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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274节

    那碗生饺子送到嘴边,小江氏强忍着恶心咬了一下,马上便吐了出去。

    鲁四郎满脸防范的看着她,说:“我那几个孩子都是前边婆娘留下的,是笨了点,可都是顶好的孩子,老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我可不干那种丧良心的事儿,我也知道你们当后娘的都对前边婆娘留下的孩子心里有疙瘩,尤其是你这样的……以后几个孩子的事儿你别管,娘在的话就让娘管,娘以后不在了,就叫二婶和嫂子们管,你别插手!”

    小江氏被恶心的险些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新婚之夜说这个,你什么意思?!

    哪有男人会跟新妇说这种话,一开始就用最坏的心思揣度人?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过日子?!

    要不是皇帝昏了头乱点鸳鸯谱,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跟我站在一起?!

    小江氏只觉五脏六腑里仿佛有一股酸水儿在上下翻涌,腐蚀着她的皮rou和脏器,她既觉恶心,又觉疼痛,脑海中有根不知名的弦绷得死紧,嗡嗡作响。

    鬼使神差的,她忽然间想起了魏公的meimei,任家小姐。

    如果不是那天任永年先一步出口,联合邓家夫人将她和邓家子的婚约咬死,这时候她应该也快要嫁给哥哥了吧?

    而自己,按照jiejie的安排,应该在家里欢天喜地的准备嫁衣,做邓家的新妇。

    任家小姐……

    对她来说,自己哥哥也是个上了年纪、面目可憎的鳏夫啊!

    而且这鳏夫同样与前妻有好几个孩子,甚至于没等她进门,便开始严防死守,唯恐她害了那几个孩子。

    同样也是被逼迫着嫁给自己不中意的男人。

    小江氏愕然发现,自己对于鲁四郎的看法,大抵就是任家小姐对于自己哥哥的看法。

    甚至于,自己哥哥在她眼里,或许比鲁四郎在自己眼里还要粗鄙不堪。

    毕竟从小到大,她是真正的天之骄女,跟她出身高门的未婚夫一样,都是云端上的人。

    而皇帝姐夫和皇后jiejie,大抵就是突然从旁伸出的一只巨手,想要把她从云端拉到一个臭不可闻的泥潭。

    她怎么可能不恨呢。

    而小江氏其实也明白,无论是她自己,又或者是皇后jiejie,都是不占理的。

    说什么新旧结合、相得益彰,可那场联姻如果真的坐实了,得益的是江家,而不是皇帝。

    真要是想联姻,直接嫁公主,又或者是娶任家女为皇子妃,不是来的更加直接?

    即便是想要让新旧勋贵之间结合,又何必非得选自己哥哥这个上了年纪的鳏夫,又生生拆散任家和邓家的婚约,让这两家心头生怨?

    事情的真相是皇后jiejie早就打听好了,任家与邓家门第俱高,任家小姐出身尊贵,容貌美丽,又有一笔不菲的嫁妆,邓家郎君气度高华,风光霁月,身边没有通房妾侍,邓家又没有纳妾的不良风气。

    他们是刻意要拆掉这一双鸳鸯,成全江家这对兄妹!

    小江氏固然知道这是错的,但她仍旧没有拒绝,也不想拒绝。

    对于出身小门小户、得蒙机缘抱着jiejie大腿一飞升天的她来说,邓家郎君真的是太好太好的夫婿人选了,相貌好,出身好,才华出众,更重要的是他身边干干净净的,只会有她一个人,jiejie说要将她嫁给邓家郎君之后,接连几天晚上,小江氏连做梦都是甜的!

    可现在梦醒了,也破灭了。

    任家姑娘的婚约如旧,她仍旧会与青梅竹马、两心相许的郎君结成连理,而她却被迫重蹈了jiejie原先给任家姑娘安排的命运,嫁给一个年近四十、有儿有女的鳏夫做填房!

