知为何看上去又有一些明亮。他声音嘶哑:“安良,你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