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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璟书注意到,李道深露出来的手腕处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孱弱的身躯似乎不能长久的支撑着他。 光是与燕秋说了几句话,他的眉眼便有了明显的倦意。 “小秋,拜托你了。”李道深轻轻的道了一声谢。 从院子里出来,燕秋注意到王璟书一直只默默牵着她的手,没有说一句话。 她停下脚步,“师父他经历了很多事情,除了我,他已经很久没有理会过别人了。” 燕秋怕王璟书多想,所以先解释。 “我带你来见师父,也是因为我把他当成亲人,想让他看看我的驸马生的怎么样,好让他放心。” 她怕王璟书会不喜自己只顾着李道深,没有过多的精力理会他。 “傻秋秋。”王璟书无奈道,低身捏了捏燕秋光滑的脸颊。 李道深回到屋子里,便见到一个身量不大的孩童背影。 孩童年纪不大,有一双特别而又清澈的眼睛,看见他之后,上才前几步却又胆怯的退了回去。 似乎有问题要问他。 李道深知道他的问题。 “她已经走了。” 孩童的眼底浮现出失落的神色,低下了小脑袋。 许是想起妻子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李道深动了恻隐之心。 他走过去,摸了摸孩童的头,声音温和,“以后还有机会的,当你有了足够的能力,就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喜欢聪明的孩子,明白吗?” 孩童点点头,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 李道深拖着满身疲倦,对佩哥温声道:“去温书吧。” 佩哥将李道深扶到了床上,便去书桌拿了几本书开始看。 那认真的小模样像极了小时候的燕秋。 许公才死后,许家人被流放,燕秋念着佩哥与她的眸子相似,将佩哥送到了李道深这里教养。 燕秋总是这样,喜欢将事情一步一步规划好。 旁人只道她心狠手辣,但却不知她也有一颗柔软的心,留下佩哥,也许会是以后的一个隐患。 但是燕秋不惧。 北地传来消息,宁朔郡公不日将回洛阳城。 得知岐国县主有了身孕的消息后,思女深切的宁朔郡公就上书请归探望女儿。 燕秋允了。 宁朔郡公手握重兵,贸然归来也不怕会被扣押,看来还真是挂念自己的独女。 她已经想象到以后的洛阳城会是如何的风云诡谲。 这几日有王璟书相陪,燕秋白日处理政事,晚上就和他在一起。 她甚至试着开始将一些政事交给王璟书。 册封驸马的诏书已下,不日就将举行典礼,届时整个大魏都将见证,王璟书归属于她。 但是燕秋这几日的身子却总觉得有些不爽利,正写着字便会感觉有些头晕,好几次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王璟书,怕他会担心,就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实在忍不住了,才找了太医。 岐国县主听到宁朔郡公回洛阳城的消息却没有多高兴。 自从那日王璟瑜来她房里,说孩子不是他的时候开始,她便一直郁郁寡欢。 以往她没事的事情总喜欢往王璟书的院子里跑,她平日里见不到王璟瑜,也近不了他的身,也是因为王璟瑜刻意躲着她。 就算在外遇到王璟瑜,她满身怨气,便忍不住对他发火,事后追悔莫及。 王璟瑜却一直忍着她。 王璟书与王璟瑜有几分相似,她瞧着那张脸,便总会觉得自己是对着王璟瑜。 只不过的确是她劣迹斑斑,恶名昭彰,才让王璟瑜对她如此。 但是腹中孩儿的父亲是谁,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岐国县主已经是四个多月的身孕,腰身也不似以往纤细,撑着笨重的身子向来探望她的宁朔郡公行了礼。 “父亲。” 宁朔郡公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免礼。” 他坐着问:“王家二郎对你可好?” “二郎对女儿很好。”岐国县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女儿的腹中也有了他的骨rou。” 宁朔郡公四五十岁的年纪,铁血沙场多年,眉目凌冽,就算对着唯一的女儿的,语气也有些生硬,“若不是陛下年幼,按照你的身份,便是皇后也做得的。” “不过也是你当初犯了错,为父这才不得不为你找了一门可拿捏的门户,你现在有了身孕,若能生下长孙,便能在王家彻底站稳脚跟,往后若再有什么荒唐行迹,也不会被休弃出门。” 宁朔郡公这话说的有些凉薄,任是旁人也不会相信他会对一向是掌上明珠的岐国县主说出这些话。 但是岐国县主已经习惯了,她年少时犯下打错,若放在普通人家,早就已经被杖杀了,哪里能活到现在。 父亲留她一命,还能来看她。 已经足够了。 宁朔郡公与她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开了王府,丝毫不像请求里表现的思女深切,恨不得亲自照顾女儿。 他此次回洛阳,也是借了岐国县主怀孕的由头。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今长公主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听说裴家,柳家和封家都投靠了长公主,按照这样的势头下去,这皇位长公主势在必得。 他回京就是为了增添一把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