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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瑜的身子僵了僵,骨节分明的手指此刻虚虚环在她腰间。 姜照月的身子总是下坠,偏偏她还极为机灵的拽着他的衣襟,裴瑜幽幽叹了一口气,又使了些力气将她拽了上来。 他伸出手,瘦削手掌将她的脑袋往外推了推。 “姜照月。” 裴瑜第一次唤她名字,“这于理不合。” 他想,这些事情,最起码也得等到成婚后吧。 清冷无情的声音勾回了姜照月的魂魄,她对上裴瑜淡然超脱的一双眸子,霎时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呸,不是什么人都像宋渐明一样的,不管她干了什么事,都会软着一双眼睛冲她笑。 姜照月默默顺着墙壁爬到房梁的另一侧,她脸热的几乎燥起来。 她感觉自己亵渎了神明。 她有罪。 姜照月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都怪今天刺激太多,害得她都不太清醒了。 不过刚刚的试探,也让她明白了,原来有些感觉,只有和宋渐明在一起的时候会有。 和宋渐明拥抱,甚至……,她会感觉不自在和害羞,甚至事后还有一些占便宜一样的愉悦。 可是刚刚只是挨裴瑜近了些,她心里头立刻便出现了羞愧和丢脸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理所当然,一个万万不该。 她为难地咬了咬唇,实在想不懂这情绪是为何。 “惊语,听说你找我?” 姜远山合上书房的门户,他先是检查了一遍书房各处的摆设,又仔细观察了自己的四只狗,见没有什么异样了,这才端坐在正中央。 “家主,请问为何要将姜家的去上京的名额给一份给陆白璃。” 姜惊语低下头,掩去内心的愤懑。 “陆家不仅在青州,在上京也颇有人脉,将这个人情送给陆家,日后会对姜家在上京有很大帮助。” “可是……您明明知道那份名额有参加皇家盛宴的资格。”姜惊语咬咬唇,她无法排解自己此刻的不平,那种原本为自己囊中之物的东西忽然就属于他人的感觉真的很令人难受。 姜远山神情淡漠,他抬起头,严肃的目光扫过姜惊语,看见姜惊语的身躯因为他的目光而微微打了个寒颤,他眸中深色就更深了些。 “这个东西,你去了上京可以自己争取。” “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 威严的声音自头顶上空响起,姜惊语不禁将身子伏的更低了些。 “我在思考你和姜照月谁更适合当姜家的继承人。” 这个问题给姜惊语当头一棒,她身子几乎立刻就软了下来,因为过于震惊,她差点说不出来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着声音开口,“家主,这是对惊语不够满意了吗?” 姜惊语忍不住落下一滴凄楚的泪水,又怕姜远山看见了责怪她,她只好偷偷擦了去。 即便她是被姜远山从三房抱来养的女儿,姜远山也从来不让她喊他一声父亲或者是大伯,她好像真的就只是巩固姜家权势的工具一样。 姜远山沉着脸色打量着伏低做小的姜惊语,意味深长地说:“前程都是靠自己挣来的,日后我还会看你的表现。” 书房内烛火黯淡,姜远山从抽屉里取出烫金封面的婚书来,他提笔欲写,最终还是轻叹一声缓缓落了笔。 姜照月伸长脖子去看也没看见姜远山写的是什么,裴瑜拎着她的后脖颈将她拉了回来,“注意点,别被发现了。” 姜远山收起婚书,室内空旷无人,唯有外头能听见些许啜泣之音。 姜照月目送着姜远山踱步出门,然后颇为熟练地顺着房梁再次爬了下来。 “那婚书是谁的啊?” 姜照月眨了眨眼睛,她突然想起来,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她的婚事怕还是捏在姜远山的手里。 那张婚书上可千万不要写她的名字。 “你想是谁的?” 裴瑜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卷了卷,摸索着袖笼中藏着的一方一模一样的婚书。 “反正不是我就行。” 姜照月对这婚书仿佛极为抗拒的样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催命的东西。 “jiejie,有人来找你。” 腰间鱼鲮闪着晶蓝色的亮光,姜照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得先走了,没办法,现在天天都有人来找我。” 裴瑜点了点头,为她指了一条道,“走后面的小路不容易叫人发现。” 腰间的鱼鲮晃动的更加厉害了些,姜青青也传了话过来,姜照月心中奇怪,这位大夫人从来不愿意多瞧她一眼,怎么这次还特地登门拜访? 她紧赶慢赶好容易走到自己的小院,就发现院子里头乌泱泱的站着一帮人。 “大夫人,有何贵干?” 大夫人扯着笑脸从座位上走下来,她亲亲热热地拉着姜照月的手,做足了继母的样子。 “这不你刚搬进来,我前些日子忙还没来得及问你是否有缺的物件。” 姜照月如今的身价可是水涨船高,搭上了三皇子的这条线,去了上京指不定有什么发展呢。 而且看姜远山的意思,这姜照月多半就是指给裴瑜的。 大夫人心思动了动,她是来姜家做继室的,只是许多年来,自己膝下无子,原先是打算扶持着姜惊语的,如今瞧着,这姜照月看起来似乎更有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