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各怀鬼胎
常瀚黑着脸骑马走在官道上,耳边传来女子清脆的欢笑声,心中很是窝火。 “如今是奉命抓捕犯人,不是出城郊游,”他对身旁的冷清风嘀咕道,“你带她来干什么?” 冷清风有些过意不去,他知道常瀚不喜欢朔月,只能抱歉地说:“她主动请缨要随军,皇上也答应了,所以……” “你确定皇上不是借机找人盯着你吗?”常瀚斜眼看了看跟着朔月身后的玄衣男子。 “参启吗?”冷清风怎会没猜测过离皇的用意呢,“常兄,他与你相比,武功如何?” 常瀚摇摇头,说道:“我没跟他交过手,也没见过他的武功路数,无法确定。听太子府里的人说,参启武功路数甚是奇怪,而且力大无穷。清风,你我此行要当心啊。” “皇上再不满意我,总得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不会伤我的。” “哼!那可不一定。”常瀚悄悄指指参启说,“从我们上路开始,他盯着你看不下五次了。他在防着你。” 冷清风却说:“常兄,我们现在要防备的是纪王,而不是参启。” 冷清风说的没错。自七星丸一事开始,纪王与太子的关系日趋紧张,特别是陈昌遇害后,二人争执不休,纪王有意陷害太子的企图越发明朗。本来太子早已可以洗脱嫌疑,却因失去玉圭国矿产合作,而再次被离皇冷落,甚至被责令闭门思过。 而纪王呢,虽说没占得什么便宜,但此次围剿济道谷,仍受命出征,可想而知,他越来越受到离皇看好。 想到这里,冷清风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是…… “纪王殿下真是太不像话了,”另一旁的秋秋说道,“奉命出兵,竟然带个烟花女子。” 没错,前方与纪王的汗血宝马并排齐驱的枣红马上,坐着的正是女扮男装的太阴娘子。 随军带家眷,这是决不允许的,何况还是没什么名分的烟花女子。 这点纪王很是明白,但是他经不住太阴的请求,更害怕冷清风对自己有所动作,故而才冒险带上她。 为什么太阴一定要去呢?他也很好奇,但问了半天都得不到确切的答案。 正烦恼之际,更大的麻烦过来了。 朔月策马上前,瞅了眼太阴,说道:“三皇兄何时换了小厮,长得还挺清秀的?” 纪王皱皱眉,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朔月眼睛那么尖,怎会瞧不出那是吴月楼的太阴娘子呢? “有事吗,皇妹?”纪王没有回答,只顾问朔月来意。 “我们还有多久才到济道谷啊?”朔月却偏要凑近太阴。 太阴看都没看她,自顾策马往后走了走。 “快了,过了这座山,再有两日便到。” “然后就马上攻进去吗?” “皇妹,济道谷虽说是江湖帮派,我们是官府,但凡事还是要有礼有节。冷清风和常瀚会先行上门拜访济道谷主,说明来意。若他愿意束手就擒,便最好,不然……” “那怎行呢?”纪王还未说完话,朔月就着急了,“怎能让清风哥哥去?若济道谷主发难,清风哥哥岂不是很危险吗?” “皇妹,这可是冷清风自己要求的,你担心的话,自己去跟他说,让他改计划啊。”纪王本就烦躁,被朔月一喊,更是不耐烦,指指在后方的冷清风,将朔月推给后面去解决。 “殿下,此举甚好。”待朔月走远,太阴会回到纪王身边说道。 “哦?为何?”这不过是自己意气用事,太阴为何叫好呢? “这朔月公主实在烦人。殿下不用多加理会她。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先冷清风一步,将济道谷主抓捕归案。” “这也正是我烦恼的地方,”纪王说,“父皇命我与他一同捉拿济道谷主归案。我的守城军虽比他带的羽林卫多,但江湖规矩他比我懂,常瀚又与济道谷有些交情。我很怕在他的劝说下,济道谷主会愿意随他回绍都受审。” 太阴摇摇头说:“殿下多虑了。虽然您担忧的不无道理,但您想,那济道谷主怎么说也是江湖上一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面子还是要顾的。哪会愿意堂而皇之地被官府带走。那岂不是在告诉同道中人,济道谷犯了错,自己有谋害皇上的嫌疑吗?传出去,济道谷的名声可不好听啊。” 太阴说的有理。纪王点点头,又问:“那冷清风游说失败,我们便有了攻打济道谷的由头。但是本王听说济道谷易守难攻,我怕……” “殿下只是想抓济道谷主吗?” 太阴的问题很是奇怪,纪王疑惑地看着她问道:“这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太阴笑了笑,答道:“殿下所言甚是。但……殿下,此次不管是谁先抓到济道谷主,回去后将人交给刑部一审问,这七星丸一案是不是就可以了结了?” “应该……是这样的,”被太阴一点,纪王渐渐明白过来,“如此,太子和皇后的嫌疑算是消除了。