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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74节

    “是啊,”刘彻做若有所思状,考校般的看向关晟:“游牧民族向来居无定所,稍有战败之态便自行远遁,如何才能在万里荒漠之中找到他们,将其一举歼灭呢?”

    关晟小眉头皱起,几瞬之后,面露了然:“我知道了。”

    刘彻:“……”

    “不要怕说错,”他面露鼓励:“大胆的讲出来!”

    关朴眉头也随之皱起,思忖一会儿之后,忽的灵光一闪,向弟弟道:“是我想的那样吗?就像牧场里放羊一样,观察它们的……”

    关晟高兴的点头:“没错,就是那样!”

    “……”刘彻:“?????”

    他满头雾水,却是一脸正色,良师一样鼓励说:“我一直教导你们不要怕说错,只有平时多努力、多纠错,真的到了战场上才能取胜。”

    关晟笑,说:“大哥这话不对,要是努力有用的话,那还要咱们这些天才干什么?”

    刘彻:“……”

    刘彻的心被刺痛了。

    他板起脸来,严肃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前几日我帮你们找的兵书都看明白了吗?知道行军路线怎么布置了吗?!”

    关朴诧异的看着他:“这中东西还需要学?”

    刘彻:“……”

    关晟愕然道:“这不是看一眼就能明白的吗?”

    刘彻:“……”

    “愚蠢的彘儿,不要再继续撞南墙了。在军事领域,普通人类跟卫霍这中级别的将才几乎不能算是一个物种。”

    李世民双手抱臂,闲闲的道:“他们跟你一样,军事上肯定也会有不明白的地方,但你不明白是受制于天赋和头脑,他们不明白纯粹是因为不感兴趣,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连这都不懂?”

    刘彻:“……”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第66章 直男癌的胜利6

    刘彻在家等了没几天,果然接到了皇帝旨意。

    北魏、北周来势汹汹,此次南朝迎战,便以老将何安为统帅,游击将军宴弘光为副将,另又有若干名将领随从,令点兵二十万,于淮河北岸严阵以待。

    事态紧急,刘彻无暇再去儿女情长,嘱咐两个弟弟几句,又差人往黎家送信,自己则带着一众心腹扈从往军营中去。

    出发当日,皇帝亲自送众将领至城门口,举杯相敬,祝愿大军此去旗开得胜,荣耀归来。

    刘彻捏了个感激涕零为君死的表情出来,还假模假样的流了几滴眼泪,转过头去,便神情一肃,震声道:“出发!”

    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将何安早听闻宴弘光声名,此时见了真人,特意令人传到跟前考校,结束后称赞不已:“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啊,放手去做吧!”

    刘彻恭敬的向他行个军礼,谢过之后,回到军帐中对着北朝两国军营凝神苦思。

    北魏与北周虽同属北朝,此次联合出军,却也是各怀心思。

    原因无他,率先进攻那一方必然要遭受南朝最为猛烈的攻击,北魏与北周唯恐损毁自身,这些时日都只是小打小闹,却不肯显露真正实力,这才叫这场南征变得拖沓起来。

    再则,击退南朝士卒之后,利益如何划分,又成了另一个问题。

    说的简单点,就是双方都是只想吃rou、不想干活,如此一来,就这么僵持住了。

    外力襄助终究是外力,同自己本身所有的本领到底不同。

    刘彻并不曾急于向亲友团求助,自己坐在军帐内对着北朝地图和驻扎情况端详良久,细细思忖破敌之法。

    强攻强打?

    这是最次的办法。

    北朝本就是胡人立国,民风悍勇,南朝近年来多受文风侵染,军事懈怠,硬碰硬的话一定是要吃亏的,士卒必然损失惨重,即便是侥幸大胜,却也失了民望。

    如同上次那样出兵奇袭?

    也不妥。

    北齐便是输在此事上,前车之鉴近在眼前,北魏北周如何会重蹈覆辙?

    且北齐战败,皆因统帅年轻,贪功冒进,此次北魏、北周的统帅却皆是老将,心思沉稳,统帅军队多年,又如何会犯这样的错误。

    或许可以效仿当年始皇灭赵之法,重金收买北魏、北周国中权臣,以为策应,在敌人内部进行攻破?

    这想法刚冒出来,刘彻自己就苦笑着否决了。

    当年嬴政灭赵,令人重金游说、贿赂郭开,那是建立在秦国为诸国最强的前提下的,郭开眼见着赵国没什么指望了,这才肯倒戈相向,现在南朝自己立不起来,军力衰退,人家咬一口都来不及,凭什么被你收买退军?

    一个弄不好就成了抱薪救火,跟当年不断割让城池给秦国的六国一样,割的越多,死的越早。

    且这种主意,也不是他区区一个从五品游击将军能拿的。

    刘彻摸着下巴在军帐里转了几圈,却都想不出什么法子,空间里老伙计们眼见他愁的头秃,却幸灾乐祸的嬉笑起来。

    朱元璋道:“彘儿,需要场外支援吗?”

    刘彻一怔:“你有办法?”

    李世民正跟高祖、嬴政一起斗地主,闻言头都没回,不以为然道:“这不是看一眼就能想出来的吗——三带一!”

    高祖说:“彘儿跟我们不一样,他不是天才啊,管上!”

    嬴政慢条斯理的丢出去两个王,微微一笑,把手里最后剩下的那张牌推了出去。

    李世民:“……”

    高祖:“……”

    马德,输了!

