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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呢。”薛鸣玉倏尔一笑,“那我就长话短说吧,他有一个哥哥,你知道吗?” “嗯,我看过照片,很帅气。”苏潮点点头。 “何止是帅气,他哥哥聪明帅气、温和儒雅、待人亲和有礼,前途一片光明。所有接触过的人都会被他的魅力折服,整个上流圈层,没有人不知道他哥哥的大名。” 薛鸣玉说,“在我们中学还在为学业费心时,他哥哥已经去孟氏实习,并在短时间内完成了两个资产过亿的项目。一夜之间,他就成了最热门的企业家候选人。大家都在等着看他如何超越自己的父亲,创造一个更强大的企业。” 苏潮听得出了神。 “即便如此,他哥哥一点也不骄傲,依旧很谦虚地在公司里学习。两兄弟感情很好,小时候的孟星迟对兄长的崇拜远超过父母,一直拿他做榜样。”薛鸣玉望向窗外,语气轻缓,“如果不是那个意外,他们兄弟俩各自该是过着怎么样的人生呢?” * “你哥就在旁边,你去看看吧,我跟你爸爸再说两句。”墓园中,徐若梅和孟星迟站在他父亲的墓前。 今天是他父亲的忌日,两人祭拜完,徐若梅就让他去看看孟星铭。 孟星迟缓缓走到另一个墓碑前,将花放下,用手帕擦了擦碑上的照片。 清俊典雅的青年就停在了这一刻,从未老去。 “哥,我又来了。”孟星迟低语道,“你恨我吗?” * “什么意外?”苏潮追问道。 “车祸。”薛鸣玉回道,“那天我们学校有活动,需要家长一起参加。孟父和星迟哥哥都在公司里忙,家里就剩下徐阿姨,可是孟星迟跟哥哥更亲近,打电话非要哥哥跟他一起参加。他哥哥自然同意了,可是头一晚哥哥已经熬了一天的夜,疲劳驾驶再加上赶时间.....就发生了意外,肇事司机是酒驾。” 苏潮一怔:“那他......” “嗯,那段时间他自然是自责不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缩在屋里不出门,因为一出门就能听见叔叔阿姨的哭声。”薛鸣玉喝了口咖啡,安静了一会。 * “哥,我三十了。 ”孟星迟摸了摸照片,“比你都大了六岁。” “公司挺好的,你以前规划的蓝图,我已经替你完成了。” “你爱的那个女人,也终于结婚了,前段时间孩子的满月酒,我去看了一眼。孩子挺可爱的的,不过她丈夫没你好。” “不过我被赶出来了,那个女人说一看见我就会想到你,让我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不出现就不出现,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十几米外,父亲的墓前传来徐若梅的哭声,他手指一顿,淡淡一笑:“她怎么总是在哭啊?如果死的是我,她会不会为我哭几声?” “算了,随便她了。” “哥,对不起。”孟星迟顿了顿,“我好想你,你呢?” * 苏潮喝了两口咖啡,却觉得什么味道都没有,不敢去细想当时孟星迟的状态,轻声问:“所以他是因为这件事,才害怕人群吗?” “他没说过,但我觉得应该是的。”薛鸣玉回忆道,“那段时间,不仅家人朋友,还有圈子里的人,总是戳着他指指点点,那些视线死死地钉在他身上,无声地谴责他。还会有人经常拿两兄弟来对比,每次对比的最后,都是一阵长长的叹息,仿佛在说他永远都比不上哥哥,他永远是孟家的罪人。” 苏潮悄悄抓了抓裤子,眉头紧蹙。 薛鸣玉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不再喜欢孟星迟的。 就是在那段时间,她没有胆量第一时间帮助孟星迟面对这么多的流言蜚语,甚至偶尔自己也会在心里责怪他的不懂事。 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她看到孟星迟回到学校,拼了命的学习却从不再与人交流时,她意识到孟星迟可能已经不再认可她这个朋友了。 自那时起,她大概就知道自己的暗恋已经夭折了。 她垂下眼睛,接着说:“原本他性子只是内向而已,但对外人并没有畏惧心理,远没有后来那么排斥。有段时间,在人群中待久了,他还会出现冒冷汗、晕厥呕吐这种生理性反应。” 苏潮感觉自己把社恐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现在还这样吗?” “据我所知,这两年的情况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薛鸣玉笑了笑,“我说的是生理反应,可能是因为他不得不去参加上万人的大型沉浸式互动项目吧。” “这么大的项目啊?”苏潮讶然,缓缓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他有在慢慢接触人群是吗?” “算是吧。”薛鸣玉挑眉,“你不好奇是参加什么项目吗?” “我不懂,反正听起来很厉害就是了。”苏潮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薛鸣玉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你知道他以前找过一个人吗?” “啊?”苏潮愣了一下,想起之前向李秘书打听的事,脸色微僵,“我知道,他以前追过一个男生嘛,后面好像没有追到?” 薛鸣玉沉默地看着他。 “不追到也好,否则我还哪有机会呢。”苏潮一口气将剩下的咖啡喝完了,“谢谢薛小姐,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吃饭。” 薛鸣玉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眨了眨眼,倏地笑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