那……” “那殿下之前所做全都白费了。” “那该怎么办?不抓了吗?济道谷主。” “殿下别着急,”太阴安抚说,“人还是要抓的,还得是您先抓到。但是抓来之后,人能不能安然地回到绍都,就不一定了。” “娘子何出此言呢?” “殿下,若七星丸真的是太子和皇后娘娘所为,济道谷主便是最好的证人。您想想,他们得多想将这个证人捏在自己手里,以免露馅呢。” “怪不得冷清风极力向父皇请缨亲自抓捕。” “而且,他们绝不会让这个证人出现在刑部大堂之上。” “娘子的意思是?” “殿下,济道谷主即使被抓,也会在回程的路上被杀,而殿下……”太阴靠近纪王,低声说,“很有可能殿下会成为替罪羔羊。” 纪王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太阴,他疑惑地问道:“你是说冷清风会将济道谷主之死推到我身上?” “那是自然的。陈昌被害,太子已然将您拖了进去,如今若您再次背上一条人命的嫌疑,那太子岂不是能光明正大地让皇上相信殿下有意陷害他吗?” 没错,太阴说的很对。冷清风如此积极地请求抓捕济道谷主,又对自己参与没有任何异议,从这点来看就很奇怪了。 “那本王该怎么办?”他着急地拉住太阴问道。 “殿下何不先下手为强呢?” “如何先下手为强?” 太阴微微笑了笑,说道:“殿下切莫着急。据奴家调查所得,那孟婆并未在齐宸被杀后就此消停,她不日将进犯济道谷。殿下何不在那时坐收渔翁之利呢?” 太阴的话说得很是玄妙,纪王听得一知半解,但是他已经开始明白太阴极力想要跟随的原因了。 纪王以为,太阴猜测到冷清风的意图,为保护他故而冒险跟随。 当然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吧。但主要原因只有太阴自己知道。 冷清风,太阴咬牙切齿地转头看了眼后方,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她是小女子,她等不了那么久。借此机会,她定要报毁她吴月楼之仇。 本月初八,攻济道。 离开绍都之前,她收到孟白给自己的密报。孟白没有给她具体的行动指示,只暗示她可按己心行事。 好!那她就按己心办事了! “殿下,”冷清风怒冲冲闯进纪王的营帐,质问道,“为何不拔营?” 两军每天日出拔营赶路,日落后就地扎营休息,是这几日不成文的规矩。但今天已日上三竿,却迟迟不见守城军拔营,询问下却得来纪王下令休息一日。这让冷清风很是恼火。 “冷公子不知道吗?”纪王端坐帐中,“公主病倒了。” “朔月病了?” “是啊,公主昨晚偶感风寒,今天越发严重了。”太阴闻声走了进来,回答说。 冷清风看向随后而来的秋秋,对方点点头,确认太阴所言无误。 朔月因是女子,所住营帐离两军较远,周边只有太阴、秋秋和参启的营帐,若她生病,确实只有这三人知晓。 “可着人瞧过?” “一早便让军医看过了,”秋秋说,“喝了药,已经躺下,但高烧还未退下。” 冷清风深深吸了口气,说道:“那就歇一日吧。若明日公主还未退烧,秋秋,你留下陪她。我们继续赶路。” “是。” 冷清风叹了口气,与秋秋退出了纪王的营帐,安排好后才回到自己的营帐休息。 “信写好了?”他问正在伏案的常瀚。 “写好了,”常瀚放下笔,“你看看,这样是否可以?” 冷清风接过来,细细读了一遍,答道:“好,如此便可以了。” 常瀚点点头,将信收好,交给在一旁等待的男子,说道:“送去给齐谷主,切记不要让羽林卫的人看到。” “是,少爷。”男子朝两人行了行礼,便离开了。 “你为何要给齐叔送信,而且还得让盘阳老府的人去送?”常瀚疑惑地问道。 “常兄,你可知我为何非要向皇上请缨率军围剿济道谷吗?” “我知道。你一来是为了替太子洗脱罪名,希望借此机会,向皇帝证明太子无二心。二来嘛,也是为了齐叔考虑。你希望说服齐叔接受刑部审讯,免去官兵与济道谷的血战。” 冷清风点点头,补充说道:“忠义不能两全。济道谷怕是难逃问责了。此行可能保不住齐叔,但至少能保全济道谷。所以我才请你写信劝他将罪责揽在自己一人身上。届时我再进谏皇上,说七星丸乃齐叔一人所为,免去诛九族大罪,才能救下济道谷其他人。” “你为何如此肯定,皇帝会定罪济道谷?刑部不是什么都没查到吗?”常瀚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七星丸是济道谷所为。 “有没有证据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 “证据当然重要!若无证据,贸然定罪岂不变成诬陷了吗?”常瀚抢话说道。他不明白冷清风为何会将这种行为说得如此平常。 “常兄,七星丸一案或许永远不会有真相。主持药丸研发的院使已死,他的文书中也未找到任何有用的证据。太医院其他人就更不会知道真相了。” “那皇后呢?