    该死的佩奇,都怪你!

    刘彻试探着伸出了jio:“哪位兄弟能给我一点提示?”

    李世民:“滚!”

    高祖:“废物没资格呆在这个群里!”

    刘彻愤怒道:“人身攻击就过分了吧,你们打牌输了怪我吗?还不是因为你们自己太菜!”

    只有朱元璋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怜爱的吐出来一个字:“水。”

    水?

    没错,水!

    刘彻霎时间豁然开朗,真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转过身去,双目湛湛的对着北魏、北周两国的军帐处看了半日,很快便定了主意,召集麾下几名亲信道:“尔等可识得什么能言善辩之辈?此外,还需得有些胆识才是。”

    几名亲信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起这个,然而思忖几瞬之后,从前做过游侠的一人便道:“瞿光启瞿先生有大才,亦不乏胆识,所居之地倒是离此不远,只是……”

    刘彻道:“只是什么?”

    另一名亲信道:“瞿光启的姑祖母乃是英宗皇帝生母,其兄长曾为大将军,在瞿太后摄政时一度权倾朝野,后来此人谋逆造反,罪在不赦,虽因瞿太后缘故不曾族诛,但瞿家后世子孙却自此再无出仕之人。”

    刘彻不以为然道:“我只是盼有一人助我成事罢了,又不是要举荐他为官,此人现在何处?速速去请!”

    “罢了,”话刚说出口,他便改了主意,事关重大,万一这个瞿光启名不副实,只怕后边计划要糟,便说:“我亲自走一趟,去颠一颠此人成色。”

    瞿光启所居之地离此不远,刘彻去向何安回禀一声,轻装简行往瞿家去。

    昔年瞿太后在时,瞿家何等显赫,仅次于皇家而已,然而时移世易,鞍马冷落,旧时王谢堂前燕,也飞入了寻常百姓家。

    刘彻到了瞿家门前,翻身下马亲去叫门,里边走出来个小童,见他衣着不俗,不敢怠慢,行个礼后,恭敬道:“敢问尊驾名姓?”

    刘彻道:“在下游击将军宴弘光,今日有急事前来造访贵府,瞿光启瞿先生可在家?”

    话音刚落,就听院中传来男人疑惑的声音:“是谁来了?”

    那小童回过身去,答道:“先生,他说是游击将军宴弘光。”

    “啊,原是宴将军亲至,快快请进。”

    小童让开道路,刘彻跨过门槛走入府中,便见院子里两片空地都被开垦出来,只是因为时节所限,光秃秃一片。

    石阶上摆着白菜萝卜,院中另有挖开了一半的长方体菜窖,大概他来此之前,瞿光启正同那小童一起挖菜窖,为冬季储存白菜萝卜做准备。

    瞿光启年约四十,中等身量,大抵是这些年过得不甚如意,两鬓已然微霜,只是神情豁达,面色自若,似乎并不觉得昔年鼎盛高门落拓至此有多羞愧窘然。

    刘彻见状,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赞赏,与他行个平辈礼节,便被瞿光启请去屋中叙话。

    瞿家日子过得清贫,从屋里边的陈设也能看得出来,笸箩里摆着针线,案上隔着几本翻开一半的书籍,刘彻瞥见内室里帘幕动了一下,料想大抵是瞿家妻儿在那儿。

    他不急着说出来意,瞿光启也不问,去院子里切了半截萝卜递给他,两人相对而坐,随意谈起当今时事来。

    那亲信说的不错,瞿光启果真非池中物,胸中自有才气万千,可惜竟不得施展。

    刘彻这套皮囊虽还年轻,里子却是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瞿光启言辞之间起初还有些随意,很快便认真起来,正襟危坐,一问一答,极为郑重。

    内间里最开始还有小儿低语之声,被妇人低声呵斥了几次,也随之安寂下来。

    只有刘彻空间里的老伙计们一点也不安分,一边打牌,一边嬉笑着说:“彘儿啊,别咔嚓咔嚓了,萝卜吃多了容易放屁,可别说我们没提醒你。”

    “……”刘彻:“滚!”

    一根萝卜,两人整整吃了一个时辰,最后刘彻向他郑重一拜,瞿光启还礼,就此辞别家人,与刘彻一道往军营中去。

    刘彻来时便带有金银,此时便令人取来置于案上,瞿光启并不推辞,其妻帮他收拾了行囊,低声叮嘱:“路上小心,多加保重。”

    瞿光启朗声而笑,说:“放心吧,等我回来!”

    等出了门,与刘彻一道坐在马上奔赴军营时,他方才叹道:“我妻贤淑,若非嫁给了我,也不必吃那么多苦。”

    他的姑祖母曾为太后,祖父更是一代权臣,年幼时也曾享过人间富贵,难得此时竟能安贫乐道。

    刘彻在心里推算着他年岁,询问道:“瞿先生与夫人的婚事是早先定下的?”

    “正是,”瞿光启道:“当年宫变之后,瞿家倾覆,我不愿拖累她,便上门退亲,她却执意不肯,跟我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

    刘彻颔首道:“瞿夫人贞烈女子,着实可敬。”

    瞿光启道:“只是不知道我能否一鸣惊人,为她争一份富贵。”

    刘彻便笑道:“此事若成,富嘛,肯定是没问题的,至于贵,便该看天意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