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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到发黑的月季开得张扬,至少比坐着的他要高,骄矜尊贵,似乎在俯视靠着椅子的人。 程隔云看着看着,手便放在了花瓣上。他忽然想起路易十四的时候花语也是只为你钟情,然而路易十四和唐宸送的香槟玫瑰差别甚大,一个是月季,一个是玫瑰。 程隔云忽然将花枝压下,压到自己面前,他拿起剪刀,面无表情,一片一片剪下路易十四的花瓣,一边剪一边喊:“姜犹照——” 好好的一朵花被他剪的面目全非,程隔云松开手,让残缺的花枝回到他头上。 他转而开始剪另一朵路易十四,仍旧大喊:“姜犹照!” 在这样的音量之下,很快就有脚步声靠近了,然而来者不是姜犹照,而是管家。 从前程隔云不大愿意跟着姜犹照回家,姜犹照便让人收拾了这边的住处,安排好下人和厨师,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过来休息。 管家向他鞠躬:“程先生,姜先生他在开会,请问您……” 程隔云剪花瓣的动作并未停下,专注着头也不抬:“他的意思?” “不是,”管家也不知道这位爷怎么突然心情就不好了,连忙解释:“姜先生并不知情,我想他的工作很忙——” 程隔云的耳朵很好地捕捉到了新起的脚步声,原本莫名郁结的心情终于愉悦了一些,连带着剪花瓣的速度都慢了不少:“喏,他不是来了吗。” 姜犹照摆摆手,示意管家先离开,自己走上前来,并不计较散了一地的月季花瓣,坐到程隔云身边:“我在。” “打扰到你开会了?” 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程隔云揽过来,握住他拿剪刀的手,放慢速度同他一起剪下一片片花瓣。 姜犹照加入后,程隔云的动作逐渐变得悠闲,不再似之前那样急躁。他侧了侧身子,靠在姜犹照身上,终于闻到空气里的花香,听见他说:“下次不开心可以直接叫我。” “我剪花让你不开心了?”程隔云握紧了剪刀。 “你这时候会急一点。”姜犹照依旧有条不紊地陪着他剪掉一朵朵路易十四:“剪到手了怎么办?” 最后一朵月季也被剪下来了,剪刀掉在地上,姜犹照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 程隔云回头看着他。 无疑,姜犹照看起来还很年轻,但他显示着不可取代的时光印记和极大的包容溺爱。 过去程隔云出于一种很奇怪的心态,总是没完没了的试探他,捕捉他的眼神,妄图从中找到些许别样的情绪,因为他也不明白姜犹照为何因自己动情。 只是次次的结果都并没有让他太失望,除了姜犹照太忙之外,他的目光始终只落到程隔云身上。 程隔云没能忍住,吻了吻他。最后自甘堕落一般任由姜犹照将自己抱起,听到姜犹照问他为什么不开心啦。 “花在挑衅我。”他坐在姜犹照腿上,脚尖抵着地面,又习惯性把头埋在姜犹照脖间,闷闷不乐。 “那就扔掉它。”姜犹照说。 “不行,你得把它烧了。”程隔云发着牢sao答:“我不喜欢月季,很讨厌。” 晚上姜犹照继续他的工作,程隔云则是窝在他身边检查手机。 突然,他眉头皱起。 这个通讯录里叫“小甜心”的是谁? 不可能是姜犹照的女儿,因为姜犹照没这么花哨,对女儿都是直接保存姓名姜枕听。 “姜犹照。”他又喊对方的名字,准备审讯。 姜犹照从善如流,向他靠近。 程隔云指着屏幕:“这是谁?” 姜犹照淡淡看他一眼,眼底有笑意:“你不知道?” 程隔云莫名其妙:“你存的小甜心,我怎么可能知道?” “嗯,那确实。”姜犹照点下拨打:“那就看看是谁吧。” 程隔云盯着他,表示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然而不过十秒,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程隔云:…… 他脸好疼,自己打的。 他想起来了,这还是他刚和姜犹照热恋期那会儿,他看着手机通讯录里冷冰冰的三个字不高兴,于是自己拿着人家的手机存的。 “嗯?是谁啊?”姜犹照一本正经问他:“小甜心是谁啊?” 程隔云连忙拒绝通话,摇摇头答:“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反正这件事情不是我干的……”他语气急转直下,立马从心虚切换到委屈巴巴,乖巧如小学生:“但是我程隔云出身贫寒,没权没势又没钱……你是不会信我的……” 姜犹照轻轻捏捏他的脸,“信的,怎么不信。” 两人调笑间,谁知姜犹照的手机当真忽然响起来,程隔云看到那三个字,最后开了免提。 “父亲,”姜枕听的声音响起,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却格外礼貌而显得疏离:“请问您今天有时间吗?” 姜犹照看向程隔云,自己则是向后靠了靠,表示由他来做选择。 程隔云并不客气,笑答:“姜总他不在。” 姜枕听瞬间有些窘迫,顿了顿还是保持语气:“程叔叔,您好。” 虽然两人从没见过面,但显而易见,都无比清楚对方的存在。 “姜小姐有什么事?”程隔云问。 那边又停了一会儿,最后好像是思索许久,才终于做出决定开口:“程叔叔不必这样客气,其实也就是一点小事。我今天上马术课,发生意外从马上摔下,现在家中养伤,想问问父亲有没有时间……”她声音小了些:“如果有的话,能抽空回家看看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