她是下令研发药丸之人,也是她一直劝说皇帝服用的。” “你认为皇上会去追问自己发妻吗?纵然他追问了,他也不会将询问的实情告知我们。” “也就是说,如果真是皇后所为,皇帝也会包庇她,对吗?” 常瀚说完,便见得冷清风无奈地点点头。 “该死!”常瀚懊恼地重锤桌子,“就是因为这样,我和二叔才不喜欢权术之争!” “快意恩仇,只有江湖人可以。朝堂之上,权力面前,没有正义可言。”冷清风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常瀚的心情,但自己既然选了走这样的路,就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局面。 “我不该听你的话写这封信的,”常瀚后悔了,“不过,我也不认为齐叔会束手就擒。” 冷清风何尝不晓得?但不管是江湖道义,还是人情世故,他都须先礼后兵,内心深处他很期望齐桓能接受自己的建议,如此可免去一场血战。 “荒谬!”就如常瀚所料,齐桓接到信后的第一反应便是嗤之以鼻,他对送信的人说,“回去告诉常瀚,我齐桓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朝廷查,让他们尽管来好了。” “齐谷主,我们大少也是为了济道谷考虑。刀剑无眼,若真动起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 “哼!齐某看在盘阳老人和常二爷的面子上,暂且读一读这信,”齐桓将来信扔至地上,“但是回去告诉常瀚和冷清风,我齐桓吃过的盐巴比他们俩走过的桥还多,无需他们俩个黄口小儿指点我做事!” 信使看齐桓如此坚定,便不再说什么,捡起信件离开了。 齐桓深吸一口气,说道:“其他人都退下吧,我与几位师兄弟商量要事。” 随从们一一退出,只剩下济道谷几位与齐桓年纪相仿的长者端坐在厅中。 “谷主,”其中一人说道,“这朝廷派兵围剿,可不是小事,我们要从长计议。” “离皇竟然派兵围剿,想来目的不纯啊。”另一人说道。 齐桓点点头,说:“他不是不知道我们和阎王的关系,如今却大动干戈,想必是对我们这里的医术有所图。” “他要这些有何用?难道他也想长生不老不成?” “阎王不可能会答应的!” 阎王不会答应吗? 齐桓摇了摇头说:“他也有把柄在阎王的手上,不可能会轻举妄动。难保……” “谷主,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为阎王的研究尽心尽力,他不可能会舍弃我们的。” “是啊,是啊,实验室里还有很多东西他没拿走呢。” 长老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但他们都没有齐桓对阎王了解得深。 打从接到齐宸遇害的消息起,他就一直担惊受怕。他不担心孟婆的报复,他担心没了齐宸,便使阎王失去了对济道谷的兴趣。 而这一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各位师兄弟,谷中防守要靠各位了。”他说,“济道谷易守难攻,但那冷清风也不是好对付的。还请各位多多费心。” “谷主请放心,我等必与济道谷共存亡。” “但是谷主,阎王的那些东西,还有人……” “这是我们可与离皇谈判的筹码,务必保管好。让看守实验室的人,多加防范。” “是。” “那孟婆呢?” 终于有人提到孟婆了。 齐桓看了看众人,叹了口气说:“该来的终究会来。这毕竟是我们自己造的孽。只希望她不会趁火打劫。” 话音刚落,便听得嚓嚓嚓的笑声,仿若砂纸打磨着磐石,让人浑身发毛。 “齐谷主放心,老太婆不会趁火打劫,只会先发制人。”孟白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走了进来,“齐谷主,各位长老,别来无恙啊。” 齐桓站起身,脚下踉跄了一步,大声喝道:“孟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我济道谷!” 说完,身边的几名长老纷纷起身,摆开架势,大有群起而攻之的态势。 孟白又嚓嚓嚓笑了几声,说道:“各位切莫急着动怒,老太婆今天既然敢闯进来,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来此,不过是想给几位一条活路而已。” “休来诓我们!”一位长老说,“你和你那些手下,皆想将我们置之死地,会那么好心给我们活路?分明是想耍弄我们!” 孟白冷笑一声答道:“您说的没错,以在座的所作所为,将尔等千刀万剐都不解恨。但是老太婆与你们不同,尚有一丝怜悯之心。” “你想作甚?”齐桓问。 “请齐谷主与各位出面,向江湖上的朋友们,揭发阎王和离皇的真面目。” 