    红烛烧到一半儿,烛泪顺着蜡身仓皇流下,最终在烛台地步交织成触目惊心的一团,小江氏看着看着,自己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那摇晃的一点烛火是她被烈焰焚烧的心,烛台上的狼藉是她注定坎坷颠簸的后半生,她死死的盯着那一团摇曳的烛火,第一次相信世间可能真的有神佛存在。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

    岑修竹脑海中恍惚间浮现出自己临死前发生的那一幕。

    她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单薄衣衫几乎被汗水所打湿,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屋子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她挺着九个月的肚子,在床上挣扎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死于难产,母子俱亡。

    可怜的孩子,娘亲都没能抱抱你,亲亲你呢!

    甚至于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像娘亲多些,还是更像你爹爹。

    想到此处,岑修竹心里愈发难过,心脏更是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自己去了,孩子也走了,甚至于没能跟丈夫最后说一句话,虽然他一向不喜欢自己,但这种时候,肯定也是会难过的吧?

    可惜,以后她再也不能给予他温暖了。

    思绪逐渐飘远,岑修竹甚至没有发觉到自己的魂魄离开了身体,等她再度回神,却发现自己竟以魂魄状态来到了一个半是陌生、半是熟悉的地方。

    是丈夫的书房。

    此前她也时常往这儿来给丈夫送些汤饮吃食,只是却从来没有得到准允入内。

    现在他在里面吗?

    岑修竹陡然激动起来,正待入内去见丈夫最后一面,却听内里有女人的声音传来,她脸色顿变,不再迟疑,立时便化作一阵清风进入书房。

    书房里有一男一女,男子相貌明俊、仪表堂堂,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任景华,而那女子同样生的出挑,往眉宇间看,仿佛有些过于冷淡,然而容貌却极美,真真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是任景华的白月光,他此前定过亲的慎家姑娘,慎问凝。

    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跟丈夫表现的这么亲密?!

    岑修竹面目扭曲,满心癫狂,那二人却不曾察觉,任景华作画,结束后递了毫笔与慎问凝,后者凝神细思几瞬,笔走龙蛇,迅速书就。

    满洞苔钱,买断风烟,笑桃花流落晴川。石楼高处,夜夜啼猿。看二更云,三更月,四更天。

    细草如毡,独枕空拳,与山麋、野鹿同眠。残霞未散,淡雾沈绵。是晋时人,唐时洞,汉时仙。

    任景华笑:“问凝是要出家做道姑吗?”

    慎问凝书写不停,只道:“也未尝不可。”

    任景华听罢,脸上笑意微敛,感慨伤怀之色一闪即逝,又徐徐道:“岑修竹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我负你良多,实在无颜再去误你,若你当真有意出家,我便挂印辞官,与你一道纵情山水,游览四方,做两个闲散道人,也很好。”

    慎问凝却在此时抬起眼来,随手将手中毛笔一丢,好笑道:“三哥,你真真是个痴人,岑修竹不过是一颗老鼠屎,又怎能因她而误你我终生?老鼠屎碍眼,只管将它挑了出去,烧火再煮沸了,又是一锅好粥!”

    这对狗男女!

    岑修竹几乎是目眦尽裂的看着这二人,她冲上前去掐住慎问凝的脖子,却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想要拿书案上的砚台去砸任景华,却也触碰不到。

    接连做了许久的无用功之后,岑修竹跌坐在地,嚎啕痛哭,听那二人互诉衷情,更将二人联手害自己母子俱亡的真相道出,她如坠冰窟,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自己爱如生命、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男人。

    最后一丝爱意,终于就此消弭。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是结发夫妻啊,他居然能对自己痛下杀手!

    只是因为自己恳求祖母请陛下赐婚,拆散了他们的婚约吗?

    可是她已经愿意用一生去弥补他了!

    还是说因为她用手段怀上的孩子?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对自己出手,更不应该害死他们的孩子!

    那是个无辜的小生命啊!

    他竟能如此狠心!

    任景华,你我之间的孽缘从我的一场痴恋,又由我殒命你手结束,今日你我夫妻缘尽,恩断义绝!

    若有来生,我绝不会再嫁与你!

    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么?

    我偏就要嫁一个胜过你万千的男子!

