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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二楼早无其他人了,太子目光遗憾的收回轻品一番, 赞赏道,“好茶,蔓烟meimei手艺果然不错。” 罗蔓烟低眉轻笑, “太子若是喜欢,蔓烟日后定会为太子日日烹茶。” 距离婚期不足月余, 罗蔓烟经历了痛苦后被太子轻易就哄好,现在也不知到底是对是错。她母亲与她说过,婚期既然已定, 不管太子心里想着谁,太子妃只能是她,不久的将来她才是母仪天下的那个人。 罗蔓烟自认不比覃幼君差, 可眼瞧着太子当着她的面都毫不顾惜她的感受,心里还是有恨的, 恨的是覃幼君成了亲还四处招惹男人。 罗蔓烟瞧着太子眼睛又跑远了,忍不住咬唇道, “乐平郡主夫妻感情似乎挺不错。” 太子目光微动, “看着是不错, 孤好像听闻殷序参加了乡试, 也不知会是怎样光景。” “过些日子便知道了。”罗蔓烟轻笑。 “嗯。”太子眼睛微眯,瞧着那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越发觉得碍眼,可一想到夜里殷序还会压覆在覃幼君身上做些他渴望许久的事,心中不免起了一些烦躁。 罗蔓烟轻叹一声, “只是两人成婚又如何,殷序参加乡试又如何,他一个纨绔,浪荡十余年又怎能与积年的秀才相比。” 成婚又如何?“ 太子一愣,突然心情豁然开朗。是啊,成婚又如何,他想要的人只有早或者晚,成亲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天下终究是他的天下,这天下的女人还不是任他挑选?而他的幼君meimei也早晚该知道哪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才是。 覃幼君和殷序将二楼完完整整的逛了一圈,准备下楼时才发现太子和罗蔓烟已经离开了。 殷序沉浸在娘子是土豪的复杂感觉中,并未注意到太子他们何时走的。 “今日你买单?”覃幼君问殷序。 殷序回神,下意识点头,“当然。” “好。”覃幼君笑了笑,转身去拿了一件首饰,“那就这件了。” 殷序也不问她为何在自家铺子还花钱买,老老实实跟着掌柜的去结账。 一根发簪花去整整九百两银子,足够寻常人家好多年的用度了。 殷序倒是没觉得心疼,反正这银子赚了也是他娘子的,没什么差别了。 出了玲珑斋,殷序问道,“咱们还去哪里?” 覃幼君撑着下巴道,“去吃饭。” 京城酒楼林立,在大时雍坊更是不少,两人在醉留客酒楼前下车,要了包厢点了一桌子菜吃个痛快。 结账后覃幼君道,“这酒楼也是我的产业。” 殷序:“……” “幼君meimei好有钱。”殷序真诚道。 覃幼君嗯了一声,“其实我产业还挺多的,钱也挺多的。” 殷序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覃幼君道,“太子一旦登基,哪怕你中了状元仕途都不一定能够顺利,他会针对你。” 对科考殷序并无把握,但也不是没去考虑过,当然也想到过覃幼君说的这种可能。只是他想时总是下意识的略过这个问题,并不想多想。 这会儿覃幼君提起来了,殷序也不得不重新思考这问题,似乎对他来说无解。 一个皇帝想弄死一个阁老兴许不容易,但弄死一个小小的官员却容易极了。而通过方才太子看他娘子的眼神就知道太子兴许并没死心。虽然觉得厌恶,但殷序也不得不想到这个可能。 殷序微微垂眸,“那……” “所以,你考上进士,外放做官。”因为知道大体的走向,所以她知道太子这皇位是坐不长久的,只是他能坐三年还是五年她不知道,在太子在位时她们的确没有能力反抗。 这些天她也与父母讨论过换皇帝的可能,母亲也明确给了她答案,三皇子有野心,但现在不是时候,云国公府不管站在哪一边,现在都不是动手的时候。 云国公府和玉阳长公主的势力的确有些,但这么多年被皇上打压不足以对抗太子。而三皇子羽翼未丰,还需蛰伏,那么作为太子看上的人他们最好是要避一避的。 避,不代表怕了,而是等待最合适的机会反扑。 两人上了马车,气氛有些沉重,覃幼君道,“咱们回府再说。” 外头毕竟人多眼杂,有些事是说不得的。 殷序怔怔的靠在车厢上想着太子的神色,想着覃幼君方才说的话,一股无力之感压的殷序透不过气来。 君君臣臣,等级压死人,若是他们生活在后世,哪里用得着想这些。 殷序又恨自己无能,在太子的觊觎中除了拼尽全力护着覃幼君,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到了家天色还早,两人关上房门,覃幼君才笑道,“吓着了?” 殷序抬眸看她,神色认真,“是吓到了,但是,我也会好好护着你的,哪怕豁出命去。” “傻子。”覃幼君有一瞬间的鼻酸,她伸手摸了摸殷序的脸道,“我让你知道那些我的产业是想告诉你,我有钱,很有钱,他日哪怕你出京为官也不需要为旁的事担心,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太子能耐一时但能耐不了一世,古来这皇位能者居之,焉知这能者是不是也如我们一般正在蛰伏等待反扑的时机。所以……” “莫怕。”覃幼君道,“弟弟……” 这声弟弟一出,覃幼君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