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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要专心,吃东西哪里还能看的进去书?”她嘴上虽这么说,动作却很诚实的拿了张白纸垫在旁边干净的砚台上,指着说,“对,就倒这里,慢着点别洒了。” 娄夫子专注的盯着她的手,看着比倒花生米的贺眠还紧张。 折腾了一晚上,可算是能吃到了。 “您尝尝,我家厨子做的花生米有市无价。”贺眠颇为骄傲。 上到白县令,下到张叶,全都喜欢,除了嘴挑难伺候的芽芽,就没有不爱吃的。 娄夫子心说我还能不知道它好吃吗? 她捏了一个放进嘴里,舒服的眉心舒展,还是前两天那个熟悉的味道。是板栗跟其他花生米都比不了的口感跟香味。 好吃! “还不错。”娄夫子矜持的点点头,又捏了一个。 贺眠忍不住的跟吃友分享经验,“要是再配上白县令家的果酒,更好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样怎么可能考中贡士?怪不得陈夫子担心,换成谁都得担心。 “什么果酒?”娄夫子问,那双眼尾布满皱纹的眼睛在油灯的光亮下显得格外明亮。 别光说啊,你倒是拿出来尝尝!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机灵。 果酒虽然没带,可是她有方子。 贺眠记性好,给娄夫子把方子现写下来。 她这手馆阁体练了不少时间,如今写的倒是有几分美观工整可言。 “不错不错,回头让厨子试试,到时候酿出来给孩子们尝尝,她们小年轻啊就喜欢这些。”娄夫子把方子仔细的收了起来,再看贺眠就觉得又顺眼了几分。 娄夫子坐在椅子上,跟贺眠两人,边看书边吃花生米,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怎么说落她的了。 其实说实话,娄夫子这花生米吃的有些不安心,总觉得贺眠会借机问自己点题目,谁知道眼看着都到走了,她也没过来。 娄夫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郁闷。 已经亥时三刻,差不多十二点了,贺眠带的花生米被吃完后,她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明个还得早起呢。 贺眠跟娄夫子说,“晚辈先回去了。” 娄夫子点点头,等贺眠行礼离开后,她掏出巾帕擦了擦手指,缓慢的起身,踱步到贺眠的书桌前,抽出她晚上写的那篇文章扫了几眼。 原本就打算粗略的看看,毕竟陈夫子说她底子差,功课不如沈蓉笙她们扎实,所以写出来的文章经不起细读。 谁知道看了两句后,娄夫子就没忍住从头开始看。 这一看,也算是明白了陈夫子为何这么喜欢她。 这孩子字虽然写的毫无风格,可文章却别具一格不落俗套,有自己的东西在里面。 她知道怎么扬长避短,发挥自己的优势。 是个可教之才。 娄夫子想了想,又分别抽出沈蓉笙跟李绫的文章。 沈蓉笙的文章写的也不错,只是中规中矩了些,一些地方像是被束缚住了手脚,不敢肆意伸展发挥,不如贺眠敢写,但她胜在功底稳。而李绫的文章颇为大气,能从字里行间看出这孩子是个行事沉稳有抱负的人。 都是不错的孩子,如果真要硬选一个出来,还真有些难以抉择。 娄夫子拢了拢肩膀上的衣服,把文章各自给她们放回去,尽量还原到她们本来的位置。 许是年龄大了忘性大,光想着文章,倒是把自己桌上摊开的书跟放在砚台上的纸给忘了。 第二天早上沈蓉笙来的最早,今个陈云孟又约她去街上。沈蓉笙丝毫不知道那条街翻来覆去有什么好逛的,但还是没拒绝。 每次一出去就是一半天,也没时间看书写文章,再加上昨晚睡的早,所以她准备早起过来看看书。 结果到这儿一看,沈蓉笙就发现自己的文章被人动过了。 她的第一反应想的是贺眠偷看她文章了! 她平时心细,东西摆放的角度跟位置都有自己的习惯,所以只要被人动过就能发现。 可仔细一想又不对,沈蓉笙虽然很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贺眠不是那种人。贺眠要是看的话,根本不会偷偷看,她会正大光明的站在你面前堂而皇之的看,边看边带着挑衅的欠揍表情。 就跟上次蹴鞠一样,我看你不爽,我就正儿八经的赢过你,打服你。 所以应该不是她。 沈蓉笙在书房里检查了一下,注意到娄夫子那张书桌上新摊开的书,以及砚台上那张有点脏的纸。 这桌子她们几个都不会去动,能动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娄夫子。 沈蓉笙心跳加快,难不成娄夫子趁她们几个不在的时候来过书房了? 沈蓉笙在李绫跟贺眠来之前,把书桌收拾了一下。书合上,砚台上的纸团吧团吧扔进桌子底下的废纸篓里。 她做完这些指尖轻颤,呼吸发紧。她没碰见娄夫子,李绫跟贺眠也别想碰见。 沈蓉笙坐在书房才看了一会儿的书,陈云孟就过来找她,声音清脆,“沈蓉笙,咱们走吧。” 沈蓉笙深吸一口气,捏紧手里的书,险些把那页纸捏变形,脸上却是温柔带笑,“好,你等我收拾一下。” 今天沈蓉笙给陈云孟买了个镯子,带着铃铛,一动就发出悦耳的声响,不贵但做的特别好看,就是拿来哄人玩的那种。 --