    前世一场孽缘,最终惨烈收场,再度睁眼,岑修竹发现自己回到了十三岁那一年。

    这一年,她还不是魏公府上三郎的妻子,还没有苦求祖母求陛下赐婚,强行嫁入任家。

    现在的她,是名满长安的贵女、容色殊艳的岑家女,父亲身负公爵之位,母亲乃是侯府嫡女,她的祖母昌国大长公主是太宗皇帝唯一的嫡女!

    这样的身份,又何必非要追着你任景华不放?

    这一世,她不会再犯傻了!

    岑修竹恍惚间想起那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想起他唇边淡淡的笑意,还有他看向自己时意味深长、又难掩柔情的眼波。

    前世她强行嫁入任家,惹得任家所有人不喜,也只有他,从头到尾都对自己十分温和,为了给自己做脸,每次母亲登门探望的时候,甚至都不让佟夫人这个侧室夫人来接待,而是亲自去同母亲寒暄说话……

    那时候她满心都是任景华,对于他的感情,心里只觉得羞赧困扰,现下回想,却是辜负了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人。

    甚至于,他一直为自己保留正妻之位……

    岑修竹揽镜自顾,便见镜中少女雪肤花貌,容色倾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玉面上盈着一层淡淡的粉色,仿佛是四月里牡丹初开时的艳丽,风姿难掩。

    玉指在胭脂盒中轻轻一点,旋即碰到唇珠,那花瓣般的唇染了一抹殷红,连带着整张面孔仿佛都活色生香起来。

    岑修竹满怀信心的出了门。

    第243章 曹cao上线9

    曹cao此时尚且不知岑修竹磨刀霍霍向自己,正在府中同侧室夫人佟氏、弟妹梁氏和三弟任永安夫妻二人一道商量侄子任景华的婚事。

    这时候任家还没有分家,三房同居一府,任景华又是二房唯一的子嗣,一个人便代表了这一支,他的婚事自然不能如前边两个堂兄一般交给佟夫人全权cao办。

    长房任永年嫡妻早逝,没有嫡子,但庶子们加起来也有五六个了,三房也差不多,因为没有分家,任家子侄辈儿嫁娶都是公中出钱,这么一算,二房难免吃亏,府里虽说不可能按照别的郎君们成婚仪制的五六倍进行,但相较之下将任景华婚事办的愈发隆重煊赫一些,还是满可以做到的。

    曹cao连继子都能视为己出,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嫡亲的侄子,这孩子前世被个神经病盯上险些毁了一生已经够可怜了,要是亲伯父还算计亏待他,那也太惨了点。

    长房如此,三房也豁达,不会从中作梗,他是二房资产的唯一继承者,也是梁夫人所有嫁妆的唯一继承者,若只论身家,怕是还要胜过身为世子的堂兄。

    梁夫人青年守寡,娘家又显赫,其实也是可以改嫁的,只是她怕儿子吃苦,这才没有另寻夫家,一心留在任家含辛茹苦抚养儿子长大,这时候眼见着儿子长成,如他父亲当年一般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未婚妻又是自己母亲的娘家人、顶好的姑娘,只觉得真真是这时候合眼都没什么遗憾了。

    婚事的章程说来繁琐,只是有前边世子娶妻的经历摆着,照搬过去再稍加修改也便是了,并不麻烦。

    内室里煮了茶,几人且谈且饮,气氛和睦,将一切谈妥之后,曹cao便吩咐佟夫人且去安排管事们准备婚仪一干事项,又差人去请世子前来问话,任永安见状,也示意妻子卢氏前去帮忙。

    佟夫人与卢夫人心知他们必然是有要事要同其余人商议,当下含笑应了,起身告辞,不多时,世子任景轩匆忙前来向父亲请安。

    长房父子二人俱在,都是一脉相传的老阴比,二房里任景华未生而丧父,少年老成,肩膀已经足够能遮风挡雨,而梁夫人多谋善断,识见同样不逊色于男子,三房的任永安便更加不必说了。

    炉中炭火烧的正旺,壶里的水随之沸腾起来,滚起的水花顶着水壶的盖子泠泠作响,曹cao只看着它,却不曾伸手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