孟白此话一出,厅内哗然一片。 “你痴人说梦!” “开什么玩笑!这岂不是在向世人告知我济道谷在助纣为虐吗?” “不可能!这绝无可能!” “孟婆,你这分明是想害我们!” “你可知,我们若按你所言行事,济道谷将会有怎样的结果?”不似长老们的气急败坏,齐桓很是冷静,背手看着孟白说道。 “老太婆知道。济道谷将被世人唾弃,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知道,你还敢提这样的要求?” 孟白冷笑一声,不答话。身后紧闭的大门外,传来打斗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打斗声夹杂着惨叫,此起彼伏,不消一会儿大门便被一个浑身是血的济道谷弟子撞开。 “谷主!谷主!”那名弟子提着剑,跪倒在门口,“青道盟与一群不明来历的黑衣人,攻入谷内,正与弟子们血战!” “青道盟!?”齐桓大吃一惊,他依稀还记得青道盟与盘阳老府交好,是常栋新结交的门派。 奇帮被青道盟重创,他不是不知。原以为是普通的帮派争斗,还暗暗替温宋捏把冷汗,想这小伙子不知轻重,贸然行事,若他知晓奇帮帮主是何人,怕是会吓得一身冷汗。 却不想,今日被吓得一身冷汗的竟是自己。 如此说来……难道青道盟清理奇帮,攻进济道谷,皆是盘阳老府授意不成? “温宋!”疑惑之间,温宋正好走了进来,齐桓怒喝道,“你一个江湖晚辈,犯下如此行径,不怕被江湖同道痛责吗?” “齐谷主说笑了。”温宋仍是一脸淡淡的笑容,拱手道,“晚辈铲除邪门歪道,匡扶正义,怎会被江湖同道痛责呢?” 齐桓心头一颤,问道:“你愚蠢至极,难道还真信了孟婆的那些鬼话?” 孟白摇摇头说:“齐谷主,这会儿还想着维护自己的名声吗?怎地不为你们的家眷考虑考虑?” 众人听得这话,纷纷倒吸一口冷气,问道:“孟老太婆,妇孺无辜,你难道还想血洗济道谷不成?” “有何不可?”孟白大声回道,“各位的妇孺是妇孺,那些被你们抓来,开膛破肚,全身倒满毒药毒虫的妇孺就不无辜吗?” “我们也是被阎王所迫。” “少把罪责全都推到阎王身上,各位,”孟白锐利的目光一个一个看过去,“各位敢说自己没在其中获利?” 众人心虚地回避她询问的目光,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答应孟白的条件。 温宋见状,朝厅外挥了挥手,青道盟的弟子将一人抬了进来,正是坐在轮椅上的齐绅。 “齐绅!”齐桓见状,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说道,“孟婆,你连个废人都不放过吗?” “废人?”孟白没有开口,齐绅却说话了,“爹,在您眼里孩儿就只是个废人吗?” “齐绅,闭嘴,此刻不是你说话的时候。”齐桓喝道,对长子的不懂事感到痛心。 齐绅摇摇头,苦笑道:“此刻正是孩儿说话的时候。爹,您和几位师叔师伯所作作为,孩儿一清二楚。” “你,你知道些什么呀?” “齐绅,不要乱说话。” “贤侄,这孟婆的话不能信啊,这个老太婆满嘴谎言。” 长老们纷纷劝说,听得齐绅苦笑连连。 他说:“爹,各位师叔师伯,是齐绅帮孟婆和青道盟潜入谷内的。”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将齐桓等人惊得哑口无言。 “你疯了吗?竟然帮着外人。你眼睛瞎了吗?你没看到他们在杀害你的师兄弟,我们的家人吗?”齐桓连连质问长子,气得浑身发抖。 “孩儿眼睛没瞎,孩儿看见了,各位长辈在实验室内做的事情,那些个孩子,成群成群地被送进去,又成堆成堆地被运出来。还有……” “住口!”齐桓此刻恼羞成怒,大声喝止长子继续说下去,“不要再说了!你根本不知道内情!” “不知道?”孟白冷冷笑了笑,说,“既然如此,何不请知道内情的齐谷主,您带我们走一遭,看清楚呢?” “孟婆,即使老夫带你们进去了,你也不会使那些机关。” “谷主不必担心,老太婆只想让令公子和温盟主眼见为实,免得老太婆信口雌黄,诬蔑了好人。” “来人!”容不得齐桓等人犹豫,温宋唤来手下,押送着齐桓和齐绅往外走去。 还未待齐桓父子走出大门,身后便传来嘎啦嘎啦的响声。 齐桓顿觉不对,回头看去,他的那些师兄弟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人拧断了脖子,而动手的便是高大的象和一脸纯真的虫子。 “孟婆,今日这笔账,老夫日后定要跟你讨回来!”齐桓发誓道。 “老太婆等着。”孟白却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随后推了推他,催促父子二人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